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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本就如此,還是這裡怪異的法陣將他們變得如此?

此刻還不得而知,也不能輕易下定論。

記得曾在滄閬派天機峰的藏書閣里看到過一本極為殘破的竹簡,上面粗粗提到了仆句部落。

依稀是這樣寫的,仆句是古百越的其中一個小部落,族人不足萬,居住在茲西和隴北一帶,也就是現在的洛水和河澤一帶。

據古籍記載,萬餘年前,洛水和河澤一帶密林叢生,遮天蔽日,人一旦進入極易失去方向,困死在裡面。

不僅如此,仆句部落據傳聞是古百越眾多族群中最為神秘的一支,族中大能之人輩出。他們的部落隱匿在密林深處,而且部落之外還設有高深的幻陣,外人不易入內。他們還極其重視血脈的傳承,族中多為內部通婚。他們極少與外界接觸,幾乎很少踏出部落之外。

所以,不論是萬年前還是萬年後,外界對仆句部落所知甚少。

經過萬餘年的時間洪流,歷史演化,茲更名為了洛水,隴變成了河澤,河海成山,密林成水,仆句部落也彷彿被時間遺忘在了歷史的夾縫中,再沒有新的訊息流傳到外界,漸漸為外人所遺忘。

若不是錦凰前世為了尋找有關幽冥鬼鼎的記載,也不會無意中看到那方殘簡,更不會知道萬年前古百越眾多族群中還有這麼個小部落。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她竟還陰差陽錯地來到了這裡。是機緣?還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錦凰將自己所知密語傳音盡數告知了身側的風揚。兩人共歷生死,風揚對於她來說絕對可信!

風揚顯然對仆句部落所知甚少,對她所說的話既驚且異。他聽罷,突然腦中白光一閃道:“小錦,你說,我們先前經歷過的血海會不會就是仆句部落設下的幻陣。我記得,當時一醒來便看到了遮天蔽日的密林……之後就發現了這個部落……”

錦凰沒有立即回答他,在心底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那片血海太過詭異,那些怨魂都是真真切切,你受的傷也不是作偽。但是,如果真是仆句人設下的幻陣,那他們的實力實在太莫測高深了。雖則在萬餘年前,修真大能的實力和修為要遠甚於當今,但是要支起這麼一個幻陣,就是如今修真界的眾位大能聯手恐怕也無法做到。”

她的一番說辭有理有據,風揚沉默之餘亦是心底佩服。但是,如果不是仆句人設下的幻陣,那那片血海又是怎麼回事?血海又是為何與此地相通?

風揚正千迴百轉,腦海中又響起錦凰低沉中略帶着點遲疑和凝重的語氣道:“葉酒說,他被困仆句已經兩百餘年。這兩百餘年裡,這個部落日復一日地在重複着這一日的生與死。那麼,他未被困之前呢?這裡是不是早就已經如此了?這個部落是從何時開始變成這樣的,千年前?萬年前?或者說更久?更深一步講,導致此地如此的誘因又是什麼?”

所以,當葉酒說此地被人設下了高深的幻陣,即便沒有想到某種可能,她也不會相信。不要說,仆句部落大能輩出,又有誰能夠敵得過全仆句族人的實力設下個如此強悍的法陣!

但是,若真是那種可能,葉酒的居心錦凰心底也猜出了一二。畢竟,如此強悍稀世的異寶近在咫尺,任誰見了都會心動!包括她自己!

葉酒想要把他們二人當靶子扔出去?錦凰在心底冷笑,眸中一道異光一閃而過,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小錦,你的意思是……?”風揚遲疑道。

錦凰在心底搖頭否定,“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說,這裡詭異的情形定然形成了不是一日兩日。能夠歷經成千上萬年而不衰者,其背後的詭秘力量定然不可能是僅憑人力就能達到。葉酒之前所說‘強悍的法陣’,他故意將虛假的訊息告知我們,其心如何我們不得不防。”

聽到她的話,風揚心底說不出的慚愧。說實話,在聽到錦凰說要警惕葉酒之前,他原本是極信任他的。畢竟,自地獄之井到仆句部落,碰到一個同是從外界誤闖入此地的修士,自然而然地就將他引為了自己一方。卻忽略了,或許,別人是別有用心。

說到底,他還是太過單純,缺乏歷練。明明他要比小錦痴長一輪不止,卻連她的一分都不如。若不是有她在,單憑他一人,恐怕稀里糊塗地就落入了葉酒的彀中。

風揚低垂着眼帘,臉上的表情低落又懊惱。錦凰瞥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中的糾結,畢竟,她也曾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只是,風揚要比她幸運的多,至少,他的身邊還有她提點着。她呢?都是一樁樁一件件慘烈的血的教訓硬生生地教會的她,讓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不過,她覺得很好,如今這樣精明且謹慎又有什麼不好!沒有受過傷又怎麼會學會成長!她曾經一步步踩下的血腳印,她都會一一還回去!

風揚如今這般僅僅只是心底難受些罷了,而且,他早晚都會經歷,不過想通就好。所以,錦凰也根本未曾想過要安慰他。

她頓了頓,又接着道:“還有,若是我們能夠查出此地為何會如此詭異,說不定便能解開疑團,從這裡出去。”

一聽能出去,風揚立馬從鬱結中回過神來,看向身側的少女。

慘薄的夕陽餘暉從她的右手方向斜射而來,縷縷光線似從她長翹的睫毛縫隙間穿過,她的臉龐精緻而細膩,明明是極為年輕的容貌,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她面上的表情卻似乎永遠都帶着自信和堅定。不論是面對狂蟒之時,還是血海怨魂之際,都不曾流露出過絲毫的膽怯,明明是這樣單薄嬌小的身軀,脊背卻彷彿勁松般筆直。

風揚覺得,不論是作為比她年長的男修,還是作為與她並肩作戰、且對她心懷仰慕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該成為她的累贅。他在心底默默鼓勵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