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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沉默了幾秒。

“換我,我也不能心平氣和。”安然開口道,“只是聽你說來,你現在的父母應該對你還可以,是嗎?”

“算是吧。”劉婷婷抿了抿嘴唇,她不想說養父母的任何不是,不管怎樣,他們迎着巨大的壓力,將自己撫養長大,當初甚至放棄了還在肚子里的他們自己的孩子,“他們對我的確很好,不曾罵過我半句。”

“我建議,與其這樣怨恨着我,倒不如和你現在的爸媽好好的談一談。他們並不是不愛你,相反的,從你的講述中,我能感覺到他們很愛你。”安然看着劉婷婷的眼睛,“只不過,他們沒有意識到愛你的方式是不對的。也可能,他們覺得走不進你的內心,只好拿金錢來彌補。你要不要試着,向他們敞開心懷呢?”

“我會自己考慮的。”劉婷婷也迎着安然的目光看過來,“好了!原因你也知道了,以後你我還是不要有太多的交集吧!以前的事,做的對與不對,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你走吧!不要拿你的那一套大道理來對我說教……”

安然輕輕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起身便離開了。她看的出,劉婷婷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些動搖。只不過,那麼多年形成的的心結,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解開的。

剛走出圖書館的大門,雪突然間下的大了,撲簌着落下來,周圍的同學們開心的尖叫着追逐打鬧。

安然立在原地,看得有些呆了。一年前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那時候的夏小小,還在自己的身邊,笑着跳着,哭着鬧着。

想到夏小小,安然的眼圈又紅了起來。很多時候經過夏小小家的巷子口,她總會湧起走進去看一眼的衝動。只是聽說,夏小小的父親母親已經從這個家裡搬了出去,至於去了哪裡,就不得而知。

“在想什麼呢?”就在這時,顧鋮打着傘走上前,在安然的身邊停下了,扭頭看着她。

“我在想……”安然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只見那雪花在她的手上只停留了半秒鐘的時間,便很快的融化,消失不見了,“夏小小現在應該睡得很安穩。不必再擔心自己的嗜睡症會不會干擾到旁人,也必再看別人的眼色,聽到各種詆毀的聲音。如果可以,我也想這樣沉沉的睡下去。”

“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口!”顧鋮的臉色有些不悅,手中的傘朝着安然的方向移了移,“夏小小病了,她做出那樣的選擇,我們無法去苛責她,但是不代表,那種做法就是正確的。她本可以選擇正視自己的病情,配合醫生的治療。我不是她,可能無法理解那種痛苦,只是……如果我病了,自不會諱疾忌醫。哪怕最後的結果是不好的,至少也要努力一次試試,為了自己,為了愛自己的人們。”

“若是沒人愛着呢?”安然問,“若是,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呢?”

“即便這樣,也不該自我放棄。”顧鋮堅定的說,“而且,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不會背叛你——作為朋友。”

“謝謝。”安然扭頭對上顧鋮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動,“好朋友。”

兩人於是同時安靜了,撐着傘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教學樓的樓下。

“你先上樓吧。”顧鋮並沒有收起傘,而是站在台階下,“我去找找顏寒。今天一直沒打通他的電話,去他家裡才發現,他中午也沒有回家。有點擔心……”

“這樣……着實有點奇怪。”安然點點頭,“也許他謀划著,想要在今晚給你個驚喜吧!”

“也許。”顧鋮笑了笑,接着轉身朝理科樓走去。剛剛穿過操場,就見着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扭打在一起,身旁還圍着四五個看熱鬧的人。

顧鋮見狀趕緊扔下手中的雨傘,加速跑過去。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撕打在一起的正是顏寒和閆磊。

“放手!”顧鋮衝上前試圖拉開兩人,卻被兩人給用力推開,倒在雪地上。

“你們這是幹什麼?!”顧鋮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沾在自己身上的雪,再一次上前攔住了兩人,“打!朝我的臉用力打!”

顏寒紅着眼,握着拳頭,但還是沒能下得了手,恨恨的甩了甩胳膊,將頭扭向一邊。閆磊則抬手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推開了擋在自己跟前的顧鋮。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不要管。”閆磊冷冷的說。

“你以為我想管?!”顧鋮用力吼着,“怎麼?你要用拳頭跟我們這些曾經的朋友說話?剛和姚望打一架,今天又打顏寒。下一個是不是輪到我了?好!打吧!你現在就打我啊!”

顧鋮說著將臉迎了上去,讓他意料不到的是,閆磊當真握着拳頭,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顧鋮先是懵了幾秒,接着才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

“你……”

閆磊握着拳頭轉了轉手腕,嘴裡冷笑一聲:“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到底為什麼都那麼喜歡多管閑事!跟你們毫無關係的事情,裝作看不到的樣子不就好了!偏要來招惹我,自己犯賤,可怪不得我下手狠!”說著便轉身揚長而去。

顧鋮握了握拳頭,剛要追上去,卻被身後的顏寒拉住。

“算了!隨他去吧!”顏寒揉了揉自己受傷的臉頰,“他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顧鋮只好頓住腳,皺着眉頭看向顏寒,“你們怎麼打起來的?”

“別提了!”顏寒擺擺手,“他居然到處跟別人說,他把王蘭給……給睡了!得意洋洋的到處炫耀!”

“卧槽!”顧鋮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他就是個混蛋!這種話他也說的出口,還算不算上是個男人!”

“不僅如此,他還說……”

“說什麼?”

“說王蘭的姐姐,和安然的媽媽,為了一個男人打起來了。”顏寒皺着眉頭,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更過分的是,他說葉梓之所以可以去北京,是因為傍上了一個有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