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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雨握着電話,看了一眼正要下樓的安然,眉頭再次緊鎖起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當面和她說吧。我現在很忙,掛了!”說著不等電話那頭的人應答,隨即匆匆掛斷了電話。

“媽媽,誰的電話?”走出賓館的大門,安然這才湊到王雨跟前,小聲的問,“不會是……”

“不是。”王雨搖搖頭,“別瞎猜了!趕緊打個車回家吧。”

安然看了看王雨的臉,自知問不出什麼,只好閉上了嘴。乖乖的來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

“你們大人先回去吧,”安然將奶奶、母親以及王雨安排上了出租車,隨即揮了揮手,“我們幾個散散步,走着回去。”

看着車子絕塵而去,安然的臉色即刻變了變。

“怎麼了?”安辰問。

“我總覺得,媽媽有事瞞着我。”安然皺了皺眉,“昨晚上,我分明看到她偷偷的哭了。”

“哭?”王蘭瞪大了眼睛,“你說大伯母哭了?怎麼會……”

“不可思議是吧。”安然嘆一口氣,“所以我才覺得事情比較嚴重啊!”

“難道……”王雨皺着眉頭,咬了咬嘴唇,小心的猜測着,“難道是我姐?最近令大伯母糟心的,大抵只有這件事了。”

安然和安辰對視了一眼,全都沉默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家人對你們的傷害。”王蘭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我也覺得很無奈,一輩子都沒辦法逃脫……”

“你別這樣說!”安然上前一步,拉住王蘭的手,“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沒有必要替他們彌補什麼。你知道的,我們不會因為他們的過錯而遷怒於你,你也無需覺得自責和難過。”

“我越來越覺得,王蘭姐姐你很了不起。”安辰走在一旁,由衷的感嘆。

“欸?我嗎?”王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哪裡有什麼了不起哦……”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長在那樣畸形的家庭里,卻能一直保持着善良,一直堅守着本心,這難道不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么?”安辰看着王蘭,“至少,如果是我,我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得比你好。”

王蘭的臉更加紅了,嘴裡小聲的嘀咕着:“那是你沒有見過從前的我……”

“好了!不提這事。”安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我們得加快點速度啦!待會回家吃不上熱餃子了哦~剩下的事,等過了這幾天再說吧。大過年的,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

三人於是加快了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

“啊!姐,你的手機借我用一用。”走了一段路,安辰突然開口。

“你的呢?”

“被媽沒收了!”安辰噘起嘴,“說是等到我高中畢業才能還給我……”

“應該的~你根本沒有自制力。”安然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笑着問,“打給誰啊?不會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哪裡呀……”安辰的臉紅到了耳根,“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哦~普通朋友啊!”安然笑着逗他,將剛剛拿出口袋的手機重又放了回去,“那就算了!普通朋友就不必如此在意了。”

“哎呀!姐……”安辰漲紅了臉。

“你快給他吧。”王蘭也跟着笑出聲,“別逗他啦!瞧他臉紅的~”

安然笑呵呵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安辰接過手機,飛快的朝前跑去,將安然和王蘭甩在了身後。

跑着跑着,他卻停了下來,轉身看着安然。

“怎麼了?”安然奇怪的看着他。

“你昨晚關機了?”

“哦。”

“你自己看吧。”

“嗯?”安然心中疑惑着,將手機拿了過來。低頭只看一眼,她便吃驚的張了張嘴,瞳孔放大了幾倍,“這……”

“怎……怎麼了?”王蘭有些被嚇到。

“沒事。”安然的神色卻已經恢復了常態,“不過多收了幾條短信而已。”

“這哪裡是幾條!”安辰誇張的咧了咧嘴,“剛才一開機,我的手都快要被震麻了!”

安然撇撇嘴,不予理會。

“你跟歐陽到底怎麼回事?”安辰不依不撓,似乎將他那個“普通朋友”拋在了腦後,“吵架了?鬧彆扭了?還是說……分手了?”

“我們之間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打聽了?”安然的臉色一凜,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不能!”安辰也絲毫不讓步,“誰讓你是我姐呢!”

“又不是親的。”安然似乎是下意識的說了這句,而等她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只見安辰頓住腳步,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瞪着安然,嘴唇輕輕的顫抖着,眼睛更是紅得可怕。

“你……”安辰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你說什麼?”

安然低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安然!”王蘭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你趕緊去跟安辰道歉!你自己聽聽,剛才說的那叫什麼話!”

安然卻始終不言不語。

“算了。”安辰抬手抹了一把臉,突兀的笑了起來,“她說的沒錯!又不是親姐弟,我哪有資格管她的事。吃着她家的飯用着她家的錢,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竟然妄想去干涉她的人生……可笑至極!”

說著,他淡淡的瞥一眼安然,轉身飛快的跑遠了。

“安辰!”王蘭往前追了幾步,“安辰……”卻只能看着安辰的身影越跑越遠。

“安然!”

安然緊緊咬着嘴唇,沒敢抬眼正視王蘭的眼睛。

“你是怎麼回事?”王蘭一邊嘆着氣一邊搖着頭,還不忘拉起安然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著,“你明知道安辰那孩子既敏感又多疑,偏偏要說那樣傷人的話!”

安然自知理虧,只好任由王蘭拉着,緩緩往前走去。冬日的清晨,依舊清冷而有些乾燥,她覺得有些口渴,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他是關心你,把你當做最親最愛的姐姐,才會問起你和歐陽的事。就算你再怎麼不耐煩,也不該說出那句話啊!”王蘭抬手扭了扭安然的耳朵,“你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