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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處爆炸的聲響,也驚動到了A市的各個方面。

正歪靠在沙發上假寐的東方白,在第一時間裡被強烈的震動所驚醒。起初,還以為是地震。

他跑出門一看,北方的天空被照得一片火紅。東方白笑了起來,明白了,明白了,這就是上面讓自己等着看的好戲。

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身為外交官的自豪感。

遇文王施禮樂,遇桀紂動干戈。和某些喂不飽的豺狼打交道,就得先用棍子把他給打老實才行。

站在東方白旁邊的吳貌然,嘴唇直打哆嗦。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完全超脫了他的掌控範圍。

他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即把電話打回了外交部。然後,就是陪着笑臉給東方白說好話。

A市的居民,也同樣被強烈的震動所驚醒。根本沒有能夠入睡的陳准和召香,剛一感覺到震動就立即起了床。

他們站在院子里,看着北方天空絢麗多姿的煙花,弄不清楚代表了什麼意思。

“呂大哥,你可要好好活着,小香等着給你生娃*娃哩。守一兄弟,‘青山寨’的路,還在等着你去修哩。”召香跪在地上禱告着。

陳准雙手合什,口中不停地嘟囔着。如果抵到他的嘴邊,仔細聽的話,也能聽得清一些內容。

“守一,你是一個君子人,你是一個實在人。你用一顆真誠的心對待別人,可別人並不是這樣喲。

如果你能活着一起回國,我一定要把那個偽君子做的事,全部都告訴於你。那個人,值不得你以心相托,以命相交喲。

他明明知道療養院已經遭到牽連,到銀行去貸不到款子,還要讓你把錢給借出來。

他的手中,明明白白的不少於四千萬的現金,卻不肯拿出來救急,反而把你的療養院給拖下了水……”陳准喋喋不休的說著話。

聽到爆炸的聲音之後,不但是東方白和吳貌然被驚動。就連摟着俄羅斯美女睡覺的波溫,同樣也從卧室里沖了出來。

剛一衝到司令部,他就一頭碰上了站在院子里的東方白和吳貌然。

早已宣稱外出視察的波溫,也顧不上謊言被戳破的尷尬,大聲發號施令道:“快,快給波鋼聯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接到命令的參謀長,慌張的與波鋼進行聯繫。

不管採用什麼樣的方法,躺在叢林草地上的波鋼,也不可能有所回答。

到了後來,波溫又讓手下與自己的心腹聯繫。那人死在了胡軍半途的伏擊之中,也不可能有所回答。

這麼大的動靜根本掩蓋不住,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緬甸京城。軍方大鱷很快打來電話,對波溫進行了嚴辭斥責。

到了這時候,波溫也不好把波基昂給拉出來,只好對着上峰支吾搪塞。說了好一陣子的廢話,這才脫出身來。

他在司令部里忙亂了好大一會,也無法聯繫得上自己的部隊。

到了最後,只好親自帶着一支由坦克和裝甲車組成的隊伍,往山谷方向趕了過去。

東方白心知事情出現了重大變故,也就是上峰讓自己看的好戲上了場。一看波溫要去現場,自然是樂呵呵地跟着上了路。

陪同的吳貌然,當然知道這是鬧出了大事。一邊在心中罵娘,一邊還得扮着笑臉陪着東方白。

半路上,他們碰到了如同喪家之犬的三連連長。得知現場上發生大爆炸、增援的兵力也遭到伏擊的消息。

東方白心中樂得哼起了小曲。

走了沒有多遠,波溫看到癱瘓在道路上的兩輛坦克,再看到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三輛卡車,波溫的心拔涼拔涼的吶。

到了山谷那兒,陣地上已經看不到一個士兵的存在。想要找波鋼發火,根本找不到一個人影。

“華夏兄弟,A市司令部的波溫將軍,來解救你們啦。”他們只好藉助於汽車燈光的照射,對着山穀穀口進行喊話。

守在谷口那兒的李守一等人,在這之前已經與胡軍見過了面。為了不給撣族弟兄增加麻煩,提前將岩火等人給撤離了出去。

山谷中留下的人,只是李守一、呂慶明、黃明和召罕帶來的三個弟兄。剩下的,就是保鏢老杜和一個貓多哩的屍體。

聽到這樣的喊話內容,李守一讓召罕回答說:“冒充土匪進行打劫的士兵,就是你們A市的軍人。你們說是解救我們,可我們不敢相信你們的話。”

“東方先生,還得請你們啦。”見到華夏人不肯理睬自己,波溫只好厚着臉皮說話。

東方白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用腳踢了一下陣地上的屍體說:“波溫將軍,這些屍體是哪兒的人,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士兵。回去之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波溫的小眼睛不停地在閃爍着。

東方白點了一下頭說:“那好,我把你的意思向大使館作個回報。聽聽大使先生的意見再說。”

接下來,他當著波溫和吳貌然的面,給大使館打了電話。把波溫剛才的答覆錄音,都轉了回去。

並且,還把陣地上的情況拍成視頻傳了回去。

波溫心中直在罵娘:“你丫的,好狠。這是立此存照喲。等到天亮之後,我是想賴也不賴不掉啦。”

事情鬧到這麼一種地步,眼見東方白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波溫也知道已經沒有把戲好玩。

既然如此,他也就打消了下黑手的心思。

然後,東方白這才上前說明自己的身份。聽清楚之後,李守一這才放開了陣地的通道。

雙方見面之後,李守一開始介紹情況。

為了防止波溫下黑手,李守一特意打開了手機。讓對話內容對大使館進行實況轉播,好保護自身的安全。

看到這些華夏人如此小心謹慎,波溫氣得直想吐血。這麼一來,他是一點小動作也無法作得出來。

接下來,李守一介紹的情況很是簡略。自己這些華夏商人從仰光採購毛料的路上,得知有A市軍人前來搶劫。

珍惜緬華友誼的當地老百姓,不僅提供了準確的消息,還給華夏人提供了武器。

從昨天中午到晚上,大約有兩個連的士兵對華夏商人進行了攻擊。

由於山谷的特殊地形,加上這些士兵戰鬥力很差的原因,進攻一直沒有能夠得手。

至於是什麼人對炮兵陣地實施了爆炸,是什麼人在半路上對坦克進行了伏擊,李守一的回答是‘一概不知’。

聽到這樣的回答,波基昂氣得直想吐血。

說自己的士兵戰鬥力不強,他能承認。可要說很差,他絕對不肯相信。

打不下這道陣地,不應該是戰鬥力的原因,而應該是有外力摻和到了這中間。

這些話,他無法講得出來。但是,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得把水給攪渾。只有這樣,自己才能逃得掉這麼一場大禍。

“司令閣下,你們的士兵假扮土匪,對我們華夏商人進行打劫,打死、打傷了我們華夏商人,不知你準備如何交待?”李守一的眼中閃過一縷寒芒。

這縷寒芒,直射波溫的眼中,驚得波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口中顫抖地說:“一點會有交待,一定會有交待的。”

東方白也不客氣,拉着吳貌然的手說:“部長閣下,不知你們外交部會是怎麼一個說法?”

“東方先生,你放心。死者要有撫恤,生者要有補償,我們一定會對華夏政府和人民有所交待的。”吳貌然苦着臉答覆說。

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答覆管不了大用。

A市這邊鬧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太湖這邊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自從昨晚聽到新聞之後,李成鐵夫婦就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守在會議室的電視機旁邊,隨時等待最新消息的播放。

其實,他們自己的房間里也有電視機,同樣也可以收聽新聞。只是他們的心中有這麼一個執念,才會如此堅持。

蔡元芳夫婦,還有剛剛趕過來的危館長一家,全都守在了這裡。

徐元夫婦一直在農田那邊安營紮寨,知道消息的時間晚了一些。得到消息之後,立即喊上朱子玉趕了過來。

宣思賢已經離開了現場,白潔因為懷孕的原因,也被陳鳳琴給勸回了家。她這一走,水柔之跟着走了人。

孫大寶沒有來。晚上收工之後,他就獨自在家喝酒。喝得多了一些,直接上*床睡覺。

他的妻子和女兒,倒是都守在了現場。這麼說起來,凡是和李家關係密切的人,幾乎全都聚集到了這兒。

到了後來,陳靜秀、歐陽雪和左紅等人,也都趕了過來。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都在分頭安慰着李家夫婦。

有的說:“鳳琴哎,吉人自有天象,守一是個有福分的人,不可能會出事的。”

也有的說:“老李哎,‘新聞聯播’都播了這樣的消息,說明國家很重視。在這樣的壓力下,那些想要打劫的傢伙也得要拈量拈量才行。”

還有的說:“大叔,阿姨,你們也得好好保重才行,不要等到守一回了家,你們二老反而病倒了。”

李成鐵也不說話,只是大口大口的抽着香煙。一團團的煙霧從口中噴了出來,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與他相比,陳鳳琴的憂傷全都寫到了臉上。淚水一串串的直往下流淌,打濕了衣襟也不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