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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沈小漾臉頰艷若桃花,雙眼水潤迷離,還一喝就是滿滿一杯酒,明顯就是微醺了。

心頭無名火騰的燒了起來。

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竟然對着白三還喝醉了!

她腦子裡塞的是稻草還是漿糊?

他從袖裡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抓着沈小漾的手腕,把她扯走了。

這一回倒是沒拉她受傷的那條胳膊。

沈小漾使勁用手掰他手指,也沒掙脫開來,邊喊着“幹嘛呢,放開我”邊被拉走了。

留下白三爺一個人看着桌上那張銀票,笑得跟狐狸似的。

“總覺得好像知道那個被拒絕的倒霉蛋是誰了,真是大新聞啊,轍王竟然也會被拒絕。”

外面天早就黑了,朱亦轍沒拉着她亂跑,把她塞到了馬車車廂里,沈小漾猶自嚷嚷。

“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什麼樣子,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不能!”

朱亦轍沒好氣答道,她大庭廣眾對着別的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難道有理了?

沈小漾是完全沒料到那梅子酒度數那麼高,因為帶着甜甜的果香,她便當喝果汁飲料一樣喝了,喝的時候還沒覺着什麼,這會後勁上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不過她喝多了不吐不哭不罵人,也不會傻笑或發癲,除了臉有點紅,話有點多,不仔細看,也看不出和常人有什麼區別。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

朱亦轍看着她一副乖巧聽話,有問必答的樣子,眸子深了深,套起了話來。

“為什麼不喜歡我?”

“啊?你是誰?”沈小漾睜大眼睛看着朱亦轍,艱難辨認了下,搖了搖頭,“不認識。”

朱亦轍額角青筋抽了抽,“我是朱亦轍。”

“嗯?朱亦轍啊,你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他嗎?其實我挺喜歡的,他長的好看,聲音也好聽,身材又好,又不擺王爺架子,人還挺溫柔的,理想的夢中qíngrén人選。”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他?”

“我不想給人當小妾。”

朱亦轍握住拳頭,閉了閉眼,好不容易才剋制住把她搖醒的衝動,他什麼時候說過讓她當小妾了?

“他說過讓你當小妾了嗎?這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吧。”

“噢?這有什麼區別嗎?王子當然要和公主在一起才會過上幸福生活,連灰姑娘都是伯爵的女兒,我前男友也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名人,可我只是個小xiāoshòu,為了配得起他辛辛苦苦爬上首席代表的位置又怎麼樣,他還是和我分手了,和一個家世好,相貌好,性格好,樣樣都比我好的世家女結婚了。”

沈小漾迷迷糊糊的把自己底細都吐了出來。朱亦轍不清楚福布斯排行榜是什麼東西,他只在意一個詞,“前男友是什麼?”

“就是前任男朋友阿,哦,九州沒有男朋友這個說法的,我想想,是相好的意思。”

“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斷了。

沈小漾疑惑地看了過來。

朱亦轍若無其事地把一截窗棱扔出窗外,繼續問道,“你的前男友是哪裡人士?”

“哪裡人?京城的阿,還是京城四少呢。不過都過去了,提他也沒意思。”

她坐在車廂角落裡,抱緊了雙膝,腦袋擱在膝蓋上,“反正和你們這些權貴子弟談戀愛都沒有好下場,還不如一開始就拒絕了,省得浪費時間。”

朱亦轍已經開始琢磨京城四少是什麼人了,之前出軌合離鬧得紛紛揚揚的寧大郎好像是京城八少之一?四少又是哪四個?

認識沈小漾這麼久,他竟然第一次聽她提起她以前還有個相好。

還是個嫌棄她,和她分手,娶了世家女的相好。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等他把人找出來,一定要套麻袋狠狠揍一頓。不,還要想辦法調出京城,扔得遠遠的,眼不見為凈。

“那你想找怎樣的人過一輩子?”

“我要河東獅吼里張柏芝說的那樣的,只對我一個人好,寵我愛我不罵我不騙我,關心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別人欺負我時,要第一時間站出來幫我,我開心時,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也要見到我,心裡只有我。”

“只能娶我一個人,絕對不許納小妾。”

朱亦轍輕輕嘆了口氣。

“不相信我能做到嗎?”

身邊人也沒回答她,朱亦轍一看,沈小漾抱着膝蓋睡過去了。

他找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一個人看着窗外的燈火啞然失笑。

他都沒嫌棄沈小漾的身份地位,怎麼沈小漾反倒嫌棄起他來,難道她就確定天下烏鴉都是一般黑嗎?

他和她那個前相好絕對不一樣。

他不需要聯姻,也不需要討好誰,他已經幾乎站在了世人頂點,想娶什麼樣的小娘子都可以,可是他看上的只有沈小漾一個,雖然她不是什麼高門貴女,也不是什麼絕世美人。

愛一個人往往是沒有理由的,但凡找得出明確的理由,就意味着可以被取代,可能被放棄。

愛上一個人美貌的,遇到更美貌的怎麼辦?愛上一個人才華的,遇到更有才的怎麼辦?愛上一個人家世的,家道中落了怎麼辦?愛上一個人堅強的,哪天人家抑鬱了怎麼辦?

馬車駕到了沈府,朱亦轍沒有動手抱人進府,而是喚了鐵娘出來,讓她安置沈小漾,然後坐車離去。

從州府回來,得知沈府來了個金媽媽和華三郎後,他便沒有住在沈府,而是住在郊外的北斗兒童村。

沈小漾翌日清晨醒來,頭痛欲裂,口渴無比,連喝了半壺涼白開,才稍微好點,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記了。

她突然一拍腦袋,糟了,昨晚不是正在和白三爺吃燒烤喝小酒的嗎?

怎麼回到家裡的?

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問了幾個服侍的下人,說是鐵娘子把她帶回來房裡的,找到鐵娘一問,頓時頭大。

“等等,你說是朱亦轍把我送回來的?”

“嗯,王爺送你回到門口就走了。”

“我那會有沒有說什麼胡話?”沈小漾知道自己有喝醉酒就愛說話的毛病,不由擔心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鐵娘搖了搖頭,“不清楚,我見到您時您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