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軍頓了一下，想了許久，剛剛元雨要的是一個小胖娃娃，他問：“張爺爺，剛剛元雨要的小胖娃娃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女娃娃。”張爺爺看了唐軍一眼，剛剛那姑娘生的漂漂亮亮的，眼前的男子亦是俊美，兩個人倒是非常般配。
唐軍想了一會，說：“那我想捏一個男娃娃。”
“可……”
張爺爺看向唐軍，唐軍的眼睛黯淡無光，分明就是看不見，他眼睛都看不見，怎麼捏麵人？
“張爺爺，眼睛看不見沒事，我還有手，只要張爺爺教我怎麼做就好。”
唐軍十分的堅持，他說：“張爺爺，就是顏色上，我不會配，形狀上，再請張爺爺幫忙看了一點就行。”
張爺爺看着唐軍，問：“你這是想要送給元姑娘的？”
唐軍臉一紅，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眸子。
張爺爺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細心的教唐軍捏麵人。
正常人第一回做面人，也有可能不成功，要麼就是沒有半點形狀，唐軍眼睛看不見，手就更笨拙了，張爺爺也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教着，唐軍學的認真，聽的認真，一定在腦海里模擬了十遍這才開始動手捏，一直捏到張爺爺誇讚着，這才開心的繼續捏着。
“還不錯。”張爺爺看着唐軍手裡的那個面人，又看了看一旁廢棄的面人，心底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是唐軍迄今為止，捏到最像的面人了，但……
張爺爺看了一眼他捏的面人，再和唐軍的一對比，要是都捏着唐軍這樣的面人，怕是一個面人都賣不出去了。
“謝謝張爺爺。”
唐軍有些不好意思，歡喜的拿着這個面人，摸在手裡那種形狀感，還是讓唐軍滿心滿喜的。
為了捏這個面人，可費了張爺爺半天的時間。
“不用，只要那位姑娘喜歡就好。”
張爺爺不忍看那面人，實在是唐軍眼睛看不見，這手藝有限，耽擱了半天的功夫，捏出了一個有形狀的，就算不錯了。
……
“元姐姐，你說唐大哥一直在張爺爺那裡不走是為什麼啊？”丫頭歡喜的拿着她喜歡的面人，陪着元雨在這田野間走着，如今是春天，田裡不少勞作的身影，都在準備着播種小麥，等到秋天的時候，就能收穫麥子了。
田間地頭，隨處可見勞作的身影，元雨貪婪的看着這一幕，在部隊里，每天面對的便是葯、病人，有點時間，她就是追隨着唐軍，以前不認識唐軍的時候，她也從未看過播種的時候。
元雨倒是覺得新奇的緊，她回道：“說不準，他想和張爺爺說說話？”
“他和張爺爺有什麼可說的？”丫頭嘀咕着，不過也沒多問，陪着元雨在村子裡轉悠着。
村子裡的村民很熱情，大家一口一個元醫生喊着，都和元雨打招呼。
比如元醫生吃飯了沒有？
元醫生身體好些沒有？
元雨笑眯眯的回答着，覺得這裡雖然偏僻了一點，但在這裡住着還是挺開心的。
她住在這裡幾天，感覺是這些日子都愜意極了，沒有忙不完的工作，沒有提心弔膽，每天都能看到唐軍。
如果……
元雨深想了一會，又搖頭說：“不，唐軍的眼睛一定會好的。”
“唐大哥的眼睛肯定會好的。”
丫頭咧嘴笑着。
元雨摸了摸手中的面人，肯定的說：“你說的對，唐大哥的眼睛肯定會好的。”
唐軍拿着捏好的面人，想要去找元雨，就發現，他好像看不見，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別著急。”張爺爺走到院子里，看到田梗上的元雨和丫頭，張爺爺大吼了一聲，元雨和丫頭便走過來了。
張爺爺說：“要不，就到我這裡吃飯？”
張爺爺提議着，又補充道：“不過，我這個老頭子家裡可沒什麼好吃的，就是粗茶淡飯。”
“不用了，張爺爺，胖嬸家裡做好飯了。”
不是他嫌棄張爺爺，而是張爺爺一個人的飯好做，要是再做他和元雨的，就麻煩了一些，再說，大家都不富裕，胖嬸那裡，好歹姐夫留了很多米糧。
“那成，下回來我這裡，給你做點好吃的。”張爺爺倒是很喜歡唐軍，看着沒什麼架子，也沒有因為眼睛看不見就大發脾氣，聽說在部隊里還是一個軍官呢。
“謝謝張爺爺。”
唐軍將面人藏在了身後，努力從聲音中辨別元雨她們過來的方向。
“唐大哥，你藏什麼了？”丫頭一走過來，就看到唐軍的兩隻手都藏在身後，這和爺爺給給她送東西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元雨，以前我受傷的時候，都是你照顧的，所以，想送個面人給你。”唐軍耳根微微泛紅，眼睛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元雨那灼熱的光芒。
丫頭的眼睛一會看向唐軍，一會看向元雨，最後，視線落在唐軍手中的面人上，胖乎乎的男……娃娃？
“唐大哥，這不會是你做的吧？真丑。”
丫頭年紀小，童言童語的，完全沒注意到她的話，打擊到唐軍了。
唐軍有一瞬間，想要將胖娃娃收起來，可手中忽然一陣風拂過，手中拿着的泥人，就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丑是丑了點，不過，我也不嫌棄了。”元雨將泥人搶在手裡，打量着這個醜醜的胖娃娃，嘴上雖然嫌棄，但看着胖娃娃的目光，卻是份外的溫柔，握着胖娃娃的模樣，亦是小心翼翼的，好似拿在手裡的胖娃娃，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元姐姐，你明明很喜歡。”丫頭瞧着元雨的模樣，盯着那泥人看着，問：“這泥人比張爺爺做的差太多了。”
唐軍：“……”
元雨：“……”
張爺爺拉着丫頭說：“丫頭，等你長大了，就知道，誰做的更好了，更喜歡誰做的了。”
“為什麼？”丫頭好奇。
張爺爺拉着丫頭就往屋子裡走：“來，丫頭，給你爺爺帶的酒，你正好帶回去。”
“好。”
丫頭瞬間就被轉移注意力了。
唐軍耳根泛紅，聽着丫頭離去的聲音，他才說：“元雨，要是真的太丑了，你還是丟掉吧。”
“不行，你第一次送我東西，為什麼要丟？”元雨寶貝似的將東西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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