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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還有錢嗎?上次你說欠十三妹的錢,我想你應該缺錢吧。”

話一出口,九娘就有點後悔,估計戳到了南星痛處了吧。

果然,南星聞言,面有難色,嘴裡卻道:“你別擔心,我待會到書局找老闆結算就有了。”

九娘一聽,就知道他沒幾個錢:“你才抄幾天書?夠租房子了?”

她從荷包里拿出幾張銀票,塞到南星手裡:“雖然我這裡銀子也不多,你先拿着吧,要是不夠,回頭我再幫你湊點。”

南星推了回去,臉色漲得通紅:“不行,我怎麼能拿你的錢呢,快收回去。”

九娘碰到他的手,卻如濺到熱油一般,退了開去,和南星拉開距離,她臉色也紅了:“你看看周圍,那麼多人,咱們推來推去豈不是引人注目?”

南星左右掃了一下,見確實有人頓住看他們兩人,這才將手伸了回來,羞愧不已:“對不起,九娘子,差點就有損你閨譽了。”

九娘笑了笑:“我沒有那麼矯情,對了,你對京城不熟悉吧,要不我帶你去找房子?”

南星眼睛亮了一下,卻又猶豫道:“這怎麼好意思,既耽誤你的時間,說不定還有人說閑話。”

九娘滿不在乎道:“想那麼多幹嘛,我們堂堂正正的,怕人家說什麼閑話。”

兩人便一塊去牙行找房屋去了,南星因着手裡沒什麼錢,就想隨便租個便宜點的房子就好了,九娘卻堅決不肯。

“你還要讀書,要溫習功課,怎麼能住得隨便?孟母三遷都說了,環境是很重要的,那些廉價的房屋周圍都是窮苦人家,人窮是非多,吵架鬥毆小孩哭鬧之類的事層出不窮,你肯定無法專心學習,我覺得還是租好一點的好。”

挑了半天,九娘替南星選了靠近西山書院的一處地方,她喜開顏笑道:“我兩個阿兄都在這家書院讀書,這條街我也去過,店鋪全都是賣筆墨紙硯的,很多赴京趕考的學子都喜歡住那一片,若是碰上春闈,絕對租不到房子,幸好現在不是旺季。”

兩人隨着牙人去看了那處房屋,有一廳兩房一書屋一廚房,九娘對南星道:“有兩個房間,你再招個書童或者廚子都可以,有人照顧你生活起居,不用那麼費心。”

南星感激道:“九娘你考慮得太周到了,只是,這裡房租不便宜,要一個月五十兩,南星囊中羞澀,不是享受的時候,我們還是換一處吧。”

九娘搖了搖頭,對南星道:“你還是住在這裡吧,我給你那裡有幾百兩,租一年不成問題,一年後,我也還有錢的,你不用擔心。”

“我怎麼能花你的錢,咱們非親非故,你給我當嚮導,教我選房子已經很好了——”

九娘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客氣啦,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以後還給我就行了,反正你不也欠着十三妹的錢嘛,人家都說債多不愁,你愁什麼。”

南星卻定定看着九娘,柔聲道:“可是,我不希望九娘因此看低我……”

九娘心跳漏了一拍,她嬌嗔道:“你想哪裡去了,我要是看低你,就不會幫你了,我等着你金榜題名的時候,也好跟姐妹吹噓一下,自己如何慧眼識英才。”

“謝謝你的信任,我會好好努力的。”南星唯有應了下來。

辦完租房手續付完錢,九娘又帶着南星到周圍挑選了生活用品,直到太陽西斜,她才依依不捨地告別。

回到院里,卻見七娘正等着她,滿臉怒氣:“你去哪裡了?怎麼連丫環都不帶,我找你大半天了,差點急死,以為你被哪裡的拐子拐走了。”

九娘沒說實話:“我今天在街上碰到相熟的小娘子了,我們去妙味抹茶屋喝茶了,回來得晚了些。”

“真的?”七娘狐疑地看着她。

“當然是真的,這有什麼好騙你的。”

“我看你喜氣洋洋的樣子,還以為你是去會情郎了。”七娘順口說了句。

九娘差點叫了出來,心想她七姐感覺也太敏銳了,她裝作平靜道:“我有沒有情郎難道你不知道?說起來,你最近才是天天害相思吧。”

“喲,管起你姐姐來了?”七娘笑了起來。

兩姐妹鬧成一團。

沈小漾卻是接到消息,說南星離開沈家大宅後,碰到沈九娘,兩人還一起找房子,買東西。

“南星還真不是省油的燈,演技那麼好,九娘肯定得栽,不過若是現在找九娘戳穿他,又會打草驚蛇,讓南星知道我們這邊監視他,得找個機會暗示暗示九娘別和南星來往才行。”

沈小漾心想,不知道南星又起了什麼念頭。

沈老夫人的壽宴一下子到了,沈家二房三房的人也都回來了,人太多,沈小漾見了一兩面,沒怎麼記住。

只不過,壽宴當天,沈家人都嚇了一跳,來賓竟然有轍王!

沈老夫人有點蒙:“是不是誤會了?轍王怎麼可能來參加我的壽宴?八大世家那些老夫人生辰也不見得他會去,我們和人家八竿子打不着。”

七娘卻是欣喜若狂,心中的猜測就要印證了,她問沈大老爺:“爹,他長什麼樣?”

沈大老爺描述了一番,七娘便確定是她見過的朱亦轍,恨不得自己能去男賓客席位上瞧上兩眼,可惜,男賓和女賓的席位被屏風隔開了,朱亦轍入席後又沒怎麼說話,她連聲音都聽不到。

九娘倒是把實情告訴了沈老夫人:“祖母,十三mèimèi和轍王是熟人。”

“什麼?我怎麼沒聽金媽媽提起。”沈老夫人大吃一驚,沈小漾不是一直待在寧安縣嗎?怎麼會認識常年征戰在外的朱亦轍?

九娘說了下朱亦轍沒透露身份,一直說自己是九州郵局的人的事。

沈老夫人頓時想起來,金媽媽有向她稟告,有個九州郵局的人一直纏着沈小漾,華三郎正是因此才沒機會多接觸沈小漾的。

“這,這孩子怎麼都不說呢,難不成她也不知道人家真實身份?”沈老夫人簡直欲哭無淚,她還一直琢磨怎麼把華三郎和沈小漾湊成一對,現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