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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朦朧的月亮,正從蟬翼般透明的雲里鑽了出來,閃爍着銀色的清輝,灑在了江水城的上空。

縣公安局的會議里,卻是一片熱鬧非凡的情景。言國華遭遇槍擊的案件發生之後,劉長風就沒能歇得下一分鐘。

既要關心言國華的生命,又要督促檢查案件的偵破進展。這麼多的事情,都擱到了他一個人的肩頭上。

幸好,還有個馮不同能幫着擔上不少事情。要不然的話,他將會是更加焦頭爛額的情形。

在這個時候,劉長風更是感覺到了言國華的作用。要不是言國華自己受了傷,這些偵查案件的事,准能料理得有條不紊。

在辦公室等消息的劉長風,剛一得到言國華已經脫離危險的消息,頓時站起來大笑道:“呵呵,我老劉的算計沒有錯喲。守一哎,讓你飛,還就真的飛了過來。”

守在旁邊的警察,根本不明白劉長風話中的意思。這好好的研究案件,怎麼又扯到什麼‘飛人’哩!

沒等大家發問,門外有人接口道:“劉局長,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喲。快,說給我老翟聽聽。”

說話的人,是原來的太湖市公安局長翟遠。因為拘留李守一等人的事情,他被當作替罪羊給調到了淡城。

同樣,也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到職以後,一直不好意思到江水縣來視察工作。

沒辦法,當初的事情,不但得罪了劉長風和馮不同,也無法面對方如海。

出於內心的懺悔,上次接到吳山泉的電話,翟遠毫不猶豫的就出了手,幫着把胥子江調離江水城,好讓調查組開展工作。

這一次的案件,除了案情重大的原因外,也有着藉機打開僵局的因素。

要不然,當了一任公安局長都沒能來過江水城,傳出動也是一個大大的笑話。因此,他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進屋之後,當他得知言國華已經脫離危險的消息,翟遠在開心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

自己是在第一時間裡從淡城趕過來,怎麼太湖的人反而搶到了前面呢?再說,太湖城裡有什麼名醫,他能不知道嗎?

看到他這副詫異的神情,劉長風也就將李守一等人乘軍用直升飛機趕過來的事,一一介紹了起來。

至於‘老神醫’的身份,只說是療養院的技術顧問。提到療養院的事,翟遠的臉上連連抽搐了好幾下,說不出的尷尬之情。

“翟局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只要不是有意陷害,那些心結總是能打開的嘛。等會兒,方縣長也要過來。大家握過手,也就把這一節給揭過去啦。”在這個時候,劉長風當起了和事佬。

這樣的話,翟遠聽了是正中下懷,連連點頭。時間不長,方如海到了現場,相互打了一個呵呵,就此擱下不提。

等到省公安廳長王平趕到的時候,直接開始研究案情。經過初步調查,已經搜集到了獄警陶兵在飯店泄露機密的那些情況。

從這一點來分析,吳大虎和伍得標存在殺人滅口的動機。“劉局長,你是什麼打算?”王平直接問了起來。

到了這時,劉長風也不再猶豫,乾脆的回答說:“王廳長,我認為吳大虎和伍得標已經構成重大嫌疑,可以對吳大虎立即予以留置審查。”

“為什麼只是吳大虎,卻不包括伍得標呢?”翟遠提出了疑問。既然是二人都有嫌疑,就不應該是這樣的做法。

對這樣的疑問,早有準備的劉長風立即回答說:“吳家暗中扶植的‘城建幫’有着很多的劣跡。這中間,與吳大虎有着密切的關係。

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出手,來達到擴大戰果的目的。如果有了進展,再對伍得標下手也不遲。”

“呃,不錯。長風,你到地方工作時間不長,偵破經驗增長很快嘛。行,就這麼做。”王廳長表揚了一句。

有了他這麼一種肯定,翟遠也就不會再有什麼疑問。時間不長,一批警察就開着警車出了公安局。

按照掌握的信息,吳大虎是在一處歌舞廳里k歌。但是,警察沒能在那兒抓到吳大虎。

一起玩樂的狐群狗黨交代,說五分鐘前,吳大虎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歌舞廳。

很顯然,吳大虎這是得到了內幕消息。這個消息的提供人,應該就是內部的人。

“查!給我查,一定得查出這個內鬼來。”王平拍了桌子。這樣的事情,確實是讓他這個廳長覺得臉上無光。

幾分鐘之後,就已經查明給吳大虎打電話的號碼,是江水公安局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這樣的把戲,只要通過局裡通訊科就能立即搞定。

時間不長,治安大隊的魯成悅被戴上了手銬。據他所交待,是從司機口中得知要出動抓吳大虎的消息。

這小子,雖說穿上了警服,卻沒有學到一點反偵察的知識。直接就用辦公室的電話,偷偷給吳大虎打電話通風報信。

儘管沒能抓到吳大虎,讓偵查工作有所停頓。卻也由於吳大虎的這一跑,更是增加了這小子的嫌疑。對吳大虎的全城搜捕,也就立即全面展開。

話說吳大虎接到魯成悅的電話之後,一時心慌,就開着汽車往城外逃跑。走了沒有多遠,這才發現所有的交通要道上,都有警察在盤查過往車輛、行人的身份。

此時的設卡盤查,只是警方在發生案件之後的一種常規做法。卡口的警察,還沒有接到追捕吳大虎的通知。

如果吳大虎直接駕車出城,盤查的警察也不會扣留他。可惜的是吳大虎不知道這個情況,方向盤一打,就又拐回了城裡。

到了這時候,平時總是耀武揚威的吳大虎,算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這種富貴人家的‘二世祖’,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電話找父母親求援。

說那個魯成悅笨,吳大虎也好不了多少。到了這時候,他還把手機裝在口袋裡。甚至於還取了出來,準備給吳春生打電話,想讓爸爸給自己指引一條逃生的明路。

“爸爸——”如同喪家之犬的吳大虎,剛喊了一聲就哭了起來。沒等到再往下說,車門被人一把拉了開來。

吳大虎轉頭一看,是治安大隊的王成。他剛想要說話,手機已經被王成一把奪了過去。只聽到手機裡面傳出吳春生的喊聲:“大虎,你怎麼啦?大虎,你怎麼啦?”

吳大虎的落網,沒有驚動什麼人,直接就被王成帶到了刑警審查案件用的秘密據點。

在這黎明前的時候,月亮已經掩去。郊外的一幢獨立二層小樓,已經被一片陰雲所籠罩。

在那二樓的窗戶上,用拇指粗的鋼筋焊接而成的防護欄上,有一隻圓環套在上面。細細看去,那是手銬的一端。順着往下看,手銬的另一端套在了一個人的手腕子上。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警察叔叔,不警察大爺,我求你們那。”一隻手腕被吊在高處的年輕人,在連哭帶喊的嚎叫道。

他,就是吳大虎。自從出生以來就沒有吃過苦頭的他,剛被吊了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挺不住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道:“王隊長,你是祖宗,你是菩薩,我全交待,只要把我放下來。”

“吳大虎,別急嘛。時間還長得很,我還想看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哩。”王成嘴上叼了一支香煙,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他的內心之中很是着急,想要儘快查清楚暗殺言國華的兇手。可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越是不能顯露出着急的表情。

王成的表面不急,吳大虎心中可是着急得很。手銬吊了這麼一會兒功夫,整個手腕子就已經沒了感覺。

要是再這麼吊下去,這隻手准能給廢掉了吶。真的是出現了這樣的情形,肯定不會有人出面承攬責任的。

“王隊長,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殺言隊長的事情嘛。我說,我說。殺言隊長的事,是伍得標讓我找人做的。

是小二子幫我找的人,那人住在我家的一套別墅里。李守一那事,是伍得標讓我做的,古維佳和錢美麗都參加的。

還有,這一次找人與李守一比武的事……”吳大虎就象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點不剩的全交了出來。

在這個交待的過程之中,王成也沒讓人把吳大虎放下來。這樣的貨色,就得要接受這樣的教訓才對。

好不容易等到交待完畢,吳大虎哀求道:“王隊長,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啦。你要再讓我說什麼——”

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說自己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啦。說了一半的時候,他又突然卡了殼。

看他這麼一打結,王成立即追問道:“快說,還有什麼事情?”

“我,我和錢甜甜睡過覺。也不是我一個人,伍萬山睡過,伍得標睡過,古維佳也睡過……”

接下來,吳大虎唯恐交待速度不快,迫不及待地說出了一大串名字。這些人,非富即貴,都是王成平日要仰望的人物。

“算了吧。”王成不想再聽,示意了一下,讓手下警察將吳大虎給放了下來。

被放下來之後的吳大虎,一邊撫摸着另外一隻手腕,一邊放聲大哭道:“伍得標,你可坑死老子啦。我討不了好處,你也沒有好下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