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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滾滾,一路輕快地往前滾動,隨着目的地的臨近,逐漸遲緩,最終在馬夫的勒令中、拉車的馬停下了腳步,車輪也止住了。

在門口靠着歇息的旅店老闆的兒子小杜魯原本還饒有興緻地看着馬車,和身邊的夥伴說著些什麼、談笑着,可是當他見到馬車最終在他家的旅店門口停下來後,這位二十齣頭的精瘦小夥子一下子面色大變。

小杜魯面前的這輛馬車並不豪華,只是一輛單駕小馬車,看着並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座駕,但是馬車車廂上的一個圖案卻不一般。

那是一朵紫葉水塔,雕刻在車廂外壁左上角的位置。

對於外地人來說這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是對於杜阿拉的本地人來說,這東西意義重大,代表的是杜阿拉的城主世家坎貝爾家族,而且這輛馬車我小杜魯也見過很多次,知道是希瓦爾子爵的座駕,這也是小杜魯突然面色大變的原因了。

他們薔薇旅店並不算什麼舒適的場所,絕對不會有什麼高貴的人物住在這裡,所以希瓦爾子爵來拜會友人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來,小杜魯還是頭一次見到城主府的私人馬車會停在他們旅店門口。

來的人會是希瓦爾大人嗎?真的是衝著他們旅店來的嗎?究竟是為什麼事來的?……

小杜魯心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是他那顆並不靈光的腦袋一下子又把這些東西都給全部攪混了,分不出個彼此來,最終也只好什麼都不想,任由本能驅使着走上前來,想要等希瓦爾大人下來的時候行禮招呼——就算沒有吃過豬肉,他也是見過豬跑的。

但是當裡面的人出來的時候,小杜魯怔住了。

裡面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熟人,是那個最近入住了他們旅店的那個長相彪悍的鄉野村婦!

因為這女人和他們同行的那個胖子藝術家之間的那點風流事,這個叫沙利婭的女人的名頭在薔薇旅店裡已經傳遍了,怎麼說的都有,小杜魯也是這八卦的傳播者之一,而且因為這家旅店是他家開的原因,他對於這夥人的動向更是比旁人要關心的多呢——從這兩天的伙食來看,這夥人好像沒錢了,經驗豐富的旅店老闆一家一眼就看出了這條信息。

小杜魯為此做好了壞的打算,之前還在和身邊的夥伴吹噓着如果這夥人尤其是這個女人到時候耍潑的話,自己會怎麼好好教訓她呢,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下一刻就見到這個女人從城主府的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竟然還和希瓦爾大人勾搭上了?希瓦爾大人的口味這麼獨特呢?!……

可能是因為諾曼和皮爾諾的“關係”,小杜魯看到諾曼下來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而且因為下來的人和他預料之中的不一樣,小杜魯連預備好的禮都忘記行了,就那麼傻站着。

諾曼卻不知道小杜魯心中想了些什麼,而是像往常的作派一樣,直接很沒禮貌地無視掉小杜魯走進了旅店裡,一路走上了樓去,腦袋裡閃過剛才的事。

他最終接受了蘭斯洛特的建議,和皮爾諾一起跟着希瓦爾子爵進了城主府。

這位希瓦爾子爵似乎並不是太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也或許他根本不想掩飾,說好的共進晚餐,結果晚餐都沒還吃呢,他就和皮爾諾“聊的興起”“相見恨晚”,然後一拍大腿請求皮爾諾他們在城主府住下來。而在這過程中,他們自然也是“無意”地聊到了那件魔法武器的製作者。

在希瓦爾子爵的“隨意閑聊”下,這位子爵大人知道了那件魔法武器是沙利婭的丈夫雨果?休斯敦製作的,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位身體不好的老人家,而如今幾人都還居住在薔薇旅店中。

得知了這些的希瓦爾子爵大人立刻一拍大腿,十分仗義地邀請他們幾人在杜阿拉的這段日子先搬到城主府來居住,畢竟那薔薇旅店是個什麼地方?人多口雜居住條件太差,十分不利於老人家的身體修養啊。

這一切都和蘭斯洛特料想的差不多,這位希瓦爾子爵大人還真是一副想要拉攏他們的樣子……

諾曼覺得蘭斯洛特說的沒錯:從他們的敵人方面來看,主要是攝政女王勢力和父神教勢力,再從杜阿拉這個城市來分析,目前粗略來看主要應該有三股勢力,分別是以城主奧布里為首的本地貴族勢力,父神教勢力以及攝政女王勢力。其中,本地貴族勢力應該是最大的,父神教勢力次之,攝政女王勢力最小、甚至可能沒有?

在現在的情況下,諾曼他們肯定還是要在杜阿拉留上好一段時間的,這就失去了流動性上的優勢,若是繼續採取之前的隱藏策略,會有比較大的可能性被父神教和攝政女王勢力觸摸到。

但是進入城主府就不同了。

按照聖殿騎士團和諾曼自己觀察到的情況來看,王國的本地貴族勢力向來都是比較獨立的,如果他們依託在城主府下,那就不太容易被父神教和攝政女王勢力觸摸到了,比較安全,再結合到蘭斯洛特所講的另外那些因素,這也就是為什麼諾曼會接受這個建議的原因了。

而他現在就是來把陳清河和紀若兮接到城主府去的,順便先跟他們通通氣。

敲開門,進到房間里後,陳清河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給他開門的紀若兮見到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不由地問了一句:“皮爾諾大人呢?”

因為現在門開着,她這是下意識地進入角色了。

諾曼沒有回答,反手把門關上,又隨手在房間裡布下了一個隔音屏障,這才對她解釋起現在的狀況來:“情況出了點變化,我們需要改換住所了……”

諾曼把事情從頭到尾對她說了一遍,把自己決定改換住所的原因也大致地解釋了一下,紀若兮最後只是點頭,並沒有對此提出什麼異議——在幾人當中,諾曼現在確實已經是一個決策者的角色了。

然後他們又把陳清河叫醒,只是對於一位修鍊了《葬日心經》的龍族來說,他們竟然叫了好幾次才把陳清河給叫醒,這讓兩人的眼眸都不由地浮上了一層陰霾。

很顯然,陳清河的狀況是越來越糟糕了。

諾曼又大致簡短地情況給陳清河粗略說了一下後,幾人就收拾了一下東西,辦理了退房的手續,然後就上了馬車去城主府了。

……

諾曼之前在尼卡羅的時候接觸過大領主羅伯茨家族,在羅伯茨家族中,兒子成年之後就會被趕出主家的城堡,分其一套堡外的住所,但是杜阿拉的城主世家坎貝爾家族的習慣與此不同。

可能是因為地方比較小財力有所不及,也可能是因為家族習俗不同的緣故,坎貝爾家族並沒有在兒子們成年之後把他們都發一套房子趕出主家城堡,而是繼續讓他們留在城堡里。據希瓦爾交談中所說,只有等到新的家主產生了之後,他的兄弟才需要正式分家搬出去,這也就是為什麼希瓦爾和拜倫都住在城主府里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