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的出現，飛來的垃圾更多，也因為楚涵的一個謝字，即便被砸得鼻青臉腫他們也甘之如飴。
“涵涵，我們相信你！”
“涵涵，別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明明他們萍水相逢，甚至還針鋒相對過，明明他們毫無交情，他們卻願意毫無芥蒂地相信自己。
楚涵彎下腰身，鄭重地沖他們鞠了一躬。
涵粉公會的成員看到這一幕，又是激動又是心疼，眼淚竟然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他們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只是將楚涵的周圍圍得更緊密一點，不讓那些東西沾染到她。
趙明軒和高格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高格沒看到楚涵的屈服，她依然傲然挺立不倒，即便被人圍攻，她都沒有打算退讓一步。
趙明軒看着這樣的楚涵，被所有人視為仇敵，她依然淡靜猶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百合，驕傲又獨立，她就那樣靜靜地看着那些瘋狂的人，猶如在看一場跟她無關的鬧劇。
突然，她轉過頭來，毫無情緒地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一揚，似在嘲笑他們：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很好……
趙明軒感覺胸口像是被刀扎過一般，扎進去還不夠，還要狠狠攪動一下，牽動所有肌肉和鮮血。
聖騎士裝扮的保安出來維護秩序，場面被強行壓制下來。
主持人聯盟主席藍天出來安撫民心，“今天是選飛凰女神，有什麼恩怨以後再說，現在開始投票！”
其實這個投票已經不用看便已經知道結果，飛廉妖月的票數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一柱擎天和楚涵。
甚至有人很不顧形象朝一柱擎天的投票箱唾了一口。
全場所有人投完，再是主評席的人投。
二十個網絡大神，二十名職業圈大神，一位主神級人物戰皇星爵。
二十名網絡大神其中十七名是職業俱樂部的高手，只有三名編外人員。
投票時，其中有一人還有些猶豫：“我們要不要問問職業大神怎麼選？”
“這還用問？一柱擎天這人品，就不該出現在帝凰！”
三名編外人員就這樣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票投給了飛廉妖月。
空閑的時候，藍天是坐在靠職業圈大神這邊的，他們的討論他自然一清二楚，此刻不得不提醒一句，“你們的人氣不止是高超的技術，還有網絡給予的支持度。別在這種事情上犯錯誤。”
這意思很明白，不要違背名義，去支持一個眾叛親離的“無恥之徒”。
蕭澤熙率先站起來，謝南楓捂額，不用說，這位肯定會將票投給楚涵，那麼他們也就只能違背民意跟着投一票。
但結果非常出人意料，蕭澤熙走到的是飛廉妖月的投票箱前，將那一票投給了飛廉妖月。
這下眾大神傻眼了，他們雖然沒想冒天下之大不韙逆大流，給自己戰隊丟粉，但看到蕭澤熙這樣義無反顧地背叛楚涵，他們竟然很不高興，甚至是很憤怒的。
“蕭澤熙你這個王八蛋，你咋不想想人家幫你賺的那幾百萬！”各戰隊隊長氣得咬牙切齒。
飛廉妖月和高格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連帶鬼服兵團其他人也都稱讚：“大神當然是不可能助紂為虐的，即便一柱擎天能夠幫他們打出紫金甲！”
這意思大概就是，如果有人投給一柱擎天，那都是一柱擎天用紫金甲收買的。
蕭澤熙投完，並沒有立刻下去，冷漠的雙眼掃視全場，“飛凰女神這個稱號根本配不上一柱擎天！這樣的帝凰也配不上一柱擎天的人品和才華！既然有人稀罕，那就拿去吧！”
這番話大快人心！眾大神心中集聚的那股惡氣終於消散了。
謝南楓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你說得很好！”他也將自己那一票投給了飛廉妖月。
其他大神紛紛起身，陸續將票給了飛廉妖月，順道還丟了一個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眼神。
場面反而變得十分難堪。
連聯盟主席藍天的臉上都有點掛不住：這些個混蛋，這是在給職業聯盟拉仇恨吧！
飛廉妖月抿了抿嘴，低頭垂眸。
楚涵臉上表情非常自然，沒有緊張，沒有畏懼，亦沒有難過，她很自然地站在那裡等待投票結束。
這次投票很詭異，全場近萬人，飛廉妖月的票裝滿兩廂，一柱擎天的票箱幾乎見底，但清點票數的結果卻是，飛廉妖月那兩廂也只是佔了全場一半，這預示着，很多人棄權了。
換句話說，不是楚涵，他們覺得沒人配得上這個稱號。
這個結果，連帝凰官方都覺得尷尬。
藍天宣布獲勝者，請出飛凰女神的紫金髮冠，戰皇星爵緩步從台上走下。
那一刻，謝詩瑤竟然覺得有些緊張，戰皇星爵是跟她唯一有紫金甲套裝的人。在外人面前，她也是唯一有資格跟他並肩而站的人。
謝詩瑤上前，藍天親自將發冠交給戰皇星爵。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聯盟主席，也算是見多識廣，竟然在這個人面前感覺到非常大的壓力。
戰皇星爵的身份一直是個秘密，連職業圈高層都不清楚，有人盛傳這位是某個大族中的子弟，身份高不可攀，此刻看來，他真的信了。
發冠穩穩戴在飛廉妖月的頭上，“你實至名歸！”
謝詩瑤猛地抬頭，看着這個男人，她說她實至名歸，這無疑是給她最大的認可，連先前因為大神們的態度猶豫不定的人，都像吃下一枚定心丸，既然是戰皇星爵認可的飛凰女神，那就是實至名歸，值得他們遵從。
“謝謝。”飛廉妖月第一次覺得自己被真正保護了。高格非常滿意，這麼說，顧朔是真的對謝詩瑤有興趣，不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說這樣一句話。
那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布局這麼多年，也終於等到啟動這一刻了。
楚涵看着戰皇星爵，這是她從小的偶像，原來這位也是個瞎的。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帝凰，她大概真的要跟它作別了。這裡，再沒有她可留戀的東西，她曾經憧憬的所有都在那些人的陰謀詭計下徹底湮滅。
不遠處的趙明軒一直看着楚涵，明明是妖月的授冠儀式，他的視線卻不肯從楚涵身上移開。
此刻，他毫無意外看到楚涵臉上那種釋然的笑容，那是一种放開一切渾身輕鬆的釋然，這反而激得他心頭一疼，那一剎那，他明白了，楚涵，放棄帝凰了……
她明明是最厲害的玩家，能用精確的計算打造出連他這個總設計師都制定不出來的戰術計劃。
這樣的天才，她竟然放棄了帝凰……
他頭一回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一個錯誤。
戰皇星爵像是感覺到什麼，轉頭朝楚涵走過來，伸出手。
楚涵看着她，有些錯愕，這個男人什麼意思？
戰皇星爵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寵溺的弧度，“走了，你還想待在這裡等人扔雞蛋么？”
這個聲音……
楚涵很震驚，震驚之後卻是歡快和幸福，將自己的小手放在戰皇星爵的手心，毅然決然地走上離開的玫瑰長廊。
那一剎那，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蕭澤熙說得對，這樣的飛凰女神配不上一柱擎天，這樣的帝凰也配不上她！
職業圈的大神們，紛紛起身，跟着離開，完全忽視了接下來還有為新的飛凰女神舉行的歡慶儀式。
涵粉公會的人互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不止如此，觀眾席也有人離開，也許他們是跟着他們崇拜的競技大神離開，也許，是對整個評選結果失望而離開。
趙明軒站在彼端，竟然說不出一句話，挪不動一步。那一剎那，他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溝壑越來越大，什麼東西都無法再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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