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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把趁手武器都沒有、拿了一口破鍋當武器的下三濫搶匪,和上流社會的磕門石、艱深複雜的古語,這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樣東西。

一個搶匪不搶錢搶課本已經是非常令人詫異的事情了,這個搶匪竟然會古語那就更加令人驚訝了。

至於這個搶匪甚至還不懂就問……

這已經不是驚訝的程度了,而是令人懷疑人生。

“這個字怎麼念?什麼意思?”

諾曼把翻開的本子朝向那青年,指着上面的一個古語這樣問道。

青年看着課本上的那個古語,半天沒說話。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搶劫錢財,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經常被搶,而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大概也是導致他現在為什麼這麼好鬥四處結怨的原因。

不過他見過那麼多壞孩子、真搶匪,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搶匪啊!

這是哪門子的搶匪啊!……

別說還未成年的這位小青年了,就是那些通過諾曼的眼睛注視着這個世界的見多識廣的人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花式搶劫。

“6666666666”

“這主播怕不是一個傻逼吧?”

“哈哈哈,打劫知識,沒想到主播還是個知識型劫匪!”

“文化人的事,能叫搶劫嗎?你們的用詞都有錯漏,這應該是文化交流。”

“說傻\逼的,你自己才怕是智商不夠吧?主播可比你聰明多了,要是真搶了錢惹來治安官,可有得他受的,相反,像現在這樣直接搶劫知識就聰明多了,真要被抓起來也空口無憑,完全不能判他搶劫。”

“前面的那位你怕是解讀過度了吧?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法律根本不瞭解,也許這個世界完全不需要用證據就能定罪呢?”

“我倒是比較擔心主播會不會因此惹到什麽大人物,畢竟在這個世界能學中文的,應該都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家,搞不好這幾個傢伙裡面就有什麽大人物的子女。”

“黑衣大奶直播間,10029,未成年不要來,怕你受不了。”

“打廣告的滾啊!”

……

“說話!”

諾曼抓着課本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總算把青年的思緒拉了回來。

雖然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發生,但是迫於諾曼的武力,青年還是乖乖地答道:“這是‘眼’,就是眼睛的意思……”

“唔……”

諾曼把課本拿了回來,看着上面的那個古語,跟着念了幾次。

他第一次發音還很奇怪,不像“眼”,倒像是“俺”了,這音都歪到姥姥家去了。這也讓青年在震驚之中也不忘恥笑了一把:這什麼奇怪的發音?

可是諾曼的第二聲,已經是“銀”了。

而到第三聲,則是完完全全的“眼”,不僅比青年剛才示範得要正宗,甚至和富蘭克林先生的發音都不相上下了!

這讓青年眼睛瞪得老大。

很明顯,這搶匪之前並不認識這個古語,現在是第一次接觸,可他怎麼只用了三聲的時間,就徹底掌握了這個發音?!

要知道,青年自己到現在這個“眼”的發音都還沒這麼正宗呢,舌頭總是打架,繞不過來,而且這還是青年已經在這個古語上花了半年功夫的結果!

半年的苦功,竟然比不上這人三聲的功夫?

青年忍不住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而諾曼又發了第四聲。

“眼。”

青年的瞳孔猛地睜大了。

諾曼的這一聲,已經不是和富蘭克林先生不相上下的水準了,而是更為純正醇厚,光是聽,就讓人感覺很舒服,沒有半點彆扭的感覺。

給人這種感覺的古語發音,青年這輩子倒是聽過一次——那是在巴內斯大公萊克公爵三女兒的18歲成人晚宴上,他曾有幸參加,在人群的邊緣他聽到過這樣的發音。

可當時發出這種古語發音的,可是卡德納斯總教區的都主教馬倫主教啊!而現在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穿着滑稽宛若小丑的野蠻搶匪……

青年已經神志模糊了。

諾曼卻不知道這四人中的帶頭大哥想了這麼多,他只是抓緊時間辨認着自己不認識的古語,然後讓這幾個傢伙給他解答。其中還遇到過他們幾個意見不一的情況,一個說這古語是那個意思,一個又說這古語是這個意思,一個說這古語是這種發音,一個又說這古語是那種發音,最後還是諾曼結合自己從身體里所聽到看到的情況,逐一幫他們統一了意見。

就這樣一邊問他們,一邊結合自己腦海里所聽到看到的反饋來學習,諾曼一本一本地學習了下去……

這幾個傢伙論對於古語的學習熱情和勤奮顯然沒有佩姬高,但是富蘭克林明顯比本森學識要淵博,這幾個傢伙課本上記錄著的古語可不止佩姬當初展示給他看的那48個。從這幾個小子身上,諾曼又新學到了好些個新的古語,再一次地拓寬了自己的古語知識面。

而且諾曼發現,富蘭克林先生的這幾位學生的課本上截止到空白部分的前面幾頁,甚至出現了詞彙的內容。

嗯,一個古語寫在前面,然後後面是兩個半月的符號圈起來的空格,看模樣,可能是想讓人把正確的古語填寫在裡面,組成一個正確的詞彙。

佩姬不是說過,詞彙對她來說還太難了嗎?可別人家富蘭克林的學生們都已經開始學習了呢。有這樣的教學水平差距在那裡,也就難怪佩姬考了好幾年都沒能考進去卡德納斯教會學校了。

這也讓諾曼對於自己通過卡德納斯教會學校的入學考試的信心又增強了一點。

他之前聽到佩姬考了好幾年都沒能考進去,還有些擔心那入學考試的難度會不會太大了,現在一看,佩姬之所以考不過完全就只是自身的原因而已。

而看着學着,諾曼突然眉頭一皺,指着上面的一個詞彙填空說道:“這裡寫錯了。”

富蘭克林的這四位學生除了最小的那位滿臉好奇地看着這位搶匪先生,其他的三位都是一臉木然。

他們已經被這位神奇搶匪先生吃飯一樣的古語學習速度給震驚到麻木了,怕是很難再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驚訝了。

但是他們顯然忘記了諾曼剛才是怎麼一次次地震驚到他們的了。

“‘拳汗’是什麼東西?這裡顯然應該是一個‘頭’,‘拳頭’才對。”

諾曼指着那個不知道是誰寫在空格里的古語說道。

青年兩眼一翻白,神志模糊地差點暈了過去。

他還清楚地記得,“頭”這個古語還是自己剛剛才教給面前這個搶匪的,結果一轉眼的功夫,這個搶匪不但記住了這個古語、掌握了超標準的發音和意思,甚至還能用這個古語來做組詞這種超高難度的古語練習了?

他大概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