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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你大約已經不記得了……”雲鏵又道:“我曾同你說過,祖師爺是受了鬼域冥主妤莞的點撥習得兩大功法,之後創立了詭道。”

他這麼一提,錦凰便有印象了,心思一轉,不確定道:“你想說,你們詭道其實是傳承於幽冥之主?所以,若說還有誰在法陣上的修為高出祖師爺,只有……冥界之主……你懷疑,那封印是妤莞冥主設下?”

雲鏵點點頭,側目轉向她,“你仔細想想,雖然那道封印上釋放出來的力量有些衰弱,可其本性是否依舊不減霸道?比之化神期的實力還要強大?”

當時的情況千鈞一髮,錦凰的注意被分散成了幾撥,倒真沒有刻意去在意這個。如今被他這麼一點,再仔細去回想,倒還真如他所說。

但是,如果真是冥界之主布下的封印,為何……

“阿鼎,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錦凰心念一轉,質問道。

眼見瞞不下去,再多遮掩反倒惹她懷疑,幽冥鬼鼎老實交代道:“你們猜的不錯,那封印確實是主人所下,大約有數萬年了罷。如果我所料不錯,荒漠中存在着連通峊州和異界的裂縫,主人設下這封印就是為了將這裂縫掩蓋住。”

錦凰聞言,心中微寒,“既然這些你都知道,為何要瞞我?是不是今日雲鏵不提起,你便一直瞞下去?阿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同我推心置腹了?”

一聽這話,鬼鼎立時便慌了神。

確實,若在以前,它察覺到什麼事都會同她講,可如今卻不是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大約是陰陽輪迴諓同它說,它發現錦凰與主人之間有着某種若有若無的關聯之後罷。

數十年的情誼不是作假,鬼鼎也確實將她當成是宿主是密友,可那是主人啊,陰陽輪迴諓懷着什麼心思,難道它就沒有么?

回首過往種種,不難發現,錦凰所遇到的境遇都與主人存在着某些聯繫。比如說它,因緣際會地到了她的體內;再比如說仆句部落,偏巧就她進入了其中,還破除了禁制;再比如說氐氏秘域中那座主人的雕像;最後,是這荒漠……

一切都太巧太巧……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絲線在其中穿針引線。

陰陽輪迴諓說,錦凰或許能助它們找到主人。這個誘惑實在太大,所以,它不能讓錦凰察覺出蘊藏在她自己身上的秘密,更不能讓她察覺出它們的意圖。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十分確定,畢竟這封印已有數萬年之久。而且你也看到了,它在不斷地損毀,上面的神力已經非常的薄弱。我也是在看到赤炎翼龍時,才徹底肯定了猜測。”

若說幽冥鬼鼎這數十年來跟着錦凰,有什麼地方成長了,大概就是沾了世俗氣兒,一個謊言現在能說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據。

“赤炎翼龍?”錦凰疑道,心思在腦海中瘋狂流轉,突然,似有一道白光閃過,幾段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驟然間被串到了起來。

“雲鏵,你還記不記得關於屠龍鎮這個名字的傳聞?方才,我同你說過,我們遇到了一頭五級風火雙屬性的赤炎翼龍?”

雲鏵也不是蠢笨之人,經這麼一提,瞬間了悟。

傳聞,最初是駢州以西突然衝出數頭軀體龐大、能口噴炎火的巨獸,殘害村民,後來是一名絕色女子突然出現,將這些巨獸屠盡……

駢州以西……按照地理方位來推算,不正是如今的荒漠一帶?軀體龐大、帶雙翅、能口噴炎火,與赤炎翼龍的模樣何其相似?女子將巨獸屠盡之後,也再沒有有關赤炎翼龍的傳聞出現。

世上哪有此等巧合之事,一件件都對得嚴絲合縫。

“所以,封印之下封印的是連通峊州大陸與異界的關口。當初,赤炎翼龍通過關口闖入屠龍鎮,後為妤菀冥主所屠,之後,冥主發現了那處關口,便施法將其封印?”

“合情合理,事情應當就是如此。”錦凰點頭贊同。

“如今封印損毀漸衰,引發異象。若關口重現,翼龍必將再現峊州,屆時……”雲鏵不無憂慮地道。

錦凰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事,“比起這,我更擔心另一件事。”

“何事?”

“垵南墟洞。”

雲鏵斂眉沉思,不一會兒就與她想到了一處,“你是擔心……?如果說荒漠的異象皆因峊州與異界的關口而起,那垵南的墟洞呢,難道也是另外一處關口?”

“恐怕是了。”錦凰眉宇緊蹙,“但是奇怪的是,並未聽說垵南也出現了異象。還有南淭的出現……如果說封印僅僅是為了遮蔽連接兩地的關口,那南淭的出現又是懷着怎樣的目的?”

“他做事不會毫無緣由。”

雖然沒有和南淭正面交過鋒,但反觀南淭在氐氏的那幾場仗,環環相扣、聲東擊西。雲鏵看得很明白,這魔物極富心機,每每出手,背後都暗含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錦凰突然用力一拳砸在側旁的樹榦上,合抱粗的老樹竟被她生生砸得抖下一地的落葉。

“早知道,便留下那三隻魔物的命,或許,能問出些什麼。”

雲鏵將她的拳頭拿下,攥在掌心揉了揉,“當時事態緊急,你也是為了救我,莫要責怪自己了。更何況,若是魔族真的暗藏了什麼陰謀,必會露出蛛絲馬跡,我們仔細留心便是。”

錦凰看着他點點頭,面色轉柔,“我觀你氣履有異,是不是受了傷?索性風揚調息也不會一時半會兒,你也先調息療傷罷?”

“好。”雲鏵看了眼旁邊一身狼狽的童成,盤腿在空地上坐下,迅速閉目入了定。

……

這個地方沒有晝夜交替之分,天永遠都是亮堂堂的,根本無從去判斷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

錦凰抱臂靠在樹榦上閉目養神,腦海中不可抑制地掠過一幅幅畫面。從魔族設計圍攻氐氏,到他們被捲入荒漠風柱,一幀幀如同掠影快速浮過。

隱隱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已經冒了個頭,幾乎就要徹底跳出來時,耳際風吹葉片的沙沙聲中突然響起了腳步挪動的窸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