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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霖沉抬起眼。

她忐忑的看着他,生怕他對醫院的事情多問。

司霖沉點了下頭,只問她:“好點了嗎?”

安酒酒重重點頭。

他沒再多說,讓她好好休息。

安酒酒鬆了口氣,賺錢往卧室走。

司霖沉眼皮動了動,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他讓人去查了那家醫院,一家無功無過的小醫院,倒是真的有她的問診記錄,昨天上午掛的號,高燒。

他挑不出差錯,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他尚且可以不在乎。

因為她回來了。

他可以暫且當做什麼也沒有察覺到。

安酒酒覺得身體很累,卻始終提着一口氣睡不着,想到姝姝又覺得心疼,但是又擔心司霖沉會發現異常,於是硬生生忍着,直到司霖沉第二天出門上班。

她急忙給安晟打電話,卻還是沒有消息。

安晟也有些頹,有氣無力的安慰她:“別著急……會沒事的。”

她失望的掛了電話。

下午,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夢裡恍惚是看到了姝姝,哭着喊她媽媽,問她怎麼不要自己,安酒酒被夢魘住,拚命地搖頭說不是,然後在一片哭聲里驚醒,

轉頭一看,天已經擦黑了。

安酒酒摸了摸臉上的淚漬,重重的嘆了口氣。

氣還沒嘆完,黑夜裡忽然響起一道鈴聲,將她嚇了一跳,她本能性的轉臉去看,看到手機響了。

她將手機拿過來,上面一串數字。

未知號碼。

她講電話接起來:“喂,你好。”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安酒酒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抬眼,心跳加快,她屏了屏氣,又喂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姝姝?”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輕笑,很熟悉,然後她聽到姝姝的聲音,天真清脆:“哈嘍,媽咪!”

安酒酒瞬間落下淚來:“姝姝……”

姝姝咦了一聲:“媽咪你生病了嗎?怎麼聲音啞了呢?”

安酒酒搖頭:“媽咪沒事,你沒事吧?”

“我沒事呀,”姝姝道,“我在喬阿姨這裡,她讓我跟你說你晚上八點的時候到……”

她轉過臉去,抬頭問身邊的喬可人:“喬阿姨,我忘記地址了……”

喬可人跟她說了些什麼,過了片刻,安酒酒聽到姝姝再度開口,先是報了個酒店的地址給她,然後又道:“媽咪你要快點來哦,喬阿姨說她晚上八點一過就要走了,到時候姝姝就沒人管啦。”

安酒酒將地址記下:“能讓我跟喬阿姨說兩句嗎?”

電話那頭窸窸窣窣,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喬可人的聲音:“聽到你女兒的話了嗎?晚上八點,不見不散。”

安酒酒沉默片刻:“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如果姝姝出了一點差錯,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喬可人呵呵笑了兩聲,直接掛了電話。

安酒酒趕忙收拾了出門。

她直覺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於是臨出門前帶了跟防狼棒在身上。

她按着地址到了酒店,前台給了她一張房卡:826。

心裡的不安放大,但想到姝姝,她還是上了樓,房間在走廊盡頭,她打開門,剛想插卡開燈,卻被人迎頭敲了一棍子。

安酒酒只來得及哼了一聲,便眼前一黑,倒了過去。

安酒酒只覺得腦袋很沉。

嗓子也很疼,呼吸的時候甚至能聽到自己的一呼一吸,帶着一絲沙,有點像什麼東西從地板上划過,幾分尖銳。

呼吸聲不知道和誰重合在了一起,就在耳邊,呼吸很重。

然後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

入目是不見五指的黑,她轉了轉頭,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疼得厲害,伸手去摸,腦門上掛着一個包,硬邦邦的。

她收回手,轉過臉去,窗帘被拉着,房間漆黑一片,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但是藉著一點點光線,她隱約能看到自己身邊似乎是躺了一個人。

側臉的弧線像是連綿的山峰。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司霖沉的側臉線條什麼時候這麼柔和了?

她正有些回不過神來,卻聽到門口傳來咔嗒一聲,她本能性的轉臉去看。

下一秒房間豁然被點亮,燈光直射在她的臉上,照的她睜不開眼睛,她抬手去擋,還沒來得及適應,便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但是不可抑制的沉沉怒氣:“安酒酒!”

安酒酒皺着眉頭放下手,看懂司霖沉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口。

司霖沉在門口……那她身邊躺着的人是誰?

安酒酒反應了一下,有些困惑的轉過臉去。

那人似乎也是被燈光照醒,迷迷糊糊的虛擋着額頭坐起身來,眯着眼往這邊看,視線在不經意間猛然跟安酒酒對上。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

下一秒,安酒酒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唐易?!”

唐易似乎也很懵,怔忪片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睜大了眼,然後迅速扯過一邊的薄毯遮住身子下床跟安酒酒拉開距離。

安酒酒想到什麼,轉過臉去,看到司霖沉的臉已經全黑了,額間和頸項上皆有青筋現着,腮邊咬緊了,能看到肌肉,他手上抓着件西裝外套,襯衫的扣子似乎是因為煩躁解開了兩顆。

他往這邊行過來,先是將西裝外套罩在安酒酒身上把她蓋住,又將扣子給她繫上。

安酒酒感受到他身上冷的嚇人的肅殺之氣,聲音有些抖:“阿沉……”

他沒理她。

只是低頭一顆一顆的幫她把衣服上的扣子繫上。

他唇角綳成一條直線,抿得緊緊的,手背上全是青筋。

安酒酒有些害怕:“你聽我解釋……”

司霖沉把扣子系完,轉過身去將她的衣服拿過來,然後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聲音冷的嚇人:“去衛生間,把衣服換上。”

安酒酒:“阿沉,你聽我說……”

司霖沉搖頭,把衣服遞到她手裡:“去吧。”

安酒酒咬了咬唇,無可奈何,拿了衣服往洗手間走。唐易雖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但是在方才的一段時間裡已經快速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了。

他察覺到司霖沉狠戾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於是抬眼去看。

司霖沉正在挽衣袖。

唐易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安酒酒擔心外面會出狀況,於是動作很快的將衣服穿上,剛要出洗手間,聽到砰的撞擊聲,然後接着便是唐易的聲音:“司先生,你聽我說……”

打斷這話的是司霖沉的一句粗話,以及唐易的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