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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諾曼經常聽到他身體里的法師們這樣說,他現在總算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不過雖然這些黑袍法師的學生們套路有點多,卻不關他的事,他能把米字格賣出去就行了。

“怎麼樣?”

諾曼對黃衣瘦少年說道:“雖然有一道題錯了,但其他可都是正確的。”對於出題者的套路他也沒打算去揭穿,就當是自己錯了,能把米字格賣出去就行。

然後他就見到黃衣瘦少年一改之前的敷衍,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非常痛快地拿出錢袋、解開,從裡面拈出1個銀納爾交到自己手中。

這讓諾曼頗有些驚訝:按照他們的答案,自己終究是“錯”了一個的。以黃衣瘦少年剛才那敷衍的態度,他還以為對方怎麼都要藉此推脫一番,沒想到卻給錢給的這麼痛快。

這銀納爾不會是假的吧?

一想到這,諾曼忍不住往手中的銀納爾上多看了兩眼。

說真的,諾曼此刻很想把這枚銀納爾放到嘴裡咬一口,看看是不是假的,但是這麼多人在呢,黃衣瘦少年也正在面前看着他,他實在不好意思把這銀納爾放到嘴裡咬一口,那也太難看了。

於是就只好手上用力捏了一下,感受了一下硬度,再仔細觀察亮度。

嗯,好像是真的呀?……

既然是真的,那這交易就成了。

諾曼隨手從懷裡抽出一張米字格交到少年手中,這樁交易就算完成了。

自己的米字格生意好不容易開了個頭,費了一早上唇舌的諾曼精神一振,眼睛四下里一尋摸,就要去找下一個交易對象,卻沒料到還沒邁開步子呢,就被面前的黃衣瘦少年拉住了。

諾曼低頭看了一眼黃衣瘦少年揪住他衣角的手,然後再抬起來,就見到少年陪着一臉的笑,熱情活潑地對他說道:“朋友,你的魔法物品……”

黃衣瘦少年一下子還想不起來那假貨的名字是什麼了,腦子轉了兩圈才終於記了起來。

“就是‘古語牢籠’,還有嗎?”

諾曼眼睛一亮:這傢伙買了一張還不夠,還要繼續買?

“有有有!”

諾曼連聲道:“你要多少?”

黃衣瘦少年卻是把手指豎到嘴前,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還鬼鬼祟祟地左看右望,這讓諾曼也不自覺地重新把自己的聲音放低。

黃衣瘦少年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的談話後,才終於小聲問道:“你有多少?”

這讓諾曼心下又是一喜:這是全要啊?!

大客戶,絕對的大客戶。

諾曼眼珠子一轉,左手伸進懷裡,把自己早上做好的古語牢籠全部拿了出來,放在自己吊著的右胳膊上開始一張張數起來,看究竟有多少。

而這時,台上已經開始了第三個比試項目。

黃衣瘦少年一看台上第三個項目開始了,也沒有耐心再等諾曼數下去了,直接輕輕按住了諾曼的左手,小聲道:“別數了,就當這裡有30張好嗎?”

30張?

雖然諾曼不記得具體有多少張了,但是一眼上去光看這紙張的厚度,撐死了也超不過20張。

諾曼就要答應下來,但是一看黃衣瘦少年那頗為焦急的眼神,他改主意了。

“其實是35張。”

他倒也沒往太高了報,也怕這少年翻臉,只是拿捏住對方焦急的心思稍稍地抬了一下——雖然他並不知道少年為什麼看着有些焦急。

“行。”

黃衣瘦少年完全沒有計較究竟有多少張,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對諾曼說:“你的這些古語牢籠,我都買了。不過就像剛才一樣,你需要把幕布上的答案寫給我……”

黃衣瘦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諾曼能不能答應,所以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到最後甚至都像是蚊子叫了,眼睛還不停地瞄着諾曼:如果諾曼和他一樣,都是立志想要在三色堇聯會上展現自己的風采的話,那麼這個要求絕對不可能被答應,但是諾曼並不是。從剛才就能看出來了,諾曼似乎對於這場比試沒什麼興趣,一門心思地兜售着他的那假貨魔法物品,所以黃衣瘦少年才大着膽子提出了這個要求。

至於那35個銀納爾,則完全沒被黃衣瘦少年放在眼裡。

35個銀納爾?那算個什麼東西?願意花35個銀納爾進來這裡面的人都數不勝數了,而如果能花35個銀納爾就在三色堇聯會上大出風采、把自己的名聲傳播出去,那相信願意出錢的人更多,大概會把頭都擠破了。

現在就看諾曼答不答應了……

諾曼聽到少年的要求後,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出來了少年的心思——這買米字格是假,買答案才是真啊。

不過也無所謂,自己能賺到錢就好,管他買什麼呢。

“行!”

諾曼於是痛快地答應了下來,這讓黃衣瘦少年一下子喜出望外,然後迫不及待地催促着諾曼趕緊開始看現在的題。

“那我們快開始吧,沙漏已經開始計時了……”

諾曼看了一眼幕布,然後開始報答案。

“‘一朵’對‘鮮花’,‘一場’對‘秋雨’,‘一張’對‘紙’……”

比試項目的內容一項比一項難,在場的學生們凝眉思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很多學生還開始揪起了自己下巴上沒多長的稚嫩鬍鬚來。

可其中有一個異類。

這些黑袍法師們的學生套路真是多,戲也很飽滿。

諾曼一邊給黃衣瘦少年報答案一邊這樣想着。

不過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完成他的工作就好。

“‘你和我一起去冥想嗎?’,‘父神的教導要記在心裡。’,‘我是你的爸爸,不是媽媽。’……”

諾曼就沒有停頓過,只要幕布上掛上新的題目,他立刻就能報出來,似乎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用,更不用身體里那些法師們的幫助。

但這並不是說這次比試的題目都很簡單——恰恰相反,這次比試的出題人可謂是變態一名,出的這些題的難度堪稱恐怖。

這次比試,從反義語,到詞性,最後甚至連“連詞成句”這種超高難度內容都搬上來了,讓一干精英們也是做得頭昏腦脹,難度可想而知,這從在場這些學生們臉上的表情就能輕易地看出來了,尤以桑切斯為代表:這位從一開始就總在優雅地微笑着的貴族少年,從反義語項目開始就逐漸減少了笑容,到了考校詞性的時候笑容幾乎消失,而到了連詞成句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眉頭皺成了“川”字形,面色凝重肅穆。

唯有諾曼是個另類。

到後來諾曼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不對,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於是也故意皺起了眉頭,擠眉弄眼了一番。

唉,既然大家想要演,那自己就奉陪一下吧。

當然,嘴上還是繼續報答案。

“‘我已經長大了’,‘我正在拉屎呢’,‘我一邊吃飯,一邊拉屎’……”

這最後一項的答案雖然看似簡單了,但是難度卻是更高了——這是“給詞造句”,根據給的詞自己想出古語句子來。這可不像前面的連詞成句一樣,只需要拼順序就行了,而是需要廣大的詞彙量,足夠的詞性知識、句式知識,缺一不可,可謂是考察最全面的古語能力了,難度係數可以說是整場最高,這從學生們的反應也能看出來。

很多人都已經放棄了獨立思考,開始和周圍相熟的朋友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寥寥幾個還在獨立思考的,臉都快皺成苦瓜了,看樣子恨不得把自己的頭髮全拔光才舒服。

至於諾曼……

嗯,他一邊報着那怎麼聽怎麼奇怪的造句,一邊擠眉弄眼,配合大家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