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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刺跟魔梓焰混熟後,並沒有急於打探靈生玉的下落,欲速則不達,畢竟這裡是別人的地盤,而且不到他成年結界無法打開,每次偷偷試着施法打開結界,靈力都會被可惡的結界吸收!

既然逃不掉,不如慢慢取得這小惡魔的信任後再一擊命中!

玄鴛神靈成年是一千年,所幸魔梓焰今年已經九百六十歲了,還有四十年便是他成年之時。

葉刺手腕上的赤旋鏈不僅可以隱藏她不是魔靈的身份,還可以感應浮盈風琴的信號。撥動手鏈上的珠子,師傅衛曦便會有感應,肅鈺殿下的浮盈風琴也會自動彈奏出樂曲。因殿下說此次任務要絕對保密,所以葉刺直到現在也沒敢讓師傅知道自己來了玄鴛,還要盜取玄鴛之寶靈生玉。

但葉刺心想自己都消失將近半年了,赤旋鏈也沒個動靜,師傅估計是不是又是在哪個山頭喝醉把自己忘了……想到這裡葉刺忍不住有點失望和小小的生氣,這種感覺就像那離家了很久的孩子,居然得不到家裡人一聲問候一樣。

說到葉刺的師傅,還記得當年葉刺在竹塘屋裡倒騰柴火,卻始終零零星星生不起;而後突然感到身後一股靈力穿過身體直接擊中了那乾柴,熊熊烈焰如瞬間綻放的映山紅,驚艷了那年那個凜冽的寒冬。

葉刺回頭一看,竟是一位花甲老人倚在屋口,笑眯眯的眼睛和額頭上波浪般的皺紋甚是親切。

“小刺蝟,想不想學呀?”

葉刺痴痴地點了點頭,便隨他去了祭茗宮。

當時的葉刺也是無邪之至,不問緣由地便跟了一個陌生人走,還走了那麼遠。

後來才知道,他是衛曦,帝國的開國元老之一,掌管八殿十六陣的右護法。靈力如同那鋪滿幾十級台階的墨紫色長發一樣,堪稱天山之最。途徑宮門外的萬級階梯候着的生靈,都是前來拜他為師的。要知道衛曦的名氣那可是六界無人不知,能拜他為師在天山絕對是光宗耀祖之事。

但千年來衛曦一共只收了五個弟子,葉刺也就在那時,認識了信彤、四夕、午陽、景蔚。沒有人知道衛曦收弟子的原則是什麼,有很多前來拜師的甚至都已經是法力名震天山的將軍了,但衛曦連祭茗宮的門都不為他們打開。而葉刺這種大山裡沒學過什麼幻術的刺蝟他居然主動找了上門,這也是一樁讓人眼紅、遭人記恨的奇事。

當時他們幾個師兄妹們很喜歡玩一個遊戲,名稱叫“活捉師傅”。原因是每年前來祭茗宮拜師者太多,其中好些比較難纏,奈何怎麼回絕都打發不掉,所以衛曦乾脆直接玩失蹤,連葉刺他們都搞不清楚他究竟躲到了哪兒,只記得衛曦讓信彤每月把自己愛喝的元熙酒放到祭茗宮後院的水塘里。

葉刺他們知道師傅肯定會來取,於是遊戲開始了!幾個師兄妹輪流盯着水塘,看看衛曦啥時候現身來偷酒。結果每次就這麼盯上一個月,連水塘上有多少花、多少只飛蟲都數得一清二楚的他們,愣是誰都沒抓着師傅的影兒,而酒卻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因為這事兒葉刺他們彼此之間沒少相互埋怨,都不承認是自己走了神,或者打了盹兒,才讓師傅有機可趁;葉刺估計自己的定力和注意力,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說到定力和注意力,葉刺在玄鴛隱忍了大半年,都沒明着打探靈生玉,就是怕引來魔梓焰的懷疑,也算是定力夠夠的了;而要說注意力,葉刺可是摸清了玄鴛所有的地形結構;那東源、南源、西源、北源以及中心帝都玄鴛城的所有石洞、叢林、河流、山谷葉刺都已然了如指掌。

玄鴛除了數以千萬計的游靈外,就是魔梓焰。沒什麼高人,兩大護法也不知藏在哪兒,何時會出現。葉刺心想現在是時候跟殿下彙報下情況了。於是葉刺找了處隱秘之地,開始有節奏地撥動手鏈。

葉刺也算老實,將玄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遍,包括玄鴛內的構造,魔梓焰的性情與法力,和……自己闖下的禍。其實葉刺糾結了好久要不要說,但想想說謊總有一天會不攻自破。不是有句話么,一個謊言或許可以在某段時間騙過所有人,也可能在所有時間騙過一部分人,但是永遠無法在所有時間騙過所有人。況且殿下這麼聰明的腦瓜子,自己還是不要藏什麼心機了。

不過葉刺闖下的禍可大了,那不僅僅是讓魔梓焰學遍了天山幻術,還因為自己每天被他逼着不停地用同一種天山幻術擊倒好幾次,他已然對天山所有攻擊性幻術都有了免疫力,這下好了,怕是師傅來了都拿他沒轍了。

葉刺心想自己身經百戰,居然被這小屁孩給坑了,這要是被信彤、午陽他們知道了,肯定要被當做幾百年的飯後笑料;師傅要是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葉刺剛收起赤旋鏈,一轉身,便看到了一位有着長捲髮和單鳳眼的女子靜靜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端詳着自己。

葉刺一陣心慌!她是誰?

她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雖然非天山護法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赤旋鏈的暗號,但葉刺還是禁不住心虛,怕自己剛才偷偷給殿下傳信被她看了破……而且她那眼睛頭髮……是血紅色!

與天山的墨紫色、仙冥的銀白色、長安的金黃色、地鬼的煙黑色、三青的清藍色不同,玄鴛的至尊之色是血紅色。

一般的魔徒眼睛、頭髮起初會帶有其自身原世界的顏色,但修鍊玄鴛法術到很高層級後,都會慢慢變紅,由淺入深,血紅為頂。

魔梓焰的眼睛就是血紅色的,頭髮目前還沒達到血一樣的顏色,不過估計成年後就是了。而她……

“你是誰?”葉刺盡量讓自己顯得很鎮定。

但那女子一句話也沒有,彷彿沒有聽到葉刺的問題;她從頭到角很仔細的打量着葉刺,像在打量一件藝術品,她幽深的雙眸彷彿可以看透葉刺的靈魂最深處的秘密。

她為什麼看上去像是聽懂了剛才自己的暗號呢?這種顏色的頭髮,法力不是比魔梓焰還要厲害嗎?想到這裡葉刺一驚!難道她是護法?護法渴念?!是渴念嗎……但是如果是,為什麼她不問自己是誰,不問自己從哪裡來,不問自己剛才那是在幹什麼……

葉刺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而那女子也定定地盯着葉刺,她們就這樣四目對望,如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