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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宋安歌用了李嬤嬤送來的早膳後閑着無事,便在自己宮中四處溜達,恍惚間就瞧見梅兒正和院中的幾個小宮女在桃樹下說著什麼

宋安歌悄悄的邁着步子,繞到梅兒和幾個小宮女身後,依稀間似乎聽到了,麗妃什麼的。

宋安歌又走近了些,一把拍在了梅兒的肩頭,嚇得幾人一哆嗦,連忙轉頭行禮問安。

“姐姐怎麼過來了?”梅兒定了神兒,燦燦的笑着問道。

“看你們相聊甚歡,也想聽聽說什麼呢,這麼有趣兒?”宋安歌湊了過來,興趣正濃的問道。

江梅兒親近的挽着宋安歌的胳膊,笑着回著;“姐姐莫急,來坐下,聽我慢慢說。”

聽見江梅兒這樣說,定然是出了事,至於好事壞事,誰的事,那就不知了,所以宋安歌順勢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安靜聆聽着。

“姐姐,你可知道麗妃養鷹?”江梅兒眉心一挑,問道。

鷹?嗯......麗妃是番邦部族,到聽她說起過,她們番邦,地廣人稀,一眼望去全是青青的草原,廣袤無邊,養鷹?到是沒聽說過。

宋安歌疑惑的搖搖頭,繼續聽江梅兒說著。

”聽說,皇上派人將麗妃宮中飼養的鷹全部殺了,一個不留,說是皇宮重地,不允許飼養猛禽。“江梅兒的話到是令宋安歌想起那日被一群烏鴉侵襲,好在慕容錦在場,用一旁的柳葉,一一擊落。

那烏鴉盤旋的樣子還心有餘悸............

“是啊,聽說麗妃為此傷心的不行,說是那些鷹全都是從她們番邦部落與她一起進京的,養了多年的,就跟尋常人家養個貓啊狗啊的,都有感情了。“一個宮女探着腦袋小聲附和道。

那也不成啊,皇上下令誰敢不從,管她養了幾年的,統統殺了,一個不剩。“另一個宮女也饒有興趣的插着話。

“我聽說啊,是陸統領帶人去的百花宮,說是一進門也不聽麗妃宮中管事言語,直接就叫人把麗妃宮中搜了個低朝天,後來麗妃從別人宮中回來時,正好和陸統領撞了面,可陸統領根本就不顧麗妃對她出言阻止,硬是命他手下直奔飼養鷹的院子,見鷹就殺,一個沒留,也是,麗妃再大也大不過皇命啊!“

宋安歌從未聽說過麗妃飼養鷹,怎麼忽然就被查殺了。

“哦,對了,聽說還罰了半年的月錢,說是小懲大誡呢”

幾個宮女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打開了話匣子一下就關不住了,嘰嘰喳喳的在宋安歌面前說個不停。

細細想來,那天在月仙殿上空盤旋的烏鴉是否與麗妃有關,自己只想安穩的過日子,誰也不想去招惹,怎麼麻煩接踵而至。

在這後宮之中是否不陷害,不栽樁,不欺詐,就活不下去。

......................................

光華殿內一片寂靜,慕容錦坐在雕龍漆金之上,狹長的眸子幽深,像那暗潮洶湧的海水般看不透,卻又十分令人嚮往。

已經亥時,天早就黑透了,今個月亮也沒出來,天空顯得死氣沉沉的。

光華殿內四處雕樑畫棟卻又不失皇家威嚴,處處已明黃色裝飾,更顯莊重。

慕容錦眉頭微蹙,細長的指頭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似是疲憊,可面前奏摺依舊堆積如山的擺在他眼前,容不得有一會的怠慢。

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站在慕容錦身側的太監總管魏彬趕忙走上前去。

原來是敬事房的劉公公,如今宮中添了不少新人,可皇上不是獨自宿在光華殿,就是去那月仙殿,這麼些個美人就那麼晾着,長寧公主還不得找他麻煩。

劉公公也是煩悶,倒不是自己不盡職,每日都端着各位娘娘的牌子興沖沖的過來,在端着各位娘娘的牌子灰溜溜的回去。

眼瞧着自己烏紗不保,劉公公自然着急上火,這不,皇上就寢的時辰到了,自己還的來碰碰運氣,哎.......

魏彬見是敬事房的人來了,連忙上前使了個眼色,叫他稍等會兒,都是宮中的老人了,劉公公自然懂得,所以也只是站在門口,沒接到傳喚,也不敢多上前走那麼一步。

彬插着空兒,見慕容錦批了一晚上的摺子了,才小憩一會兒,此時正抿了一小口茶水,手上拄着額頭,閉目養神。

“皇上...”魏公公慢慢湊到慕容錦身側,小聲喚了一句,透着精明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容錦臉上的表情,

錦聞聲緩緩睜開雙眸,瞥了魏彬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這不,敬事房的人來了。”魏彬說話間,朝後邊招了招手,劉公公才雙手端着擺滿名字的牌子,穩步向前。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劉公公跪在慕容錦的桌子前面,一臉恭順地請安。

慕容錦抬起細長的眸子往下面掃了一眼,臉上多了些不耐煩。

劉公公咽了咽口水,額頭上,雙鬢間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連端着木盤的手掌也都濕漉漉的,謹慎的攥着,深怕再因手心兒出汗,濕滑的落了地。

“請皇上翻牌子。”劉公公低着頭,不敢去看慕容錦的神色。

“沒看到朕忙的很嗎?下去!”慕容錦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透着陣陣威嚴,嚇得劉公公大氣不敢出一聲,跪在那,一動不動的愣了好久。

“時辰不早了,皇帝該歇息了,批了一天的摺子,身子不要了。”長寧公主不知何時已經走進了光華殿,她眉眼細長,神色中的冰冷之感與慕容錦很相像。

“皇姐說笑了。”慕容錦望着長寧公主的眼神到不似尋常那般冰冷,口氣也緩和了些。

“不是說笑。”長寧公主又走近了些,魏彬連忙招呼外面的小太監遞了把椅子過來,不偏不倚的放到了長寧公主的身後。

長寧公主順勢坐下,魏公公與劉公公對視一眼後,就悄悄退下了,殿中只剩他兩人。

“你不是不知輕重,不顧全大局的人,如今怎麼這麼糊塗。”長寧公主率先開口了,如今敢這般與慕容錦說話的也只是她了。

慕容錦神色緩了緩,沒回答,只是繼續打開他桌子上的奏摺,細細看着。

氣氛一度很僵,長寧公主見慕容錦並不理會她說的話,心中氣悶不過,她站起了身,望着低頭批閱奏摺的慕容錦冷聲說道:“是她嗎?月仙殿的那位。”

聽到長寧公主提到了宋安歌,慕容錦的心也跟着緊了一下,可他面色未變,手中依舊拿着奏摺翻閱,只是不能像剛剛那般靜心了。

頓了頓,他眼也沒抬起來,口氣平淡的說道:“長姐未免太多心了,她本是在王府時就跟着朕的,到有幾分情意,如今進了宮,本該晉一晉她的位份,只因她是罪臣之女,便擱淺在那了,久未在意,長姐怎麼提起她了?”

長寧公主神色微變,試探性的問道:“聽你的語氣到是不太在意,可為何又將她安置在月仙殿?那可是從前咱們母妃住的地方。”

慕容錦聽後笑了一下,他是極少笑的,可他笑起來的樣子又為他原本就俊美的臉龐多加了幾分魅惑。

“長姐到是什麼都知曉啊,恐怕你也去過月仙殿見過她了吧,她的模樣和嫣兒有七八分相像,朕自然多偏愛了些........可長姐是自小長在宮中的,你應該明白,宮中的女人即便長得再傾國傾城,也不過是帝王消遣的玩意兒,朝綱不穩,政事繁瑣,朕是太累了,所以才沒招幸新人,這都能和月仙殿扯上關係,長姐你是多慮了。”

慕容錦從容不迫的樣子實在令長寧公主挑不出任何破綻,而慕容錦知道長寧公主是一心為自己好,想讓自己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坐的穩些。

如今朝中流言四起,自己又沒有子嗣,長此以往..........

可慕容錦更憂心宋安歌,他不希望別人對她有任何威脅,哪怕是自己的親姐姐。

“先不說她了,剛剛劉公公送來的牌子你可看過,綿延子嗣對你這個萬人之上的皇帝來說也算是國家大事,還是一等一的大事。”

長寧公主被嫁到魏國時,心中所想的,牽掛的,也是這個弟弟,在魏國她並不受寵,日子過的也難熬。

可即便那樣,她還是憑藉著自己的聰慧果敢,取得了許多魏國的秘密情報,只為助慕容錦一臂之力。

如今她只想看着慕容錦安安穩穩的坐在那雕龍漆金的龍椅上。

“近日倒忙,不曾記得宮中來了一批新人,一會兒忙完了定挑一個。”慕容錦雙目低垂,目光依舊盯着奏摺翻來覆去的查看,態度有些敷衍。

“劉公公。”

長寧公主的聲音不大,可音落後,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劉公公端着木盤謹慎的走了進來。

“請皇上翻牌子。”劉公公耷拉着腦袋,小心翼翼的將裝着新人名牌的盤子湊到慕容錦眼前。

慕容錦眼也沒抬一下,細長的手指在盤子中隨意的扒拉了幾下,提起一個牌子扔到了地上,發出了一陣“霹靂乓啦”的聲響。

劉公公見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快速的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頭浸出的汗珠,緩緩將慕容錦扔在地上的牌子拾起,低着頭退出了光華殿。

長寧公主雖然是慕容錦的親姐姐,可也被慕容錦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嚴之感嚇了一跳,遂,緩了緩語氣,說道:“別忙太晚了,一會兒就叫劉公公把人送過來,我就先回去了。”

慕容錦望着長寧公主的背影,久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