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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窄,彎腰行十米左右,豁然開朗。

枯樹葉鋪成的地上,可以容納七八個成年人,而不是顯擁擠。

洞很淺,已經到頭了。

洞壁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字,湊近看,可以看到是什麼阿牛哥,翠花妹,生生死死的字形。

“這裡……”茅小雨吃驚不小。

這麼一個小小山洞,難道是山神的第二個家?

“哦,這裡啊。是鳳山附近情竇初開少男少女們幽會的秘密地點之一。”山神若無其事:“我以前就發現了,真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咦喲。”茅小雨捂鼻,難怪進來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道。

她無法直視地下鋪就的枯草堆。

說不定,有把持不住的少男少女在此滾過床單,啊不,滾過枯草堆呢?

駱波看她一眼,用腳把枯草堆踢到一邊,然後空手一抓,手裡多了一張墊子。

山神爺眼睜睜看着他隔空取物,不無嫉妒:“手法不錯喲。”

“坐吧。”駱波讓茅小雨和花生坐了,同時也盤腿坐下,招呼山神爺:“請坐。”

“哼。”山神爺想了想,站着總不是個事,就勉為其難的坐下,然後:“你們等着。看我露一手。”

“拭目以待。”茅小雨輕輕鼓下掌。

山神爺雙手合什,垂眼,嘴裡念念有詞。

沒多久,墊子上,平空多了一盤水果。

“哇哦。”茅小雨驚呼:“這,這也是……”

“不是。”山神爺睜開眼,語氣淡淡,其實帶着幾分驕傲:“這不是隔空取物。”

“那是……”茅小雨認真請教。

“搬運術。”山神爺輕吐答案。

愣了一瞬,茅小雨很捧場的大力拍手,同時還捅捅花生和駱波,笑嘻嘻:“哇,山神爺好厲害,好手段,好本事啊!”

這馬屁拍的,山神爺很受用。

花生聽話的也拍手鼓掌。只是駱波神色平淡,張嘴想吐遭:就這還好手段好厲害?

山神爺相當欣賞茅小雨的自然不做作的態度,口氣溫和:“你們,來鳳山做什麼?”

“我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茅小雨謹慎回答:“她來過鳳山。是個女的,很漂亮。”

山神臉色一變:“很漂亮的女人?幾時來的?”

“前幾天。”

山神爺眉頭緊皺:“她一個人?”

“據目擊者說是一個人,但我們知道不是。”

“什麼意思?”

駱波開門見山:“有個自稱得道高僧的禿驢把她帶過來的。她是個初級蛇妖。”

“啊?”山神爺大驚,上半身還後仰了下:“高僧,蛇妖?”

駱波和茅小雨一起點頭。

花生天真問:“山神爺爺,你知道唯姨在哪嗎?”

“這還用問,肯定在河神廟啊?”山神憂色沉沉:“這麼多年,他們還是死性不改啊。可我,偏偏拿他們沒有辦法。”

“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想聽。”

山神爺默然片刻,問:“你們,知道河神廟為什麼修在鳳山腳下嗎?”

一致搖頭,駱波問:“河神是不是打漁郎?”

“是。”

很多很多年前,鳳城還是漁村。

村人大多以打漁謀生。日子很拮据。

有一天,村裡最年輕最會打漁的孤兒阿金死在袁河裡。村人都很奇怪。並不是袁河漲水季,阿金怎麼會莫名溺死在河裡呢?

阿金可是一把打漁好手,水下功夫在村裡也是首屈一指的。

因為阿金是孤兒,父母皆亡,是村人相幫着辦理後事。

誰知,才下葬的第一晚,全村人就夢到阿金託夢的事。

醒來,大夥一對,竟然做了同一個怪夢。

開始時,鄉親們沒放在心上,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可是,出了幾次事故後,這才想起阿金的話。

村長帶着青壯年偷偷挖開阿金的墳,發現只有一口薄棺,阿金的屍首不見了。

折騰到現在,村民不得不信,最後出資在鳳山腳下修建了河神廟。供的泥塑像就是阿金生前的相貌。

還別說。自打河神廟建好後,鳳城風調雨順,老百姓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真的這麼靈?”茅小雨仍然生疑。

山神爺擺手:“靈個屁。就是有山精妖魅暗中作怪而已。”

“什麼意思?”

山神爺嘆氣:“你們想啊,一個打漁郎死後,怎麼可能就成神呢?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是鳳山有精怪,看中鳳城這片風水寶地,然後假借打漁郎之死,大做文章,好有個棲身之處,還能享百姓香火,一舉兩得。”

“什麼樣的精怪?”

山神爺望洞頂嘆氣:“蚌精,老虎和蛾精。”

“什麼?”不但茅小雨,就是駱波都詫異。

山神爺漫不經心:“蚌精在袁河,年紀最老。老虎精就不用說了。很多年前,鳳山是有老虎的。蛾精是飛蛾子。不知怎麼成精的,反正手段挺厲害的。”

咽咽口水,茅小雨皽聲問:“他們,現在……”

“化為人形,一直在河神廟裝神弄鬼。”

“不會吧?”茅小雨驚呼:“他們,他們這些精怪竟然敢在河神廟……”

“有什麼不敢的?打漁郎的故事就是他們編的。”山神爺嘆氣低頭:“他們成了氣侯,我,打不過他們。”

茅小雨明了。

難怪山神爺這麼小心謹慎,原來是精怪們的手下敗將啊。

花生插嘴問:“山神爺,你打不過,為什麼不找神仙幫手呢?”

小孩子嘛,不會含蓄,問的就是這麼直接。

麵皮一熱,山神爺感到羞愧:“我,我,我也不認識其他神仙呀?”

“難道你沒上司?”

“有,不過很多年都不管我了,大概出了什麼事吧?”

駱波平靜:“所以,這麼多年,你就跟河神廟裡的幾個精怪,和平共處,互相不干涉?”

山神爺頭垂的更低,小聲:“不然,能怎麼辦呢?我打不過,又離不了鳳山。只能這麼得過且過了。”

駱波還要說話,茅小雨乾笑着制止他,轉向山神:“山神爺,他這人,一向直來直去,你別介意啊。別的,我們就不多問了。我就問問,我的朋友佘小妹,到底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