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四海神教總舵，收到了李致遠現身在玄天城內的消息的老教主，頓時坐立不安。
四大法王都已經秘密出去截殺李致遠，結果現在李致遠出現在了城內，而本該帶這李致遠人頭返回總舵的四大法王，卻是毫無音訊，難道……
不可能。
四大法王都已經是第八通玄境的超級強者，整個北荒域中，單對單可以擊殺他們的存在，都不多，何況是四大法王聯手，就算是一般的九境，也不一定是四大法王聯手的對手。
莫非是沒有正面攔截到，被李致遠這個小畜生，繞道進入了城裡？
老教主在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
突然，左護法董嘯魚通報進來，大聲地道：“教主，外面有人送了一個鎏金寶箱進來，說是為教主您背下的厚禮，要教主您親自驗收，還收您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說著，四名教眾，抬着一個四方四正的鎏金寶箱進來，淡淡的金色光輝，讓整個大殿都變得溫潤了起來，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貴氣。
這寶箱，一看就價值不俗。
老教主微微皺眉，道：“那送禮的人呢？”
左護法董嘯魚解釋道：“已經走了，是雲端客棧盧老闆手下的衛管事，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並未檢查，若是有事，再將他請回來就好了。”
這種事情，是有先例的。
北荒域有很多的幫派和散修，想要結交四海神教，但平日里投靠無門，所以通過雲端客棧的幾個管事，送禮過來，一年中，不下百十次。
老教主心中，微微一輕，走過來，拆去寶箱的封條，一邊緩緩揭開寶箱稿子，一邊道：“哼，我四海神教富有天下，一個小小的寶箱，就想要……咦？”
說到最後，他驚呼一聲。
寶箱內里，只有淺淺一層，上好的猩紅絨布底子上，放着一截三指寬、五指長的斷劍碎片，閃爍着淡銀色的寒光，金屬的冷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
老教主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旁邊的左護法董嘯魚，微微一愣之後，立刻反映了過來，道：“這……這是天道劍的碎片，是修羅令！”
“修羅令？”
老教主心中一震。
這段時間以來，李致遠，一路北上，一路殺戮，所向無敵，聽聞他每一次尋仇，都會先向目標送上一截天道劍的碎片，作為標記。
一時間，天道劍碎片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根本沒有人、也沒有幫派，可以躲過追殺。
江湖上，聞天道劍碎片而變色。
因此，有好事者，將天道劍碎片，又稱之為，意思是碎片所到之處，如修羅屠殺之令降臨，無人能夠倖免。
這段時間以來，修羅令已經名震江湖。
老教主的心中，瞬間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李致遠送來的禮物。
難道是……
老教主的心臟，瘋狂地跳了起來。
“下面還有一個夾層。”
左護法董嘯魚抬手將盛放着天道劍碎片的淺層揭起，一股刺鼻無比的血腥味，瞬間就沖了出來。
“人頭？是紫煙王？還有黑面王……這，四大法王的人頭？天啊，不，這不可能。”董嘯魚仔細辨認之後，頓時整個人如墜冰窟，難以置信地連續擦着眼睛，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四大法王的人頭！
寶箱的第二層，裝着的是四大法王的人頭。
老教主面色蒼白，一口逆血噴出來，身形一晃，差點兒仆倒，這樣巨大的打擊，近乎是整個四海神教都不能承受的，四大法王是僅次於教主的扛鼎人物，不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還在左右護法和各堂堂主之上。
“李致遠……”
近乎於夢囈一般吼出這個名字，老教主心中的恨意和恐懼幾乎是對半泛出，無法相信，四大法王到底是遭遇到了什麼，才會全軍覆沒，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是李致遠的背後，有什麼恐怖的人或者勢力在幫助他？
是北荒域之外的大勢力，還是……
不會是玄天雲宮吧，這些年四海神教不斷壯大，終極目標就是取代玄天雲宮，成為北荒域第一神教，成為武林秩序的制定者，雖然四海神教做的很隱蔽，但難免被玄天雲宮察覺，難道李致遠落難、突破、崛起，都是玄天雲宮安排的？
老教主一瞬間，想了很多。
但他唯一沒有去想的，是李致遠依靠自己的修為實力，擊殺了四大法王。
“教主……”左護法董嘯魚艱難地開口，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教主看了他一眼，漸漸在最短的時間裡鎮定下來，直接出手。
空氣里寒光一閃。
四名抬着寶箱進來的教眾弟子，無聲無息地捂着喉嚨倒了下去，被殺掉滅口。
“這件事情，必須嚴格保密，不能被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老教主看向心生恐懼的左護法，道：“傳令下去，就說是四大法王外出執行秘密行動，各部從即日起，一切事項，都向左右護法負責彙報。”
“是。”左護法董嘯魚鬆了一口氣。
他生怕剛才老教主出手，直接將他也滅口了。
雖然這些年老教主雄心逐漸衰退，鮮少出手，像是一頭老年了的獅子一樣，缺少了當初的殺氣和銳氣，但實力卻越發的恐怖，爆起發難，他肯定是擋不住雷霆一擊。
“還有，派人去那裡送信，讓少教主儘快出關，帶人回來吧，就收事情有變，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去修鍊神功了。”
老教主又道。
董嘯魚心中一顫。
少教主要回來了嗎？
這些年以來，四海神教真正的話事人，其實正是這位天資絕世的少教主啊，傳聞在一年之前，少教主的修為，就已經超過了老教主，更是因為卓絕的天才和才華，得到了那個地方的人的青睞。
如果少教主回來的話，那一切波瀾，都會迎刃而解吧。
……
……
“多謝衛管事替我跑這一趟。”
甲字第一號的上房中，李牧向從四海神教送完寶箱回來覆命的中年人衛管事致謝。
雲端客棧作為聖城中最大最高端的酒樓，尤其對甲字號房間里的貴賓，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招待熱情熱心到了極點，有求必應。
“李公子客氣了，區區是這甲字第一號房的專職管事，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向小人吩咐。”
衛管事畢恭畢敬地道。
“在下的確是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一下衛管事，”李牧笑道：“衛管事在聖城生活已經不短時間了吧？“
衛管事笑道：“小人乃是聖城人氏，自小就生活在這裡，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認識一些，各方面的渠道，也都有一些，公子有事請隨意吩咐。”
李牧道：“好，衛管事快人快語，在下這裡先謝過了，我想找一位來自於秋水鎮的姑娘，名叫沈小月，大概是一年之前，流落來到了聖城。”
說著，他將沈甲叫過來，讓其將沈小月的容貌身形，都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三日之內，我給公子一個回復。”衛管事道。
李牧將一袋珍寶，遞到衛管事的手中，道：“這是幫我辦事的訂金，若是能夠找到沈姑娘，在下必定還有厚禮相贈，算是我欠衛管事一個人情。”
衛管事也沒有推辭，將珍寶手下，笑道：“能夠得到大名鼎鼎的李致遠李公子一個人情，絕對是金山銀山都換不來的機緣，小人告退了。”
等到衛管事出了房間，沈甲恭恭敬敬地向李牧行禮，無比感激地道：“謝謝公子。”
李牧道：“希望可以找到你姐姐吧。”
偌大的武道聖城中，想要單憑名字和外貌，就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就算是再手眼通天之輩，也很難做到，所以能不能找到沈小月，完全就是看運氣了。
而且，這種運氣還是建立在沈小月真的來到了聖城，且一直都沒有離開的基礎上。
難上加難！
接下來的幾日時間，李牧並未着急前往四海神教復仇，而是優哉游哉地在玄天城中四處閑逛，極為放鬆，大手大腳地掃貨，買東西，如同一個暴發戶一樣。
騎最烈的馬，喝最辣的酒，練最好的武功，殺最強的敵人，吃最好的美味，睡最美的女人。
這是每一個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
李牧現在要做的，就是除了最後一項，其他的，都達成。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行跡。
因為他相信，四海神教肯定在暗中嚴密地觀察着自己。
他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被四海神教壓力，讓四海神教把能夠召集的力量，能夠邀請的同道，能夠動用的關係網絡，全部都召集邀請動用，讓四海神教最強的力量和最深的底蘊潛力，都發揮出來。
然後，李牧會用最摧枯拉朽的方式，實現最酣暢淋漓的復仇，一次性徹徹底底的讓四海神教從這個世界上除名。
這才是真正為李致遠，為死去的天道宗掌門、弟子們報仇。
第三日。
夜幕初上。
沈甲萬分焦急地在套房外面的廂房中來回踱步，等待着最後的消息，根本安不下心來練武。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李牧開口道。
衛管事敲門進來，行禮，笑着彙報道：“公子，不辱使命，小人剛才終於收到消息，有人在宣武大街的杏花巷中，找到了沈姑娘。”
沈甲欣喜若狂地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