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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壁下的谷地中,嘭,嘭,一聲聲重擊不斷傳來,巨響震得樹葉不斷嘩啦啦晃動,山間的鳥兒撲翅飛走,不敢停留。

而在谷地中,魔猿縱身躍起,懷抱巨石,從半空中狠狠向秦牧砸下。

秦牧閃身躲避,魔猿一擊不中,抱起巨石再砸,卻被秦牧縱身跳上巨石,身形彈起落在它的鼻子上,一掌印在魔猿的臉上。

雷音八式第三式,九龍馭風雷!

他的這一掌蘊藏九種力道,掌心中的第一重力量爆發,如同怒龍衝擊,讓魔猿仰面便倒。秦牧肩胯齊動,力量通達全身,調動所有肌肉,集中在掌心,第二重力量爆發,魔猿頭顱撞在地面上,腦袋下的亂石被震得開裂。

秦牧全身肌肉如同蛟龍纏身,蠕動,帶動九龍馭風雷的第三重力量爆發,那些碎裂的石頭開始破碎。

他全身肌肉劇烈跳動,第四重力量爆發,魔猿半隻腦袋已經嵌入地面。

九龍馭風雷的第五重力量爆發,沉悶的震動從地面傳來,魔猿的整個腦袋都沉入地面以下!

九龍的馭風雷第六重力量爆發,如同六龍衝擊,秦牧這一重力量剛剛爆發,魔猿已然反應過來,小山般的拳頭便已經從一旁擊來,落在秦牧身上,將他向蒼蠅一般擊飛!

秦牧連翻帶滾落在地上,魔猿費力將腦袋拔了出來,晃了晃頭,碎石從濃密的毛髮里飛出,咄咄四射。

而在另一邊,秦牧翻身躍起,再次呼嘯衝來,魔猿頭大,想了想,縱身跳上山崖,蹲在崖壁上,擺了擺手:“小不點兒,不。”

秦牧腳步如飛,一路衝來,腳步在陡峭的崖壁上飛速點過,竟然從下向上,一路跑上山崖,向魔猿攻去。

魔猿大怒,一人一猿站在崖頂,縱跳如飛,打得亂石四濺。

過了良久,秦牧體內的藥力漸漸消耗殆盡,魔猿也是累得動彈不得,一人一猿都動彈不得,躺在山崖上呼呼喘氣。

一炷香過後,秦牧緩過氣來,坐起身子,呼吸吐納,調整氣息,心中不由一喜,他的元氣竟然在這短短時間內再有不小的進步,被煉得更強韌,元氣可以通達全身各個角落,歡快暢遊。

他的身上也有更多的污垢,應該是與魔猿戰鬥時,激發的藥力強大了他的元氣,煉出體內更多的雜質。

秦牧屈指一彈,指風破空,發出咻的一聲刺耳的聲響,如同利箭破空!

那魔猿心中一驚,連忙也坐了起來,做出防備的姿態。

秦牧舒展身軀,只覺肌肉酸痛,搖了搖頭:“不打了。”

那魔猿聽懂了他的話,鬆了口氣,伸手拔起一株手臂粗細的大樹,捋了把樹葉塞入口中慢慢嚼動,然後將大樹送到秦牧面前,瓮聲瓮氣道:“小不點兒,吃。”

秦牧從樹上摘下一顆紅彤彤的水果,剝皮吃了,入喉潤甜。

魔猿鄙夷的看他一眼,嫌他吃得少,用力拍了拍胸脯:“吃!壯!”

秦牧被他打得鼻青臉腫,忍住渾身的酸疼,站起身來,在這頭魔猿面前施展出雷音八式,然後拍了拍胸脯:“練,壯!”

魔猿送他兩個白眼,繼續慢吞吞的吃着樹葉,鄙夷道:“信,鬼。”

秦牧休息好了之後,從山崖上一躍而下,腳踩崖壁狂奔而去:“明天,打!”

那魔猿眨眨眼睛,等到秦牧走遠,立刻跳了起來,有模有樣的學着秦牧剛才動作,雖然雷音八式很是粗糙,但是它畢竟力大無窮,竟然使出了雷音八式的幾分神韻,一拳轟出發出風雷之音。

魔猿呆了呆,露出狂喜之色,繼續打得呼呼作響,山崖上到處都是呼嘯的風聲,叫道:“壯!壯!壯!”

秦牧回到村子,藥師立刻緊張兮兮的上前查看他的身體,一邊在他臉上抹些傷葯,道:“有沒有什麼異狀?”

秦牧點頭,藥師更加緊張了。

“藥師爺爺的靈丹果然有效,我的元氣更強了。”秦牧道。

藥師終於鬆了口氣,笑道:“這靈丹果然對霸體元氣有效。只要沒有吃死便說明我的路子是對的,這一缸丹藥你先收着,我去琢磨其他丹方!”說罷,興沖沖的走了。

瞎子拄着竹杖走來,笑道:“牧兒,累不累?累的話,我教你一門上乘的瞳功。”

秦牧咳嗽一聲,道:“瞎爺爺,我在這邊,那邊是茅房。”

瞎子轉過身來,對着正在磨盤上曬太陽的屠夫笑道:“我思來想去很久,你的霸體元氣沒有屬性,我的功法你無法修鍊,但是這門瞳功卻不需要有屬性的元氣,霸體元氣應該也可以修鍊。你隨我來,我這門功夫叫做九重天開眼法……”

秦牧頭大,總覺得瞎子有些不太靠譜,硬着頭皮跟上瞎子。

他納悶不已,瞎子說要教他九重天開眼法,但是卻沒有教他如何煉眼睛,而是帶着他來觀摩村子裡的四個石像。

兩人坐在村東角的石像前,瞎子眼眶空空,卻也對着石像猛瞧,彷彿能夠看出什麼。

秦牧知道村裡的所有人都很古怪,甚至連村落四角的石像也很是古怪,——在殘老村,沒有不古怪的。

這四個石像雖然不高,但卻極重,重得可怕,重到秦牧晃也晃不動它們。

他現在的力氣很大,尤其是服用四靈血之後力氣越來越大,最近元氣開始淬體,洗筋伐髓,讓他身體越來越強壯,但還是無法撼動石像分毫。

兒時,他經常爬到石像上玩,但總是被司婆婆他們攆下來,告訴他不能對石像無禮。逢年過節,司婆婆他們還要給石像獻上供品,點上幾炷香,祈求石像保佑村子太平,保佑村民性命。這四個石像雕琢的並非是人,只是長有人形,村南角的石像長有鳥頭,蹲踞在石墩子上,兩隻手扶着膝蓋,背部雕出兩隻翅膀,似乎是正打算飛起。

村北角的石像是個龜背老者,手持拂塵,拂塵卻被雕刻成一條雪白大蛇,蛇身從塵柄中游出,盤繞在那龜背老者身上,蛇頭抬起遠眺。

村西角的石像是個女人的雕像,頭戴翎羽冠,腳下伏着一頭虎。

這女人雕像也很怪,眉心被雕出一隻眼睛,眼睛裡卻又雕出一個鳥窩,鳥窩裡有三隻小鳥。

而他面前的這個石像位於村東角,是龍頭怪人,身上背着個葯簍子,葯簍子里還有幾株植物。

瞎子要他仔細觀摩這石像,不過秦牧從前已經看到過石像不知多少次,甚至還爬到石像身上撒野,他實在不知道石像有什麼好看的。

“牧兒,你能搬起這石像嗎?”瞎子見他有些漫不經心,詢問道。

“不能。”

秦牧搖頭,石像實在太沉了,沉得不像是石頭,一人多高的石頭也就是千把斤重,以秦牧現在的力量背負千把斤重的石頭輕而易舉,但是這四個石像他卻撼動不了分毫。

瞎子循循善誘,道:“你知道石像為什麼這麼沉重嗎?”

秦牧再次搖頭:“不知道。”

“石像其實並不沉,一點都不重。”

瞎子面色平靜道:“沉重的,並非是石頭,而是石頭雕琢出的東西。”

秦牧不解,石頭雕琢出的東西,不也是石頭嗎?

瞎子道:“比方說,你跟隨聾子學畫畫寫字,你畫的畫寫的字,狗屁不通,一文不值,但是聾子寫的字畫的畫,萬兩黃金都換不來!兩張畫都是紙和墨,為何聾子的畫價值更高?”

秦牧似懂非懂,不過聾子畫畫的確是有一種非凡的氣韻在其中,勝過他良多。

瞎子抬起竹杖指着石像,道:“這些石像若是出自普通人之手,一點都不重,但是雕琢它們的人來頭太大,而且雕琢的內容更是嚇人,所以石像的重量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論。背一個石像,相當於……”

他面色古怪,過了片刻,道:“相當於背着一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