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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通通都是因為錦凰這個賤人!

她發過誓,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所受的苦楚通通都會在錦凰身上千倍百倍地討回來!

恰在此時,錦凰似有所感,突地轉過頭來看向她這邊,江心月猛地一驚,掩飾不及,下意識地扯過旁人擋在自己身前。她身旁的是金丹門的男修,哪裡是柔柔弱弱的女修就能扯動的。沒有扯動,反倒她自己整個人朝對方跌去。

他們所站之地不僅僅他們一行人,還站了不少想搶佔有利觀戰之地的別派道友。江心月這一跌倒,慌亂間扯到了身後幾人,一時間,亂作一團。

待眾人相扶着站定,發現攪出亂事的是一名滄閬派女修,男修還寬容大度些,理了理凌亂的法袍就算掀過了;兩名女修的臉色卻很難看。

這兩名女修剛巧是和江心月切磋過的白蝕峰女弟子。兩人才在她手下吃過暗虧,本就心懷不甘。早前又都看不慣她頂着一張柔弱無辜的臉,實則行勾引之事的作態。

如今又碰上這事,心底鬱結的怨念驟然爆發,臉色鐵青當即毫不客氣地譏諷道:“當眾投懷送抱,莫不是禮義廉恥都讓妖獸給吞了?即便情難自禁,也請道友顧及些場合!”

她話落,旁邊的同伴立馬接口道:“師姐,你也道禮義廉恥都被吞了,哪裡還能做得到顧及我們?”

先前的女修一臉恍然狀:“一時竟給忘了,師妹提醒的是。”

“師姐客氣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嗓音尖銳,不知遮掩,對話立馬傳到旁邊其他門派弟子的耳中,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聲。

“當眾摟摟抱抱?不是吧,這般不知遮掩?”

“就是!這裡還是在碧蔭洞,也不曉得避諱一二?”

“誰曉得?你們不知道吧,我前兩日就瞧見這女修和這幾名金丹門弟子混在一塊兒,說不定早就眉來眼去地勾搭到了一處兒…”尾音曖昧上挑。話尾男修意味不明地鬨笑起來,別指意味非常明顯。

聞者都心照不宣地跟着大笑起來。

“沒想到,堂堂正道魁首的滄閬派竟然出了這麼個弟子……”

亂七八糟的話語爭先恐後地鑽進耳朵,江心月本就白皙的臉色此時更是白得彷彿寒冬臘月里的凄雪。柔弱的身子骨好似狂風中的篩子,不停地打着顫,搖搖欲墜。

她倚着陸珩,神情似承受着莫大的委屈,期期艾艾地辯駁道:“不……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我不小心……被絆了一跤,顧道友出手扶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

說完這幾句話,縈繞在眼眶中不停打着轉的淚水終於不堪重負,從睫毛上滑落,順着臉頰砸到地面上,模樣說不出的凄楚和可憐。

旁邊,陸珩單手攙着她,冷峻的容顏此時布滿了寒霜,緊咬的下頜骨表明了他此刻正隱忍着強烈的怒意。刀鋒般冷峭的目光一一划過圍觀的眾人,沉聲道:“各位道友請慎言!滄閬派的威嚴不容諸位褻瀆!”

這幾年。陸珩一直跟在蘇枋身邊,為人處事越發的沉穩,不說話時就像藏於劍鞘中的寶劍,但一旦出鞘,鋒芒畢露,奪目逼人。

原本還冷眼譏誚的一群人無一敢直視他的雙眸,更何況,他方才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要將他們的話扣上個挑釁滄閬派威嚴的帽子,如此一來誰還敢造次!

鬧哄哄的場面瞬間寂靜了下來。

江心月口中提到的“顧道友”。也就是她身旁的金丹門男修,這幾天被她的若即若離勾得起了很大的興緻,此刻見她一副風中弱柳的模樣,憐惜之心油然而起。鼓脹在胸口,急需發泄。

他往前跨了一步,腰桿筆挺,視線在眾人臉上滑了一圈後不耐道:“江道友一時未站穩,在下不過出手扶了一把,如何就變成了投懷送抱?”

他旁邊的同伴也幫腔道:“正是!兩位白蝕峰的道友為何污衊江道友。更毀我金丹門聲譽?”

“原來只是扶了一把,我道怎麼會不知廉恥地當眾摟摟抱抱?”

“那白蝕峰的女修說出那番話,明顯是居心不良!”

“我看啊,定是前兩日她們沒能贏了江道友,心裡怨憤着呢,所以故意詆毀她的名聲!”

“真沒想到,白蝕峰的弟子這般心胸狹隘,以後若是跟他們對上,我們可要謹慎着點!”

“……”

僅僅是三言兩語,場面就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大逆轉。

方才還得意洋洋的白蝕峰女修被陸珩一威嚇,本就瑟瑟地不敢言了,又被金丹門人連番詰問,眾人此刻又紛紛譴責,兩人感覺從未有過的難堪和窘迫。

餘光不經意瞥見江心月被貝齒咬地無辜泛白的嘴唇,兩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卻是帶着一種似得意又似諷刺的不明意味。兩人心底的怨念頓時瘋狂地暴漲起來,充斥在胸口。

其中一名女修上前一步就要對着江心月發難。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婉轉清脆的女音自人潮之後響起,“發生了什麼事?”俏生生的音調,似透着股山澗清泉奔流而下的歡快愉悅,又有一種初涉塵世的懵懂和無辜。

眾人循聲望去,自後向前不自覺緩緩讓開一條通道,錦凰自遠處緩步走來。

江心月方才跌倒那一幕恰巧被她收在眼裡,之後她又潛在人潮之後觀察了一會兒,前因後果瞭然於胸。她的視線掠過被眾口鑠金推到風尖浪口的兩名白蝕峰女修,那狼狽窘迫的模樣跟她前兩世所遭遇的何其相似!

“心胸狹隘”、“毒婦”、“蛇蠍女子”……所有足以摧毀她聲譽的惡毒詞語通通都罩在她的頭上,禁錮着她永遠翻不了身!

“陸珩,發生了何事?”錦凰疑惑的目光移向陸珩和被他半摟半扶的江心月,詢問道。

見到她,陸珩的面色稍霽,但依舊面無表情。他朝錦凰頷首行了一禮後方道:“稟師叔,方才江師妹一時不慎險些跌倒,擾了兩位白蝕峰的道友,生出了些誤會。”

“原來是誤會……”錦凰狀似瞭然地點點頭,說話行事間帶了點不諳世事的稚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