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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殤皺了皺眉,他平生最得意的事情莫過於有個像唐容這樣的女人愛到他可以放棄一切,但是最不屑的也是如此。

他勾起唇,打算說幾句官場話,但是腹部卻是該死的疼。

“滾開!”他怒吼着揮開了唐容,如果剛剛只為了挫傷唐家的傲氣,但是現在卻也只剩下滿滿的後悔。

“皇上!”徐念嬌急忙攙住秦無殤,但是他的視線卻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身上。

唐容諷刺地一笑,手裡原本緊握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胸部,“這條命早該回到她的軌道了。”

“不要!”唐茵漂浮在半空的魂體滿是焦急,可偏偏被奚不歸困在身邊根本無法離開,她就說這個人萍水相逢怎麼會憑藉人間的這點情義來幫她呢,她就知道會這樣。

可一個人若是存了死志又豈是他人能阻擋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雖然不喜這位高高在上的貴妃,但是這女子的烈性卻讓眾人有幾分欽佩。

如此至情至性,在大家族裡是極其少見的,偏偏無殤帝得了這麼一個人,還反手摔在地上。

看着那匕首處染紅的鮮血,無殤帝有些怔忪,徐念嬌見他這模樣心中有氣,恨恨地瞪了唐容一眼,暗道這人死的真不是時候,壞了她的計劃不說,看無殤這樣子,分明對那個賤人還有幾分的情意。

徐念嬌思緒飛轉,冷眼看了唐家的方向一眼,“好啊,你們唐家真是夠歹毒的,將好端端的一個貴妃逼成了蛇蠍,竟以下犯上,還傷了龍體。”

雖然早有醫官給秦無殤止了血,但是失了面子,失了他最得意的東西,秦無殤的心情實在是糟糕,徐念嬌的話像是提醒了他,他冷眼看着唐家的方向,“我早知你們唐家有謀逆之心,但是看在容兒的份上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狼子野心,朕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等奸佞!”

秦無殤經營多年,人氣自然是不錯的,此一言既顯得他有情有義,又襯得唐家咄咄逼人。

不知道誰哼笑一聲,凝結的空氣頓時緊張了不少。

唐茵看了看漫不經心的奚不歸,心中便知秦無殤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只是若是死了便能直接回了冥域,反倒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兩方早已經混戰在一旁,而等在中間的人還在僵持着,一時竟沒有一人理會唐容的屍首,唐茵嘆了口氣,還待求奚不歸,就見一個人影從那屍首上爬了出來,一朵幽綠的火焰將那軀體焚燒絲毫不剩。

這一變故,將那塵緣等嚇了一跳。

唐茵卻悠悠地看着那女子飄到她跟前來,她的目光掃過奚不歸,然後落在了她身上。

那眼神飽含深意,唐茵心中一嘆,卻不知從何說起。

唐容卻是一笑,“姐姐。”她凝着唐茵,“我知你為何而來,如今我心愿已了,便隨了姐姐去可好?”

可好?

不待唐茵回答,唐容的精魂已化作一滴淚水,這淚水落到唐茵手心裡凝成了一顆透明的珠子,第七顆碎片。

唐茵捏着珠子神思恍惚,雖然是為了救妹妹而來,但是這魂魄早已經割裂在各處,有的甚至早已輪迴,所以每次,她並不想打破她們的生活軌跡,但是唐容卻是完全沒了繼續下去的念頭。

也罷,與其被所謂天道當做墊腳石,倒不如隨她與這老天逆一遭。

許是唐容的魂魄珠子的緣故,手腕上冰涼一透,唐茵就覺得自己脫了奚不歸的控制,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一陣狂風卷了進去。

恍恍惚惚地似是看到了一座牢。

牢里有一人,

然後整個人就被彈飛了出去。

再醒來便是另一方世界,歐式的傢具,配着蕾絲裹邊兒的布藝,唐茵揉揉額頭睜開眼睛,屋內的布局還算整潔大方,但是整個布局色調也偏粉暖系,看起來略有衝突。

“吳媽!”唐茵穿着睡裙從床上起來,不經意地喊了一嗓子。

是的,她有完整的記憶。

門外有穿着整潔的女僕端着早餐進來,“小姐醒了?今天是假日的第一天,怎麼不多睡會兒?”

唐茵站在立鏡前左右看了看,鏡前的臉並不陌生,肌膚如玉,但眉宇間卻是多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並不是她喜歡的樣子。

“票訂好了?”她轉過身一隻手整理了下窩起來的衣袖。

吳媽愣了一下,“大小姐這是要回去?”前幾日夫人打電話來,不是拒絕了么?怎麼又生了回去的心思。

吳媽不敢多說,大小姐向來說一不二,但是如今戰亂,“要不,讓杜晨陪您?”

杜晨是吳媽的兒子,大小姐在法國念書,他們一家也跟了過來,杜晨今年在讀高中。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唐茵轉身到柜子旁邊,從裡面扯出來一個皮箱,又從旁邊拿出來一把槍放在八斗柜上,吳媽看到那槍一愣,不敢在多說。

辦事速度還算快,不過一兩個小時,唐茵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到了首都又轉了火車。

到底時間有些緊張,唐茵提着箱子一路小跑才趕上,好在訂的是卧鋪,唐茵將箱子放好,便斜靠在了床邊上睡了過去。

千金大小姐的身子到底有些吃不消,迷迷糊糊的察覺到對面坐了個人,那人一動不動的好似在盯着她看。

可偏偏怎麼都睜不開眼。

唐茵急得不行,就見那人似乎湊了過來。

唐茵一用力,便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那人也是一愣,俊秀的臉上泛起絲絲紅暈。

唐茵翻遍記憶也不記得這麼號人物,本就是戰亂年代,一隻手不由自主地就摸向了腰間。

眼前這人年紀不大,穿的一身天空灰的軍裝,不過在這個年代能夠買上車票還是卧鋪的定然也不是普通人。

“茵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少年見唐茵一副警惕的目光,頓時有些急,“我是聶泊衡呀,聶泊宇的弟弟。”

聶泊宇?倒是有些印象不是正是和妹妹唐夕定親的那個傢伙么?

她這次回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婚事,如果趕不及,她那傻妹妹被身邊的丫鬟賣了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