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比較好打聽。
就像朱神仙說的，左家子弟遍布政商軍界。就算很低調，可存心打聽，還是能探到不少消息的。魏家就比較麻煩點。
魏家名氣比左家小，族中子弟少，大多數從商，還有些在海外。
駱波和茅小雨忙活了幾天，收集了不少消息，然後匯總。
“左家老爺子還健在，仍然是大家族的領頭羊。好些重大的決斷仍是他拿主意。左宏明作為長子嫡孫，目前已經挑起大梁。工作上，謹慎小心，沒犯什麼大錯。生活上，也難得的潔身自好。兩個子女，還在讀書，也低調的外人無法窺知真容。”
駱波先總結左宏明，看一眼茅小雨：“這麼看，挺不錯的。至少私德上，無可指摘。做官到一定高度，跟妻子還這麼恩愛，簡直是官場清流。”
茅小雨冷笑：“也就做戲給外人看的吧？誰知道真實的私底下又是什麼樣呢？”
“應該差不離。”駱波搖頭：“小雨，你要放下偏見。實事求是嘛。這個左宏明，很可能是你生父哦。”
“就因為很可能是我，生父，所以我更要公正公平看待。”茅小雨當然不承認，自己心裡很糾結。
駱波挑挑眉，好脾氣：“也對。那，魏夫人……恩，名牌大學畢業，結婚後就全職。因為大女兒下落不明，生病了一年，慢慢才調養好。後來生了一女一兒，身體才好轉。沒什麼黑點。生活重心都是丈夫兒女。偶爾也參加慈善公益活動，在家就學畫畫，澆澆花之類的。挺好。都是很好的愛好。”
茅小雨沒作聲，她盯着一張照片。
魏千千現在的照片，在接收孩子。身體仍苗條，氣色不錯，五官柔和，氣質溫婉。絕對的賢妻良母。年輕時一定是個美女。現在上了年紀，越發的添加一種歲月沉澱後的美。
這也難怪，為什麼左宏明一路做到高位，卻沒什麼花邊緋聞傳出來。
只不過，魏千千這麼漂亮，為什麼自己就醜小鴨呢？
茅小雨很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魏千千的女兒？
為什麼外表上差這麼多？
“小雨？”駱波見她盯着魏千千照片發獃，小聲喚。
“嗯？”
駱波攬過她，溫柔問：“怎麼啦？累了？”
茅小雨搖頭：“不累。”這幾天跑東跑西，干起私家偵探的話，其實並不累，還挺有趣的。
“那你，剛剛一直在發獃。想什麼呢？”
茅小雨嘆氣，四十五度仰角，獃滯半天，才把視線挪到駱波關切的臉上，認真問：“朱神仙，曾經失手過嗎？”
駱波啞然失笑：“幹嘛問起他？嗯，據我所知，他成功率百分百。不過因為條件苛刻，真的找他幫忙的，不算多。所以，百分百這個數據，也許有水分吧？”
茅小雨輕笑：“也許，到我這，他百分百數據要打破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他可能搞錯了。我也許不是這位魏夫人的女兒。”
駱波不懂：“你，這麼肯定嗎？是看出什麼了嗎？”
茅小雨就把照片往臉上一立，比較道：“你說，我跟她哪點像？”
“小雨……”駱波霍然明白，不由失笑。
茅小雨認真：“我跟她一點都不像。她美，我丑。”
“小雨，不許這麼說。”駱波收起笑意，嚴肅：“你不要妄自菲薄。在外人看來，你跟這位魏夫人，五官就是像。嘴也像。當然，你非得強調母女一模一樣，那就沒意思了。現實就是，很多親生母女，並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
“別可是。看看左宏明的照片。”駱波翻出左宏明的偷拍照，是踏上台階去開會。雖然隔得遠，不過五官都清楚。
“你自己比對一下，是不是長的像他？”
茅小雨把左宏明的照片，擺到臉的另一邊，問他：“真的像嗎？”
“像。”駱波誠懇：“小雨，說白了，就是你挑了父母某些特點長。”
“呵呵，就是說我挑了缺點長？我可真會挑啊。”茅小雨扔下照片，往後一躺：“算了。不想了。”
駱波跟着斜撐身在她身邊，問：“被打擊了？”
“嗯。”
“你不是不在意嗎？”
“現在又在意了。”茅小雨無法說清楚內心到底怎麼想的。
駱波撫撫她額前的碎發：“小雨，去見個面吧？也許見了面，你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靜默，茅小雨沒說話。
過了半晌，她才幽幽：“真的要去見面？”
“這件事總要決定。拖着，不是長遠之計。”
茅小雨想了想：“可是，我們還沒查過趙茹呢？”
“她有什麼好查的。”
茅小雨慢慢坐起，搖頭：“她是關鍵證人。我在想，是不是要先會會她？”
“不怕打草驚蛇嗎？”
“有你在，我還怕什麼？”
駱波執起她手，親掠一下：“謝謝老婆信任。”
“明天，去會會她？”
“好。”
第二天，下雨了。
趙茹的精品女裝店，好幾家，都開在繁華熱鬧的黃金地段。顧客基本非富即貴。從外面看，生意好像當事冷清。其實好着呢。
雨一直順着窗，如簾似的淌。
茅小雨和駱波坐在精品女裝店對面的咖啡館，不時看一眼對面。
趙茹還沒來。
一般來說，只要她身體許可，每天都會巡視幾家店，然後才會有別的活動安排。
看看鐘，快十點了。
“奇怪，難道她今天不來店裡？”茅小雨納悶。
“也許吧？這冷天，老闆娘偷個懶，也是正常的。”
正說著，一輛進口車駛近，停在店門口。
司機下車撐起傘，拉開后座門，從里鑽出裹着貂裘的貴婦，快步進了精品女裝店。
“那不是她吧？”有傘的掩護，看不清到底是誰。
駱波眯下眼，透過剛才店員的熱情相迎，搖頭：“不是老闆娘。應該是位熟客。”
茅小雨掏出手機拍進口車牌：“我查查這個號。”
“不用查了。如果沒錯的話，這位是金夫人。”
“啊？”茅小雨吃驚：“就是那位部長夫人？”趙茹可是部長情婦，也許是前情婦。難道已經和諧共存了？
駱波緩緩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