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一寸寸的修復身體表面的傷，內里依然傷痕纍纍。

聽到熟悉的聲音，霍然睜開了雙眼。對於這些高人的神出鬼沒，他早已經從震驚警惕變成了冷漠臉。

“前輩。”霍然恭敬的行禮，來者正是那曾經吃過霍然一隻兔子，喜怒隨心的老頭。

老頭遠遠的就感受到了霍然的靈力，一路尋來，看到河岸旁的光頭豬皮短裙的男人，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放出神識掃了又掃，老頭只能感嘆大丈夫、不對，是女子不拘小節。

複雜的看了老老實實的霍然一眼，老頭笑嘻嘻的說：“老頭子我打架餓了，不如小子你去弄條烤魚來嘗嘗。”

霍然微微一笑：“可，不過前輩這次用什麼交換？”

“既然口稱前輩，不該是你這小輩孝敬嗎？”老頭雙眼一瞪：“更不用說我還救了你的小名。”

“前輩此言差矣，我幫前輩引出魔頭，已是兩不相欠。”霍然隨意的說著，臉上表情一點不變，沒有半分被人利用險些身死的憤怒。

老頭笑嘻嘻的說：“這筆賬算不清，算不清，你本來就要除魔，跟我老人家可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眼下，我們還是談談烤魚的事情吧。”

霍然心中冷哼一聲，雖說他有除魔之心，但從來不是魯莽之人，一個存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魔頭，憑着自己三流都稱不上的修為，敢來送死，絕對是被這老頭做了手腳！

當時老頭把一個樹枝砸到了自己頭上，固然消除了魔頭的折磨，但自那之後，自己就忘乎所以的一心除魔了，冷靜下來才察覺到其中的危險。

儘管清楚老頭話里的漏洞，兩人實力的差距，讓霍然也只能下水捉了三條魚。

夜色慢慢降臨，山林中有了些許涼意，霍然與老頭吃着烤魚燃起一堆篝火。

跳動的火焰照耀着兩個人的面容，老頭雙眼微眯，似在回味剛剛的美味；霍然頭上依然光禿禿的，有些詭異的醜陋。

“丫頭，”老頭突然嚴肅的開口：“我問，你最好認真回答。”

“來了！”聽到稱呼，霍然心中一緊，屏氣凝神。

“你為何來此？”

霍然張口欲答，一種肅殺之意突然籠罩他的內心，想到先前老頭的手段，更是謹慎了起來。

心裡默默想着“為了天下太平”，口中亦不由自主的說道：“天下太平。”

老頭撫摸自己的短須：“如何來的？”

霍然試探的念頭一轉：“不知道”，嘴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反而老頭關切的目光讓他歉疚起來何必欺騙這樣一個關心我的老者這念頭自然而然，讓霍然羞愧的低下了頭。

“老人家，我是死後來此，然後發現了異常。”

察覺到霍然沒有撒謊，老頭暗想，難道是空間裂縫？這女娃身上有護體金光，許是前世有功德一人，故此上天留有一線生機。

“你可曾拜師？”可以護體的功德啊，老頭想看珍寶一樣的上下打量霍然。

霍然老實的回答：“不曾。”

“那你可願拜我為師？”老頭迫不及待的說，察覺到自己的急迫，作勢咳嗽一聲：“你的資質一般，但心懷悲憫，本座欲給你一條長生之路，還不快拜師？”

“答應他答應他”一個念頭在霍然心神瘋狂轉來轉起，逼的霍然不得不暗自運轉靈力，狠狠擠了心臟一下，才冷靜下來。

“前輩，晚輩身有牽掛，恐怕不能自由。”

老頭本以為這個徒弟就要到手了，聞言臉上頓時難堪起來：“哼，你以為我老人家在求你嗎？不過是看你為人尚可，給你一個機會罷了！”

霍然為難的說：“前輩看中晚輩為人，那晚輩又豈能辜負前輩？此身受恩情頗多，若是不還個乾淨，晚輩必然心有牽掛，如何自由的求長生？”

“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法不輕傳，既然你錯過，老頭子也只能嘆一聲可惜，你好自為之！”縱有幾分不舍，老頭心中還是彆扭的很，畢竟幾千年沒有人當面拒絕他了。

肅殺之意退去，霍然鬆了一口氣，乖巧的遞上一隻烤雞，小心的問道：“前輩如何察覺我的真身？”

“你這技術還真是湊合。”老頭滿意的吃了一口，“身體不過一具皮囊，修行中人從來都看靈體。”

“那，魔頭究竟是何來歷？這次險些攪得人族滅亡，若不是前輩，恐怕真的危險了。”

老頭撇了霍然一眼：“說起來，這魔頭也是有來歷的，想當年”

“想當年如何？”霍然問道。

“一個人若是知道太多超出他能力範圍的事情，你知道下場是什麼嗎？”老頭涼涼的開口。

霍然趕緊搖頭：“晚輩不想知道了。不過前輩，若你離去之後，那魔頭再為禍人間，該怎麼做？”

“你這丫頭，真是鬼的很。一個問題，三個試探。”對於這個機靈的小輩，老頭還是有些寬容的：“罷了，這些告訴你無妨，我明日就會離去，魔頭不會再作亂，儘管放心。”

憨厚的一笑，霍然開始跟老頭談起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雖然遺憾沒有問出到底魔頭是死了還是怎樣，但也不能再繼續追問了。

一晚上兩人有了些許了解，同為異世之人，倒也談的很是愉快。

“丫頭，我要走了。”老頭看向東方升起的太陽，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霍然有些不舍，這老頭雖然脾氣有些怪，但是也指點了他一些修行問題。

“前輩，您不願告知晚輩姓名，晚輩也只好記在心上，您的恩情，沒齒不忘！”

老頭惋惜的看着霍然，這是個好苗子，一本不知道哪裡來的修鍊功夫就讓他練出了靈體，可惜不肯跟自己走啊。

修行修心，知道霍然堅定的要還清因果，老頭知道強行帶走只會讓他念頭無法通達，只好放棄了。

“緣聚緣散，若是有緣，你我自會有再見之日。”

老頭說完，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上，隨手一划，一道長痕出現在空中，回首看了霍然一眼，再看已是在空中，不過眨眼消失不見。

“丫頭，這本書送你，若是他日有人問起，不要提起老頭子。”

一本書掉落在霍然腳下，霍然只是抬起頭神往的望着那被劃破的天空，不知何時，他才能同樣隨心所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