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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對話內容,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明白。沒等李守一回答,站在他身後的那幫同學,還有幾個老師都已經炸了鍋。

“麻痹的吳大虎,在餐廳里鬧事不過癮,還請了打手來欺侮李守一。不行,我們要幫李守一討個公道。”

“怪不得他們會放李守一離開,原來是在外面有了伏兵。”

“守一,不要去,你千萬不能上這個當。”

“對,快報警吧。”

一時間,酒店大門口人聲鼎沸,喧囂吵雜。就連值班的保安,也揮舞着警棍走了過來。

他們本來是想對墨鏡男呵斥幾句,再驅逐開去。當他們看到摘下墨鏡的男人之後,立即點頭哈腰道:“小二哥,不知是你老人家,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啦。”

話一說完,他們就在現場顧客的譏諷聲中,灰溜溜的快速地離開。在這種現實中,他們寧可有虧職守,也不敢得罪小二子這樣的混混。

“唷,原來是小二子嘛。呵呵,好大的威風啦。”李守一認出了對方,發出了鄙視的嘲笑。

聽他這麼一說,方圓圓也撇嘴說:“喲,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物這麼猖狂吶,原來是那個被打折了腰的小二子嘛。”

時值中午,就連知了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在鳴叫。路邊上大樹,也早已焉了葉子。住在城南一幢小樓的縣委副書記方如海,此時在家憩息。

放在以往,處於休息日的方家,不說車水馬龍,也不會象如今這種門庭冷落的樣子。

歪靠在竹榻上的方如海,表面上是在闔眼休息,腦海中卻在回憶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女兒在太湖車站出事之後,方如海夫婦和許峰、顧夢雲兩對夫婦,立即趕往太湖營救。

萬般無奈之下,方如海拉下老臉,給昔日黨校同學,如今的常務副省長周益良打了一個求援電話。

當時,周益良在電話中打了一陣官腔,沒有一點願意幫忙的意思。這也就罷了,畢竟大家如今的職務相差太大了一些。

要不是這樣的原因,方如海早就會在第一時間給周益良打了求援電話。幸好,事情出現了轉機。峰迴路轉,讓幾個孩子平安無事的被放了出來。

如果事情到此結束,也就沒有什麼廢話可說了。偏偏周益良也不知搭錯了哪一根筋,吩咐秘書給方如海打上一個電話,表示自己的關切之意。.org雅文吧

秘書也不是個曉事的人,在電話中對再三強調周省長在這件事情上出了很大的力氣。

心中本來就不舒服的方如海,再聽到這種抓肉往臉上堆的語言,內心深處更是覺得鬱悶。

一時控制不住,也就在電話中發泄道:“是喲,是喲。我是要謝謝周省長的關心。一個電話,就把三個女孩子給放了出來。

就連三個保安,也看在我方如海的面子上,一個不拉的給放了出來。這麼看起來,那一*夜的網絡輿論,也是什麼用處都沒有嘛。”

他的這番夾七夾八的話,加上冷嘲熱諷語氣,算是把周益良給挖苦得無地自容,火冒三丈。

聽到秘書轉述的內容之後,周益良先是抓住三家夫人留在太湖進行療養的事大做文章,說是要追究療養的費用從何而來。

折騰了一陣之後,實在是找不到毛病。轉過身來,又讓省紀委派出一個工作組,追查方如海在一項外來投資中提供擔保的事。

這條信息,當然是出自於伍萬山之手。

說起這件事,方如海實在是冤枉得很。為了促進當地經濟發展,各地每年都會要不遺餘力的進行招商引資。花費了大量錢財,效果還不怎麼樣。

方如海做事比較頂真,通過朋友的關係,從浙江找來一個林老闆,投資房地產事業。

這個林老闆,在李守一所住的‘五林小區’那兒拍下一塊地皮,開發了兩幢高層建築。

按照常規,林老闆也只是帶了一些啟動資金。真正用於建築的費用,全是用地皮來進行抵押貸款。到了後續費用時,就請方如海幫助進行擔保。

這樣的事情,在基層縣市來說,也算是司空見慣的事,根本不足為奇。不料,就在樓房剛剛封頂的時候,林老闆的企業宣告破產。

面對這種情況,林老闆的代理人來了個一走了之。算是給江水城,留下了一個爛尾工程。

接下來,就是銀行提起訴訟,法院依法進行判決。將兩幢沒有完工的樓房進行拍賣,賠償銀行的收入。事情到了這一步,根本沒有方如海一點屁事。

而且,這兩幢樓房的投資也有五、六千萬,拍賣價只是三千萬。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爭相竟拍才對。

誰知,伍萬山與有關方面串通一氣,說是當初拍賣地皮的手續不完整。不管是誰購得這兩幢樓房,都必須要在三年後才能上市出售。

這個消息剛一傳出,所有想要收購的老闆全部縮手不幹。

所生意的人,就是一個想要賺錢的目標。如果讓幾千萬流動資金凍結在手中的事,沒有一個老闆願意去做這樣的事。

再為這樣的事情,得罪了伍萬山,更不是一件合算的事。在這江水城中,伍萬山要比方如海強勢了許多。

有了這麼一個鋪墊,周益良派出的工作組也就借題發揮,說方如海尸位素餐,玩忽職守,要追究領導責任。

知情的領導,雖說清楚方如海的冤枉,卻也力不從心,愛莫能助。面對周益良的權勢,能幫忙也願意幫忙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想到這兒時,方如海嘆息了一聲。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妻子賁蘭,心知丈夫沒有入睡。

聽到嘆息之後,勸說道:“老方,不要想得太多。大不了早點退居二線就是。難不成為了這麼一點屁事,真要讓你吃官司不成!”

方如海苦笑一聲,妻子並不完全知道內情。那些人的心思毒辣得很,正是想要把自己送*入牢房哩。

“篤篤,篤篤——”有人在敲門。聽到敲門的聲音,方如海夫婦對視一眼。自從周益良找自己麻煩的風聲傳開之後,自己的家就成了官場上的禁地。

別說是那些勢利眼的官場小人,就連一些平時相處不錯的老朋友,也把自己家這兒視作為畏途。這個時間,又是日頭火爆的時候,有誰會來敲門呢?

“賁蘭,你去開門吧。”方如海吩咐說。聽到丈夫說了之後,賁蘭起身往院子里走去。時間不長,聽到‘吱呀’的開門聲。

“喲,是老許哩,老米,你也來啦。”賁蘭發出了驚喜的叫聲。

衛生局長許峰在門外說:“賁蘭,我們來看望老方和你來啦。”

“快請,快請。這太陽太火辣,快到屋子裡涼快一會。”賁蘭開心的邀請說。

接着,又有人接了上來:“賁蘭,你就不讓我們也進去坐上一會嗎?”

“哦呦呦,老顧,你們夫妻倆也來啦。快,快屋裡坐。”賁蘭顯得更加喜歡。

聽到是自己最為相近的老朋友,許峰和顧夢雲這兩對夫妻結伴前來探望自己,方如海站起身來,迎到了堂屋門口。

“坐,快坐。賁蘭,快切上一個西瓜,讓大家解解暑氣。”方如海也不過問大家的來意,只是吩咐妻子招待客人。

當大家吃了西瓜,又喝上新泡的茶後,許峰掏出香煙,給方如海和顧夢雲各發了一支。

“咦,老許,混得不賴喲。幾天不見,就抽上大熊貓吶。”方如海吃了一驚。好在大家都是老朋友,也就直言不諱的問了起來。

許峰微微一笑道:“老方,你先別慌問,瞧瞧這個。”說話的時候,他從腳邊拎出了一個盒子。

方如海接過盒子,仔細端詳了好大一會,這才用肯定的語氣說:“極品茅台,這是國宴上用的極品茅台。”

他在京城黨校參加過培訓,聽不少京城官員說過這方面的一些知識。因為這樣,他才能說出如此肯定的語言。

“老許,看來李守一那孩子說的都是真話了。”一直在注意方如海審視結果的顧夢雲,這時開了口。

許峰點頭說:“老顧,我也是這麼想的哩。這麼說起來,我把小李拉過來,應該說是做對頭啦。”

“正是,正是。”顧夢雲讚許說:“老許,這件事做得太妙啦。”

看着兩個老朋友在打啞謎,方如海也不詢問,只是眯眼看着二人說話。在他的心頭之中,卻突然燃起了一種希望。

“老方,李守一和孫小芳那兩個孩子,今天上午到了江水城。”許峰開始言歸正傳。

方如海稍許一楞,立即就想了起來:“老許,你說的是圓圓的同學,在療養院那兒當保安的小李。”

“老許,是不是在護理部當部長的孫小芳喲。”賁蘭也接上了一句。

“對的,你們說得都很對。”許峰點頭說。

方如海讚許說:“不錯,那兩個孩子都不錯。對啦,小李是回來參加同學會的吧。”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聽女兒說過同學會的事。而且知道,是伍家那小子特意舉行的一個活動。

更知道,這一次的同學會,是專門為了對付李守一而舉行的活動。說這話的時候,方如海心頭一片黯然。

放在以前,自己還能伸張正義,幫李守一解個圍。可如今的自己,屬於是自身難保的狀態,又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