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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絲毫溫度的艷陽下,飄散着雪花。

祖遠之領頭,一步一步,走在雪下。

沒有斗笠和蓑衣,也沒有打傘。

雪花很快,就將祖遠之的頭頂蓋白。

寒冷的空氣讓祖遠之的呼吸也具象。

雪地上,也有不少的腳丫,順着這條道一路往下,就是江桐梨園了。

才天清,只有晨練的戲子,未裹華衣,橫列着隊,在師傅的指引下,擺練着發音和形體。

根本還未開張,園子的大堂已被人佔滿了。

看來向紀先生打聽的人越來越多,看來那個消息已然傳得越來越廣。

來得早的人,就把先頭的位置坐下。

密密麻麻,竟將一個二十三張桌的廳堂擠滿了。起晚的人,就只好沿着長廊排下,向著門外延展開。

跑堂的分明是一臉惺忪模樣,大清早,就已忙忙碌碌地伺候上。

一下子就賣了二十幾斤瓜子、二十幾斤花生,再算上門票,今天的戲還未開場,已然把盆缽賺滿了。

梨園的老闆笑靨如花,只希望來的人越多越好。

祖遠之的臉色卻不好。

擋在面前的人,委實太過多了。

幸好祖遠之還算是客氣,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頭,輕聲道。

“勞駕,讓一讓。”

可是這一路的人,誰不想先和紀先生說上話,恍惚之間,甚至沒看清楚來人,這人已經囔道。

“他娘的,滾。”

這聲嚎囔,隨意非常,就像是順口溜一樣脫口出來。

祖遠之道。

“好。”

緊接着,就見祖遠之肩頭的肌肉驟地暴漲,忽然間的力氣簡直不比祝洪的蠻力。然後被其拍住肩膀的人就真如了皮球一樣,重重跌在地上,滾了出去。

這一聲是巨響,都在翹首的人也扭頭看來了。

與滾出去的人同來的一看情況,腰間一歪,紛紛拔開了刀,臉面上的怒目撐張,向祖遠之望。

簡直看見了野鬼也比看見祖遠之好。

這三把拔出來的刀禁不住就哆嗦了。

某種程度,在渝城下,墨雨堂的祖遠之可比墨雨堂的杜八指聲名還響。

祖遠之還是那句話。

“讓一讓。”

這三把刀找準的時機,趕緊收下。

當然也再沒有人還口。

一整條長龍隊列,很識趣,散向左右,從中露出一條供人通過的道。

隨着祖遠之領着人路過,其餘人的心思也都揪緊了。

有人心裡嘀咕。

“祖遠之來湊什麼熱鬧。”

也有人心下全是不好。

“連墨雨堂也湊合進來了,我們還有機會嗎?”

卻也只能一邊在心裡喋喋不休,一邊看着祖遠之向前走。

在正門口,祖遠之抖了抖,將身上的雪花掃落,把靴子的白絮踩脫。

渝城裡,誰又能不認得祖遠之!

跑堂的慌忙跳來上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恭恭順順道。

“祖爺好。”

祖遠之點點頭。

跑堂的又道。

“祖爺坐一下,紀先生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才到。”

祖遠之道。

“不了,我不是來找紀先生的。”

“有一個人,你去給我叫叫。”

跑堂的眼珠子盪了盪,問道。

“誰呀?”

跑堂的道。

“姓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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