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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養身堂’的路上,辛得水向樂新民等人介紹了剛才發生的情況。

警方的一行人在胡軍的帶領下,乘電動觀光車到了‘養身堂’門前。由於已經過了中午時光,前來‘養身堂’享受神奇靈氣的療養人員,早已各自散去。

只剩下袁大隊長的部下,還堅守崗位的蹲在‘養身堂’門前。‘養身堂’的大門那兒,還有十幾個保安紋絲不動的守在那兒。

說起來,這幫特警也是累得夠嗆。從早晨一直忙到現在,連水都沒能喝到一口。再被當兵的用槍杆子逼得蹲在地上,曬了個把小時的太陽。一個個汗流浹背,滿面流油。

從遠處看去,就好象是一幫剛從海濱浴場歸來的遊客。看到局領導到場以後,他們立即擁上前來,爭着訴了一大段的苦。

在這期間,胡軍一直是笑而不語。余昆和馬慶生心中雖有點不滿,卻也說不出什麼。

從表面上來說,這事情是保安動的手。可下令的人,卻是那個一直不肯露臉的將軍。那樣的人,連周家兄弟都不放在眼中,自己能說什麼呢?

二人只好先對部下安撫了幾句,這才讓大家彙報了一番情況。聽過之後,基本上是和陶立發說得大同小異。

而且,大家都能證實,在這期間里沒有任何物品從‘養身堂’中轉移出去。

“你們說的那兩根虎毛呢?”余昆立即點到了要害問題。雖說心中不想查清什麼老虎的事情,必要的架勢還是要擺的。

聽到這樣的問題,汪處長垂頭喪氣的說:“沒了,一根毛都沒了。”

放在平時,這樣的回答准能引起一場大笑。是汪處長自己的毛,還是其他什麼毛沒有了?只是在此種情況下,誰也笑不出來。

余昆聽出了其中的內情,冷峻的眼神掃了胡軍一眼。

當過兵的胡軍,別說是面對這樣的眼神,就是面對一把雪亮的鋼刀,也不會有什麼表情。

他的反應,只是象聽笑話一般。嘴角噙着笑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從表情上找不到胡軍的破綻,只有在‘養身堂’里找疑點了。

余昆閃爍了一下目光,掉頭看了馬慶生一眼。見到余局長的眼光,馬慶生輕輕搖了一下頭,意思是對進‘養身堂’搜查的結果並不看好。

余昆暗嘆一聲,心中也是同樣的看法。剛一聽到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一點上得出了結論。

眼前這個胡軍,既然能夠如此氣定神閑的站在這兒,定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儘管如此,還是要派人進去查看一下,才能讓這件事情告一段落。

想通這一點後,他就吩咐道:“老馬,你安排一下吧。”

“余局長,由於裡面有病人,加上環境也有些特殊,我想請你和馬局長、辛局長、韓所長四人,一起作為警方代表,進去查看一下。”看到這邊的回報已經結束,胡軍主動走過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提議,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就這麼大一點的地方,四個人也足以查看個清清楚楚。

而且,余、馬二人都是老刑警。即使是‘養身堂’中有什麼貓膩,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

就在大家以為沒有問題的時候,偏偏還是鬧出了麻煩。正當余昆準備答應下來的時候,冷越秀衝上了前:“不答應,我不答應這樣做。”

在前面帶路的胡軍,本來就走得很慢。一聽冷越秀的叫喊,立即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着余昆。

“冷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余昆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說是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他也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冷越秀,典型的就是一根攪屎棍。

不管是什麼樣的好事,有了他的摻和之後,準會被攪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

對於余昆的不悅,冷越秀根本沒有放在眼中。也許是他已經適應了原來那個翟遠對自己的馴服,根本就沒有把新任的公安局長當作是一回事。

由於這樣,也就造成了他對整個局勢的誤判。明知余昆對自己的態度不善,卻仍然強勢的大發狂言道:“余局長,我對你們這幾個人不放心。誰能知道,你們會不會幫着療養院做假證吶。”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聽到這樣的語言,別說是被指到的余昆四人,就連站在一旁的袁大隊長帶領的那幫特警,臉上也都露出了怒氣。

跟在後面的陶立發,則是在心中叫苦連天。這個冷書記,怎麼會這樣說話呢?即使是心中這麼想,也不能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下說出來喲。

他在心中大不以為然,表面上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上一聲。唯恐有了動靜之後,這些局領導會把怒氣撒到了自己頭上。

“冷越秀,你想要怎麼辦?”余昆的眼中射出一縷寒芒,直刺對方的臉上。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說話也不再顧及什麼情面。只要稍稍表現軟弱的樣子,日後就會在屬下面前丟了威信。

雖說是是話音中感覺到了余昆的敵意,冷越秀還是不肯退讓:“余局長,我必須親自去。只有讓我親眼看了以後,才能作出最後的結論。”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警察都不可信任。”余昆詭異的問了一句。

冷越秀也是利令智昏,脫口而出道:“是的,我不信任你們這些警察。一個個,都和療養院這幫人串通一氣。”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上了余昆的大當,連忙改口道:“我說的是你,不是指所有的警察。姓余的,你別想要偷換概念。”

“呵呵——冷書記剛才說的話,我余某人是如雷貫耳喲。佩服,佩服。冷越秀,既然你不肯信任我們這些當警察的人。行,你請自便吧。”余昆哪肯讓對方退了回去,立即來了一個甩手不幹。

冷越秀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臉色一變,雙眼透出一股厲色。用手指着余昆說:“行,你等着。余昆,我會讓你知道後果的。我要讓你知道,在這太湖地面上,到底是誰說了才管用。”

說完這話之後,他立即下令道:“陶立發,汪處長,你們跟我進去查。死了張屠夫,難道我們就一定會吃混毛豬嗎?”

“是,堅決執行命令。”汪處長倒也無所謂,市領導下令,必須要執行。

“這……這……”作為警察的陶立發來說,可就麻煩大嘍。一邊是市領導,一邊是局領導,兩邊都不好得罪。

問題的關鍵,是此時此刻必須立即作出抉擇。二者必居其一,不是得罪市領導,就是得罪局領導。想要兩面討好的事,那是想也不要想。

在這短暫的瞬間,他的腦海中進行緊張的運算。

冷越秀臉色一變,立即威脅道:“陶立發,你的主意打定了嗎?”

有了這麼一逼,陶立發出了一身冷汗,也就逼出了自己的最終決定。余局長算什麼?一個外來人而已,連腳根都沒有站得穩當。

冷越秀是市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上面有省里的周省長做後盾,本市還有杜家弟兄為盟友。

“是,保證完成任務。”在這一剎那間,陶立發作出了讓他悔恨終生的決定。

就在冷越秀自信滿滿地準備往‘養身堂’跑的時候,卻發現有一堵牆攔在了自己前進的道路上。

“對不起,你們不好進去。”胡軍擋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

見到有人攔路,冷越秀的臉上勃然變色,頓時咆哮道:“姓胡的,告訴我為什麼?難道說,你想阻止公安機關的執法活動嘛!”

“姓冷的,你別給我亂扣大帽子。我的膽子小,承擔不起。”胡軍冷笑道。

說話的時候,他看到隱在一旁的李守一,朝着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你也知道承擔不起這樣的罪責,哼哼。既然是這樣,幹嘛還要作出這種螳螂擋車的事情哩。”冷越秀終於找回了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的說話口氣中,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姓冷的,我說的承擔不起,是讓你不要指鹿為馬,不要信口雌黃。因為,我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同樣,我說的不讓你進去,是因為你不夠格。”胡軍回答說。

說話的時候,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嚇了冷越秀一大跳。

“你,你想幹什麼?”冷越秀往後退了幾步。他畢竟是一個文人出身,說到這種暴力的事情,還是不敢往前沖的。

陶立發當過兵,雖說也被人嚇了一大跳,也還是穩住了神。

他把手往腰間一摸,就想掏出手槍鎮住對方。突又覺得汗毛一豎,想到了車站事件的情景。不好,此人面前不能動槍。

“胡部長,你別亂來。”陶立發停住了掏槍的動作,發出了口頭警告。

他的舉止,早就落在了胡軍的眼中,冷笑幾聲後,不客氣的來了一句:“姓陶的,你想掏槍。來吧,朝這兒來打。”說話的時候,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

事情鬧到了這麼一個份兒上,余昆等人也不上前勸阻,只是冷眼旁觀,看着冷越秀出洋相。

馬慶生心知事情已經不可收拾,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樂市長請了過來。因此,他朝着身邊的辛得水歪了一下嘴角。

辛得水會意,立即登上一輛電動汽車,讓駕駛員朝着療養院大門方向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