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石頭囑咐好了老大張建國,還教訓了老三張紅衛,終於跟秀芬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還好有熟悉的田雨來接張石頭與秀芬還不算太過陌生。
儘管霍然再三囑咐,張石頭秀芬還是帶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城裡啥都要花錢啊!”秀芬跟張石頭說,“咱們多給孩子帶點油,帶點米,讓孩子多省點。”
張石頭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只苦了田雨,身上掛滿了東西。
“爹,娘――”剛一出站,一個明艷大方的女郎就撲了過來。
“你是――念弟?”秀芬揉了揉眼睛。
“除了我還有誰能在這裡喊你們爹娘?”,時髦的捲髮,一身貼身長裙,腳上高跟鞋的張念弟讓張石頭與秀芬都看傻了眼。
“好,很好。”看着女兒紅潤的臉頰,活潑的眼睛,秀芬悄悄擦了擦眼睛。
即使再多的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秀芬也是不相信女兒完全康復了的事,畢竟從張念弟生下了,在家裡將近二十年一直都是病怏怏的。
“援朝呢?”張石頭是一個典型的不善言辭的父親,老婆哭了,他也是極高興的,只是沒有表達出來。
張念弟跟田雨打過招呼,帶着父母邊走邊說:“援朝沒想到爹娘來着快,他以為你們會給紅衛兵辦好轉學的,所以去參加一個國際比賽了――對了,紅衛呢?”
秀芬與張石頭對視一眼:“我跟你爹琢磨了一下,現在都快考試了,讓你弟轉過來恐怕跟不上,下學期再說吧!”
“援朝去參加什麼比賽了?”張石頭叉開了話題。
“哦,一個據說是全球最高端的物理比賽――”
“刷刷”的答題的霍然時不時的皺眉沉思,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頂尖的物理競賽。
全球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得將近六百人聚集在美利堅首都的一間教室里。
華國共有五名選手,包括霍然,四男一女,除了霍然都是大四的學生。
霍然原本不想參加,但是陳教授希望自己的弟子更加名副其實,有自己的成績,而不僅僅是作為他的弟子被人所知道,明白了老師的一番苦心,霍然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曾經在霍然最初的世界裡,霍然對物理也是愛的深沉,參加過國內不少的比賽當然主要是為了獎學金。
現在坐在考場里,霍然心中一片安靜。
這裡都是各國最優秀的學生,甚至不少人都有了不止一項發明,霍然的年齡已經曾經的成績並沒有格外的突出。
物理競賽除了理論考試,還包括實驗。現在上午的理論部分已經接近尾聲。
再次檢查完有沒有遺漏,霍然第十個交個試卷。
注意到有人交卷,剩下的人們都奮筆疾書。
“嗨,好久不見。”穿着一身嘻哈的康愛國突然出現在霍然的面前。
霍然挑眉。
當初那個天真陽光的大男孩終究不見了,現在的康愛國耳朵上帶着五四個耳釘,染着黃色的頭髮,加上衣着,活脫脫一個美利堅小夥子――本來就是。
“我該怎麼稱呼呢?”霍然淡淡的說。
“亨利。”亨利沒想到霍然沒有一點的心虛,他以為霍然看到自己這位曾經被他傷害的老同學,會有一些內疚的。
亨利不滿的說:“你傷害了我,不應該道歉嗎?”
霍然不懂亨利的腦迴路:“你在說什麼鬼話?”
“要不是你,我就可以完成在華國的學業,然後順利回國了。不過援朝,我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裡,怎麼樣?是不是很美?”亨利得意的跟客人炫耀自己家的美麗。
“你怎麼回來的?”霍然不想去跟一個外國人理論那裡更美麗,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亨利不滿霍然的避而不談:“當然是被送回來的。要知道我爺爺可是著名的愛國華僑,我父親是美利堅的大商人――”
“明白了。”霍然打斷了亨利的話。正是外交階段,亨利身份複雜,就算有證據,也只能做了交換。
霍然突然發現現在的華國與二十一世界的華國相比的一個不足。
國家實力。
來到這裡不過三天,霍然偶爾也會出門逛逛,那些路上遇到的白人,或者黑人,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禮貌的假裝看不到;不禮貌的輕哼一聲;甚至有的故意大聲說:“東亞病夫”。
更不要提,遇到紅日國,甚至險些爆發一場肢體衝突。
每當這個時候,霍然會反唇相譏,但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激憤與怒火時不時在霍然心中燃燒,突然一種強烈的感情,讓霍然原本不急不緩的心情變得急迫起來,或者這是陳教授強烈要求讓霍然來到這裡的原因之一。
沒有了跟亨利聊天的慾望,霍然覺得自己能做的,該做的事情還很多。
“好狗不當路!”霍然輕蔑的對亨利說。
“你――”亨利從沒被人這樣罵過。
“你是不是想說你們美利堅多麼了不起?我想問,他們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國民?你真的不心虛?二十年後再看吧!老祖宗有一句古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霍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後對亨利做什麼,扔下一通話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亨利臉色陰沉。
霍然猜的不假,他就是來耀武揚威的。
當初被灰溜溜的趕會了國,亨利一直懷恨在心。
他的處境的確如霍然所說,一聲黃皮膚,即使他的語言說的再流利,講多少次他與父親都是美利堅人都是沒用,歧視時時存在。
原本想為國家做一件大事,沒想到剛剛開始就被抓住趕了回來,當時找他的人甚至都沒有出面。
如果不是他爺爺愛國華僑的名聲,憑他父親一個不入流的商人,能不能讓他平安回來都是一個問題。
“你等着,三十年後你一定會後悔的!”亨利對着霍然的方向大聲的喊。
霍然腳步不停,這樣一個虛假的小人,根本不值得他去關注。
一個不敢正視自己,看不清的人,有什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