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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靈雨從她烏黑的發尖兒,一直看到宋安歌紅色織錦的繡鞋,來回打量着,似乎想要將她看的透透的。

“姐姐穿的到是簡樸,要是外人見了,還真看不出姐姐是這府上的王妃?”馬靈雨說的看似玩笑話,實則是在諷刺她不像王妃。

宋安歌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生的的確貌美,只是她嘴巴伶俐,氣勢囂張,與自己並非一路人,到也不想多去招惹,所以想着隨意說兩句,把這難纏的人打發走了也就是了,宋安歌嘴角似有似無的笑了一下,本想好好質問她為何不向自己行禮,可眼下自己身子孱弱,思緒凌亂,到也沒那麼多的閑功夫,去應付她。

“我素來喜歡簡單,清凈……妹妹今日與我第一次見面,本應該多聊聊,可不巧,最近本王妃身體有些不適,想要多歇息會兒,我就不多留你了。”宋安歌的語氣不咸不淡,也懶得抬眼看她。

聽到宋安歌下了逐客令,她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強壓着胸中的火氣,繞到了宋安歌的跟前,想着這個王妃似乎笨嘴拙舌的,不然怎的連自己對她話中的挖苦,她都不在乎,只想要一味的躲避,看來今日,非得好好教訓她一番,才可解氣。

“今日見了姐姐,到覺得姐姐也不像是別人口中的那種不知禮數,狐媚荒唐的人啊……看來定是底下的那幫奴才亂嚼舌根,妹妹見姐姐相貌並算不上一等一的絕色,所以那狐媚之說定然是空穴來風的。”馬靈雨說完又和那雪柳互換了眼神,那雪柳立馬也湊了過來,站在馬靈雨的一旁,附和着說:“夫人說的極是,我看定是那些下人搞錯了,我瞧着王妃也非絕色,可不像是那狐媚之人!”

本不想與她們置氣的宋安歌徹底被那句並非絕色給激怒了,本來就心血不順,沒地方發泄,今個兒,自己到是送上門來了,好,本王妃就陪你們玩玩。

“你來,本妃有話對你說!”宋安歌沖那站在一旁擠眉弄眼的雪柳擺了擺手,笑着喊她過來,雪柳聽到宋安歌叫她過去,有些驚訝,她看了看馬靈雨,然後不情不願的挪着小步走到了宋安歌的面前。

“你來到這府中可有學習規矩。”宋安歌將手中的熱茶飲了一小口,眯起杏眼打量着她,空氣中異常的安靜,到是給那雪柳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她用手指不自覺的扯着衣角,猶豫半響也不知該要如何回答。

而馬靈雨也是好奇,這個王妃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手段,所以她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細看這王妃要耍什麼把戲。

“奴婢……奴婢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夫人還未出閣時,就在我們府上已經學了規矩。”雪柳有些心慌,但隨即就調整了心緒,穩穩的站在那裡。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們府上可能和遼王府相比較嗎?剛剛你說……本妃並非絕色……你可知這王府中的頭一條規矩,就是不能對主子評頭論足,指手畫腳,你這賤婢,本王妃的相貌,也是你一個賤婢能拿來說笑的。”宋安歌雖然年紀還小,可卻並非那軟弱之人,她不喜歡去招惹事端,可若是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也必然不會一味忍讓。

“哐當!”一聲,宋安歌一把將手中的青瓷杯子摔個粉碎,這陣勢到是嚇壞了一旁的雪柳,雖然身後有夫人撐腰,可眼前動怒的人,是這府上唯一的王妃,若是她真的要責罰自己,怕是夫人也阻攔不了。

雪柳見那勢頭不妙,連忙跪到了宋安歌的腳下,大聲求饒着:“王妃,奴婢……奴婢……剛到府中,不識禮數,還望王妃恕罪。”

“見你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我就不重罰你了,算是給你家夫人一份薄面,你去找那府上管家,領五十板子去吧!”宋安歌雖然面上說不重罰,可五十板子打下去,足夠她十天半倆月不能下床了,也能讓她有個記性,這個王妃可是不好惹的,也更加是想提醒她的主子,欺負誰,也別欺負到我這個王妃頭上。

“姐姐,雪柳雖然有錯處,可五十板子,是否太過了啊,難不成姐姐是想用這王妃的身份壓妹妹嗎,怕是姐姐真正想要責罰的不是雪柳,而是妹妹我吧?”馬靈雨攔住了想要出去領罰的雪柳去路,斜睨着宋安歌。

宋安歌見她搬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施壓,到也是滿不在乎,她站起了身,走到了馬靈雨跟前,笑着說道:“如果妹妹實在心疼你的陪嫁丫鬟,就去管家處,代替她領了那五十板子吧!還有,你不是說我用王妃的身份壓你嗎?我現在來回答你,是的,嫡庶有別,我是王爺的正妻,這王爺府的王妃,我替王爺管束王府,天經地義!”宋安歌見自己說道嫡庶之時,那夫人的臉上,明顯的憤恨不已,想着自己終於說到了她的痛處,怎麼能不再添把柴火呢?

“妹妹,本妃知道你忿忿不平,可本妃身為嫡妻,理應為王爺打理好這王府,你也要將你手下的丫鬟,嬤嬤們,調理好,否則再出了什麼茬子,可就不是打幾個板子能了事的了!”

馬靈雨聽了宋安歌的話後,更加的氣憤了,可宋安歌所說的話也並未有什麼錯漏之處,她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正當她帶着雪柳,要走出這房門之時,宋安歌卻再次叫住了她們。

“對了,瞧我這記性,忘了說了,雪柳,你領完板子,哪日可以活動了,去畫影姑娘那學學規矩,她是這府上的管事,一定可以幫你收斂收斂那莽撞無禮的性子,你可記下了!”宋安歌忽然想起這王府還有個畫影呢,雖因她愛慕王爺所以與自己不睦,可如果那馬靈雨手下的丫鬟到了她的手下學規矩,以她那愛嫉恨的性子,想到她的主子嫁給了王爺,做了側妃,定然是不會給那雪柳好過的。

她也好在這個王府中立個威,雖然自己年紀小,可也絕對不是那好欺負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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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宋安歌打那雪柳板子的事情,見了效果,這幾日,府上的下人,面對宋安歌都要比從前更加的恭敬了,宋安歌到是對這手上的權利,沒什麼興趣,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只能用這王妃的權利,在這府上過些安靜且不被人欺負的日子,權利,不過是保全自己的工具而已。

入了冬,今天一早,外面就飄起了鵝毛大雪,綠竹撐着印花油傘,扶着宋安歌站在府中的假山處,觀賞雪景。

府中的房檐上,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花,遠看着與那灰濛濛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片片雪花,猶如羽毛般潔白,飄飄洒洒,肆意墜落。

“小姐,你這身子才好了幾天,禁不起風吹的,咱們回去吧!”綠竹的詢問,並未得到宋安歌的回答。

她身着紅色素錦衣裙,猶如一株梅花盛開在這大雪中,嫩白的手指被凍的有些發紅,卻也沒有回去的意思,依然佇立在這茫茫大雪中。

“姐姐,還是回去吧,瞧你手指通紅,若是凍壞了可怎麼好啊!”江梅兒一臉擔憂的望着宋安歌,她伸出雙手握了握宋安歌的手指,果然,如此的冰涼。

“我不冷,只是,這雪景甚美,我想要多看一會兒。”宋安歌對着江梅兒那秀美的臉蛋勉強的笑了一下。

身後有“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像是那地上積攢的雪花,被踩實而發出的。

不知何時,慕容錦已經站在了宋安歌的身後,他穿着銀白色麒麟錦袍,腰間束着同色玉帶,身上披着白色鑲銀絲素錦披風,發上只系了根銀色髮帶,如墨一般的髮絲,烏黑潤澤的肆意披散在他身後。

宋安歌轉過身,正好撞上他銳利的眼神,狹長的眼眸緊盯着她,眉目皺起,有些嗔怒,宋安歌覺得此時的慕容錦,就真俊的如那畫中人兒一般,讓人移不開眼,原本那讓人心曠神怡的雪景,似乎變成了他的陪襯。

就在宋安歌有些恍惚的時候,慕容錦早已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一揮手間,拂在了宋安歌的身上。

“跟我走。”慕容錦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把將宋安歌的小手護入手掌心,他掌心的熱量陣陣傳入了宋安歌的心中。

“……呃……去哪?”宋安歌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拉進了一旁的長廊中,快速的朝他如今所居住的鏡月軒的方向走去………………

而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江梅兒似乎還想追過去,一旁的綠竹連忙攔下了她,笑嘻嘻的說道:“梅兒,王妃在王爺身邊,就不需要咱們跟着了,走咱們回去吧!”

“呃……梅兒……知道了。”江梅兒又朝兩人離去的方向望了望,此時除了茫茫飄雪,並未剩下什麼人影了,綠竹拽着她的胳膊又催了催,她這才從那恍神間,醒了過來,跟隨綠竹消失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