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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花老的背影,覃明想了一想,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又給政法委的冷越秀去了一個電話。

“冷書記,在哪裡忙呢?”

“噢,領導在喝酒,怎麼沒到俱樂部來喝呢?哦……是擔心人多眼雜。嘿嘿,大少爺不在家,你也就跑得少啦。”

“呵呵,只要冷書記還記得俱樂部這個家就行。好啦,我也不影響你陪小情*人嘍。”

“對,確實是有事想要打聽。我聽人說,公安局把人都集中到了一起。難道說,警方今天晚上有什麼動作嗎?”

“沒有?哦,我想也是這樣。一把手沒到任,姓傅的不會窮折騰的。就是真有大事,也應該向你老請示報告嘛。”

“對,姓傅的不會自己找麻煩。那好,祝你快樂。有空的話,多來俱樂部轉轉。放心,你想要的貨色,都留着哩。”

得知警方確實是沒有什麼行動,覃明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少爺不在家,他也擔心會出事。

要是出了事,他可擔待不了。只是他沒有想得到,今天晚上的市公安局,確實是有大動作。

下班之前,公安局機關各個部門都接到了緊急通知,說是晚上七點半鐘召開‘紀律作風教育整頓動員大會’。

通知說得很嚴厲。所有人都必須參加,確有特殊情況的人,必須要報請目前主持工作的傅局長批准。

到了會場之後,所有人員又接到大會宣布的紀律,說是不得隨便走動,不得中途退場,不得打開手機。

聽到這麼多的規矩,參加會議的警察,一下子就炸了鍋。

“傅老頭在打什麼主意哩。他再怎麼折騰,還能當上一把手嘛。”

“不肯走動,不肯退場,不肯打手機,他把我們當什麼人嘞!”

“少說兩句吧。傅老頭也不是什麼壞人。準是上面壓下了任務,跟着應付一下唄。”

“會不會是有什麼大的行動,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掩護吧?”

“不會,能有多大的任務?你想想,用得着把局機關的警察全部給召集過來嘛!再說,就憑傅老頭,也不會想着要辦什麼大事。”

“道理是不錯,就是這麼一條不準打手機,讓人覺得味道有些不對噢。根據本山人的經驗,凡是有了這種規矩,都是要出大事的先兆。”

……

會場上議論紛紛,聲音嘈雜,就象到了菜市場一般。這樣的現象,也是一把手局長離職以後帶來的後遺症。

如果翟遠還在位置上,或者是新任命的局長余昆坐在會場上,各部門的領導,早就出面整頓本部門的紀律和秩序了。

眼下的情形,他們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子。只要不鬧出大亂子來,他們都會採取視而不見的態度。

對於下面的反應,主持工作的傅局長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象是聾子、瞎子似的,一個勁兒的照着講稿在往下讀。

“……有的警察,空披了一身警察的制服。他們與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內外勾結,沆瀣一氣。甚至於干出通風報信、出賣情報的犯罪勾當……”

傅局長一邊讀,一邊用手往上推着老花鏡。同時,也在心中詛咒着這一幕的設計者——馬慶生。

“坑爹哎!你把方案一說,讓我照着來做,自己卻跑得看不到人影了。你瞧瞧,這幫傢伙是好類型的嘛……”

此時的馬慶生,沒有出現在這個會場上,而是守在了局機關大樓11樓的通訊中心。在這兒,可以監聽到機關所有的固定電話。

而且,又在今天晚上加調了一組特殊設備。讓所有在局機關大院里人的無線電話,也得到了有效的監控。

也就是說,所有人的手機通話內容,都被進行了監聽和錄音。這麼一來,到底是什麼人吃裡爬外、通風報信,也能查出個七七八八。

會議召開不久,市局指揮中心辦公室里,有人用座機打出了電話。

“我是老仇。嘿嘿,徐幫主嘛,聽說你下午吃了一點虧。”

“仇主任,謝謝你的關心。沒事,沒事,小問題啦。有機會到山莊來,又來了幾個小*妞兒,給你老留着哩。”

“嗬嗬——一定去,一定會去的。老徐耶,有個事情給你提個醒。今天晚上局裡突然召開大會,味道有點不對。”

“哦——你是說要對我們山莊下手?”

“也說不準。估計是為了你們前兩天火併的事,感覺到有些惱火吧。傅老頭一直在那兒說內外勾結的事,說是要整頓隊伍。”

“行,謝謝仇主任的關心。明天晚上,一定要過來噢。”

“好,一言為定。”

過了一會,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了‘135…………’的手機。

“是苟隊長嘛,我是老錢。”

“哦,是錢師爺。這麼晚了,怎麼還想到我老苟吶。”

“聽說你們晚上很辛苦,打個電話表示慰問一下嘛。”

“他娘滴傅老頭,在發神經病哩。能有多大的事情,一定要晚上開會。這種敲打下屬的活計,哪個不懂哩。”

“苟隊長,不會有什麼其他原因吧。”

“錢師爺,你放一百個心吧。不管是多大的行動,都瞞不過我滴。他們要行動,總要動用槍支吧。放心,一支槍都沒有動過。”

“特警那一邊呢?”

“他們是有槍,也就那麼幾支。真要行動的時候,還是得找我開槍彈庫的門。”

……

接下來,會場上連續有人朝外打電話,或者是接電話。這中間,既有中層幹部,也有普通警察。

其中,竟然還有特警支隊的一個副支隊長。最讓人想不到的事情,是馬慶生的駕駛員小卞,也朝外打了電話。

他不但是拍了胸脯,說是肯定不會有行動。而且,還泄漏了馬慶生所在的位置。

幸好,馬慶生與小卞分手的時候,多留了一個心眼兒。沒說是到通訊中心,只是說自己想到值班室躺上一會兒。

要不是這樣,後面的事情會鬧出多大的麻煩,還真的不好說哩。

當然,這三十多個電話中,也不完全是通風報信。有的是和情*人煲電話粥,有的是在案件上玩弄權術,有的……

時間到了九點半鐘,傅局長的報告已經結束。這個時候,是由政治部在組織大家觀看外地警察違法犯罪的案例。

到了這時候,更多的人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頭。

有人掏出手機往外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一點信號。跑到靠近的辦公室打電話,發現電話線路也已經被截斷。

最聰明的人,是想從大門或邊門溜出去,卻被暗處跑出來的武警和紀檢監察人員抓了一個正着。

“請各單位清點人數,由支隊長向我報告。”一身警服的馬慶生,已經坐到了主席台上。

看到馬慶生的裝束,台下的警察哪能不明白出了大事。

各支隊長頓時改變了先前那種不作為的態度,立即打起精神清點人數。很快就跑步來到台前,大聲彙報着應到人數、實到人數和擅自離開會場人的姓名。

到了這時,每聽到一個名字,會場上的警察都會說上一聲‘自求多福吧,老兄’。

接着,馬慶生又開始點名說:“指揮中心的仇某某、治安支隊的苟某某,駕駛員卞某某……站到台前來。”

聽到自己的名字,這些人的表情十分豐富。有的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有的無動於衷,還有的出現了慌張的神情。

不管怎麼說,十幾個警察,還是站到了台前。

“同志們,剛才傅局長在報告中,說隊伍之中有人空披了一身警察的制服。他們與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內外勾結,沆瀣一氣。

甚至於干出通風報信、出賣情報的犯罪勾當。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那些電視教育片。現在,這些人就站在你們的面前。”

馬慶生站起身來,用冷酷的語氣宣布說:“依據《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一條第一款之規定,立即對仇某某等人進行刑事拘留!”

說話之間,兩隊全副武裝的武警從邊門魚貫而入。

原來站在台前的那十幾個警察,一下子亂了場面。有的大叫‘我冤枉’,有的呆立當場,還有的癱軟在地上。

這些人被帶下去之後,馬慶生又宣布說:“經局黨委研究決定,‘午夜行動’現在開始。

各單位按照我的布置,分頭組成搜查、審查和看守小隊。支隊長為第一責任人,支隊政委負責整個辦案過程的監督……”

就在同一時間,一輛別克轎車引導着五輛大客車,駛入了距離療養院五公里遠的一家已經停業的‘農家樂’飯店。

這個地方,由於早已停業,老闆也走了人,除了一個看門人以外,沒有一個人影。聽說已經換了老闆,還沒有組織營業。

今天晚上,有人提前給新老闆打了招呼,看門人也被放了假,沒有一個人在崗。

汽車停在廣場上,車上沒有一人下車。除了別克轎車上有微弱的閃光以外,那些客車上好似沒有人一般。

汽車停好之後,一條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在別克轎車旁邊停了下來。

“是林支隊長吧。”看到來人,別克轎車的門被打了開來,一條人影下了車。

站在汽車旁邊的人影,握*住下車人的手說:“余局長,是我小林。”

“好,小林,你和老馬辛苦了。說說看,情況怎麼樣了。”余局長就是省刑警總隊長,也是尚未上任的局長余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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