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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袍中年人琉璃帶着一人一狗去遠處搜尋,李牧和王言一都鬆了一口氣。

別說是他們二人如今的狀態,就算是兩人都處於巔峰,一旦被號稱有準帝級修為的琉璃發現,瞬間就得涼透了。

李牧體內還有隕仙海水氣息的殘餘。

這種陰毒可怕的氣息,猶如劇毒,侵蝕骨骼血肉,雖然不是如之前那樣劇痛,但也似是銀針穿行在經脈之中。

好在這種程度的疼痛,對於李牧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所以表情沒有任何的變異。

此時他的體表,血水已經結痂,不再流膿,像是烤焦了的土豆一樣,但動一動,依舊有傷口崩出,血水濺射。

眉毛頭髮都沒有,模樣看起來極為可怖。

“先療傷吧,此地隱蔽,等你祛除了體內的異力,我們再找機會離開。”王言一道。

他看着李牧這幅模樣,臉上頗有點兒幸災樂禍的笑容。

李牧翻了個白眼。

這一次絕對是他修習武道以來,最為凄慘的一次,完全被毀容,簡直沒法看。

“這是黑玉鎮痛膏,可以減緩痛苦,增加傷勢癒合。”王言一笑着拿出一個白瓷葫蘆瓶,瓶塞拔開,一股淡淡的墨膏藥香流溢出來。

李牧搖頭,道:“我不適應,你還是留着吧。”

他很自信,自己的肉身強橫,癒合速度驚人,根本不需要藉助藥力,現在之所以看起來這麼嚴重,乃是因為體內的隕仙海水異力侵襲。

但王言一沒有說話,只是在掌心上塗了藥膏,一點點地抹在李牧的身上。

“嘶……”

李牧倒吸一口涼氣。

王言一不斷地拍打按摩李牧的胸背,以內力催動藥膏之力,不斷地化入到李牧的體內,初觸時,劇痛無比,但等到藥力化入,還真的是有一股清爽冰涼之意浮起,那種劇痛被壓制了下去。

好神奇的藥膏。

雖然沒有辦法取出隕仙海水氣息異力,但真的是可以鎮痛,像是麻醉劑一樣,起碼李牧感覺不到疼痛了。

“多謝了。”

李牧道。

被一個男人這樣觸摸身體的感覺,很詭異。

王言一幫李牧塗抹了後背前胸、脖頸和頭部之後,將白瓷葫蘆瓶塞到李牧的手中,道:“你自己敷藥,我出去周圍看看。”

他起身推門出去了。

李牧拿過藥瓶,哭笑不得。

花了幾分鐘時間,將全身上下都塗抹了藥膏,肉身疼痛逐漸消散。

李牧勉強盤膝而坐,開始運轉功法,繼續療傷。

時間飛速地流逝。

約一個時辰過去。

李牧睜開眼睛,面色有點兒凝重。

“比想象中的更慢一些,隕仙海水的氣息,真的是可怕,‘隕仙’二字,真的是不虛。”

李牧緩緩地站起來。

療傷進度很慢。

他現在也只是隱約長出來一些新皮,但依舊像是火烤一樣,殷紅,龜裂,不正常,體內經脈也多有焦裂之處,傷勢看起來,比初始時更加嚴重了一些。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火燒傷,一開始不覺得怎麼樣,但隨着時間流逝,正在朝着‘細菌感染’的嚴重方向發展。

王言一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未回來。

李牧有些擔心。

他和王言一墜落的位置,是有一個大概範圍的,白袍准帝琉璃一定可以推算出來,所以必然會在這個方位之內來來回回地巡查搜尋,局勢依舊很危險。

“姐姐,姐你還在嗎?”

李牧嘗試聯繫黃衣仙女。

但連續數次呼喚,都沒有得到回應。

李牧的心中,有着濃濃的牽掛。

腳步聲傳來。

王言一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

“你那條狗,帶着琉璃,在各處尋寶,狗鼻子很靈,還真的尋到了一些,只是那是仙人手掌,不知道去哪裡了,對了,你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王言一進來,上下打量李牧。

李牧搖搖頭:“不太樂觀,對了,你竟然可以暗中窺視准帝,還沒有被發現?”

王言一量了量手中的銹劍,道:“多虧有它。”

李牧心中更加奇怪,道:“這柄劍,外觀看着有點磕磣,竟有如此威力?難道也是帝器不成?”

王言一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乃是我師賜予的佩劍,到如今,我還未能完全掌握它的威力和奧義。”

“令師到底是哪一位?”李牧非常好奇。

王言一沉默了。

李牧一看,連忙道:“若是不方便,當然可以不說。”

王言一抬頭笑道:“我是在考慮,要給你介紹哪一位師父,我的師父很多,賜予我這柄銹劍的師父,是最後一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乃是出現在我夢裡的一位神人。”

“夢裡?”李牧聽了有點兒驚訝:“夢中傳功?睡夢羅漢?”說完,他自己也笑了,王言一不是地球人,又怎麼會知道這個梗。

但王言一卻笑道:“我又不是蘇乞兒,再說了,睡夢羅漢拳法,也打不過趙無極啊……一開始我也以不過是夢,但後來,他在夢裡賜予我銹劍,這劍,就真的出現在我的身邊了。”

“你知道周星馳的那部電影?”李牧驚訝。

一次又一次,王言一對於地球上各種梗的熟悉,讓李牧真的對他的身份,有了新的懷疑。

王言一道:“奇怪嗎?我和他們不一樣,來到地球之後,對凡間的很多事情,都特別感興趣,所以惡補了很多東西,尤其是看電影,窩在沙發里,可樂加薯片,用八倍速度看電影,是我的最愛。”

李牧道:“不是啤酒配炸雞嗎?”

王言一哼哼道:“那是棒子喜歡的玩意兒吧。”

李牧算是徹底相信,王言一真的是一個地球通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心情都放鬆了很多。

王言一之前奔逃,身上傷勢極重,又被李牧的血水染紅了衣衫,此時血跡乾涸,外衣僵硬的像是甲胄,極為不適,於是登上石塔二樓去換衣服。

“你別上來偷看啊。”他站在二樓樓梯口道。

李牧揶揄道:“又不是女人。”

“總之不許上來。”王言一將銹劍放在樓梯口,布置了一個禁制。

李牧很無語。

不過,人嘛,多少有點兒怪癖,可以理解。

仔細想一想,王言一身形瘦高,肩窄腰細,除了皮膚黑一點之外,面容也頗為俊氣,五官非常精緻,便是一般的美貌女子,也遠遠不及……嗯?不會是?

李牧心中的懷疑,越發的明晰了。

一會兒,王言一換好了一身黑袍,黑色白底的雲靴,長發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手提銹劍,從樓梯上走下來,瀟洒到了極點。

李牧的目光,在他喉頭和胸前掃了一眼,心中的懷疑就煙消雲散了。

“李兄,情況不太對,我們得想辦法先離開這片區域,否則,繼續留下去,總會被琉璃准帝找到。”王言一道。

李牧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離開了石塔,選定了方向,朝着與之前琉璃准帝離去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裡是仙宮的核心區域,處處布滿了禁制和結界,可以說是危險重重,一個不小心,觸發了各種陣法,就有可能突然死亡。

李牧不顧傷勢,強行催動法眼,再配合王言一的,才能面前避開、抵禦一些禁制,步步前行。

整整一日的時間,李牧兩人前行出去不到三千米。

仙宮中,也有日落夜臨。

夜晚,兩人在一處經樓中落腳。

一顆巨大的避風夜明珠,鑲嵌在屋頂,讓房間里極為明亮。

李牧繼續閉目運功,療傷。

王言一則也開始修鍊。

如此往複,很快三日時間就過去。

李牧兩人,艱難地在仙宮中曲折前行,一邊躲避琉璃准帝的追殺,一邊運功恢復傷勢,進展並不如人意。

令李牧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隕仙海水的氣息,逐漸有難以壓制的趨勢,連都不能剋制,彷彿是沒有解藥的劇毒一樣,一日一日地滲入到李牧的骨骼血髓之中。

他的傷勢,外表看起來似乎是恢復了一些,但實際上,肌膚之下,血管骨骼和內臟,卻是逐漸融化,像是內部腐爛了的蘋果,逐漸無法控制了。

第五日的時候,李牧幾乎已經無法行走,王言一瘦削的身體,背着李牧前行。

“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全力養傷恢復,”王言一道:“你不要撐開法眼了,休息吧,一切交給我。”

李牧沒有說話。

他彷彿是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讓他無比擔心黃衣仙女。

隕仙海水的氣息之可怕,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險,同樣被這水所重傷的黃衣仙女,一直聯繫不上,不會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轟隆!

身後傳來了劇烈的爆裂聲,還有能量波動。

其中隱約還夾雜着狗叫聲。

琉璃准帝追來了。

應該是追的太急,以至於觸發了仙宮的禁制,琉璃准帝大概是想要依仗着帝器,強闖過來。

根據爆炸聲判斷,大概是在千米之外。

如果不是仙宮核心區域禁制結界無數,仙道氤氳流轉,法則與外界截然不同,只怕是李牧兩人早就被追上了。

“把我留在這裡,你快走吧。”

李牧虛弱地道。

王言一依言將李牧放在原地,但卻並未離開,而是拔出了銹劍,站在了李牧的身邊,神色平靜地道:“沒有你的法眼,我不認路,根本走不了,我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爆炸聲由遠及近。

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天空中白袍准帝琉璃的身影了,頭頂懸浮着那隻帝器破碗,強行追來……

“怎麼辦?”

李牧心中焦急。

這一次,是自己連累王言一了。

正想不到好辦法的時候,突然一道光華一閃,那隻消失不見了好幾天的‘仙人手掌’,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李牧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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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節快樂。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