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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活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需要什麼藥草,就告訴我,我來想辦法。”李牧不容置疑地道。

“這……小人只能是……儘力而為。”大夫咬牙道。

李牧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太霸道了。

世界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情。

醫生也不可能是神明,可以解決一切難題。

李牧拍了拍這位大夫的肩膀,換了口吻,道:“好,你是我太白縣中,醫術最為卓絕的醫者,百姓們稱你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活他,儘力而為就可以,如果實在……我也不會怪你,不要有壓力。”

大夫感激地點點頭。

李牧說完,來到兀自如殺豬一樣哀嚎慘叫的李冰跟前。

俯視。

“不不不,我錯了,不要殺我,不要……我還不想死。”李冰驚恐萬狀地道。

李牧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坨屎,厭棄,噁心地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

李冰神色一緩。

卻聽李牧接着又開口,聲音冰冷猶如來自於九幽黃泉之下一般,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我會留着你的狗命,讓馮元星、馬君武、甄猛親手來講你對他們做的一切,施加在你的身上,角色互換,到時候,你會明白,什麼才是真的是……生——不——如——死!”

李冰頓時被嚇傻。

最後他竟然是口吐白沫,直接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來人,將馮主簿他們,送到醫館。”李牧道。

有獄卒趕緊抬起床板,將馮元星三人,抬起來,朝着大牢外面走。

“大人,大……大人……”馮元星突然掙扎着,看向李牧,聲音虛弱地道:“讓……讓我們一起,和你一起去縣衙,我們要……與你一同面對,我們……”

甄猛也道:“若是大人戰敗,我們……我們亦無倖免之理,我們,一起去……”

李牧想了想,也可以。

讓他們親眼看到一些畫面,或許會讓他們的精神上,得到一些慰藉。

李牧看向那位大夫。

大夫明白李牧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道:“已經為三位大人上了葯,止了血,暫時無虞,去縣衙也可以。”

李牧回過頭來,看向馮元星兩人,道:“好,那就同去。”

說著,他指了指昏死的李冰,道:“將這個裝死的垃圾,也帶着。”

一行人,從大牢之中走出來。

……

剛到大牢門口,李牧停下了腳步。

獄卒們也都膽戰心驚地停了下來,都驚恐地看着外面。

大牢門口,黑壓壓的黑衣甲士列陣而待,弓箭在弦,長槍如林,刀劍出鞘,鋒刃森寒,清晨雙日冷輝的照耀之下,冷兵器冰冷的金屬質感散發出濃濃的死亡氣息,只要一聲令下,空氣中就用濺射起粘稠的血箭,橫飛起殘肢斷臂。

氣氛,瞬間就凝固到令人窒息。

黑衣甲士的前面,兩位偏將一左一右,將一個身形瘦高的年輕人擁在主位。

這年輕人面色陰冷,眼睛眯起來,像是一隻對着獵物呲牙的豺狼,身上穿着的官袍,讓李牧意識到,這個人竟然是典使官身,長安府新委派下來的太白縣典使?

“李牧?”年輕人冷笑:“你竟敢私闖縣衙大牢?劫放死囚?你可知罪?”

李牧扭頭問旁邊一名獄卒,道:“斬掉馬君武一臂的,可是此人?”

他之前,從獄卒的口中,隱約聽到了一些縣衙中發生的事情。

幾名獄卒頓時臉色慘白,不敢開口,生怕被捲入這種大人物們的爭端中。

“回稟大人,傳聞……正是此人,新任典使寧重山。”

一名年輕的獄卒,猶豫了一下,漲紅着連,大聲地回答,他是典獄官甄猛的小舅子,也是甄猛在大牢里培養的心腹,看到甄猛的慘狀,心中憤怒到了極點,此時一橫心,完全站在了李牧這邊,徹底豁出去了。

李牧點點頭。

“哈哈哈,聽聞馬君武,乃是你的箭術之師?”這時,身形瘦高的寧重山,臉上帶着刻意挑釁一般的笑,道:“馬君武在縣衙大堂之中,陰謀刺殺鄭先生,罪無可赦,本官身為太白縣新任典使,斷他一臂,已經是寬大為懷了……”

話音未落。

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

寧重山突然感覺到一股排山倒海一樣的力量湧來,脖頸被鋼鐵箍住一樣,他一下子喘不過氣來,耳邊風聲呼嘯,視線中的景物驟然模糊,然後又逐漸清晰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地。

他已經被從黑衣甲士和兩名偏將的護衛之中拎了出來,拎到了大牢門口。

一隻鋼鐵一般的手掌,撅住他的脖子,像是拎着一條狗一樣,將他半舉了起來,雙腳離地,一種屈辱的姿勢。

手掌的主人,自然是李牧。

而李牧的眼光,彷彿是兩炳利刃一樣,近乎於刺穿了寧重山的靈魂。

“你……你放開我,你……”

寧重山大駭,奮力地掙扎。

但不管他如何震動體內的內氣,哪怕是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卻都無法絲毫撼動那扼住他脖頸的手掌。

在此之前,他聽說過李牧的戰績。

他聽說過許多關於李牧力大無窮的傳聞……

但他都嗤之以鼻。

武人的狂妄自負,在寧重山身上也不例外。

他堅信自己的實力,可以擊敗李牧。

畢竟,李牧只是一個連內氣都沒有修鍊出來的武道廢物而已。

但是現在,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和恐懼。

他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剛才自己是怎麼被從黑衣甲士的簇擁中被擒出來的,那一瞬間的電光石火,連一點點反應和餘地和時間都沒有……

天啊,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啊。

冷汗,一下子就流淌了下來。

“李牧……不不不,李大人,不要衝動,你放開我,我乃是帝國官方任命的典使……”

“李大人,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誤會,你先放開我,好好商量……”

“我……我乃是奉了鄭先生之命行事的,就是長安府中的那位鄭先生,你就算是實力再強,難道還敢與鄭先生為敵嗎?”

“你……你難道不想要繼續做這個縣令了嗎?你……”

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寧重山膽戰心驚,屈辱而又尷尬地辯解着。

而李牧一語不發,神色冰冷,沉默着,看着寧重山,就像是看着一個小丑在表演。

那種目光,讓寧重山更加屈辱。

他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用各種理由,試圖來說服李牧放開自己。

這種脖頸被他人扼住的感覺,實在是太驚恐,那種排山倒海一樣的壓制性力量,讓寧重山毫不懷疑,只要對方手腕輕輕一扭,自己的頭顱,就會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樣掉落在地面。

在此之前,寧重山做夢不會想到,自己竟然要用如此屈辱可憐的姿態,去懇求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