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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會試圖着找尋替代。

愛不到的人,便由愛你的人替代;恨不到的人,就去恨別人替代。

所以西門驚唐向著劍冥而去。

一切的憤恨,都歸咎向劍冥。

如果不是劍冥的阻攔,已將那個天殺的殘空置於死地,那樣穆羽蓉就離不開。

西門驚唐的嘴中喃喃,都在重複着。

“如果不是你,蓉蓉就不會走。”

巨擘鐮斬破了冰冷的空,傾盡所有氣力,向劍冥的面額凌劈過去。

另一邊,呂慕青禁不住向著孟卿衣走近。

孟卿衣的目光不避,恰恰和那對冷峻的眸子相迎。

這大概是第一次,孟卿衣在呂慕青的眸子里看見了寒意。

呂慕青冷然道。

“你是在逼着那個孩子拚命。”

孟卿衣的臉色也是嚴峻,道。

“墨雨堂的好手,秦方、路書平在伏光城,褚嚴君則看守着鄴離,而靳夜更是不知蹤跡。”

“牧離或許有一戰之力,可常年管着人事調度,廝殺已是不行。”

呂慕青握緊五指,道。

“你說不行,便是不行?”

孟卿衣也是一改以往死氣沉沉的眼睛,瞪着虎目,一字字地道。

“若是不行呢?墨雨堂經受得住失去牧離的打擊嗎?”

呂慕青知道經受不起。

只有牧離有把握將最合適的人派往最適合的處境,這樣的人一旦少了,墨雨堂的運行必定會滯凝。

孟卿衣一針見血,指出呂慕青的心。

“只因為劍冥是何解風帶來了,只因為你覺得對不起何解風,你才會為那個孩子失去理性。”

呂慕青無力,搖搖恍若要墜地。

可是呂慕青還是堅定地站着,看着孟卿衣眼裡的無奈,和無情。

同時,也看着孟卿衣說道。

“倘若沒有受傷,殘空本是對付西門驚唐的最佳人選。”

“那傷我仔細看過,深入肌理,原本就不是修養幾日即可痊癒,如果不是彼時堂下無人,其實我不願讓他參與。”

“而那個孩子,給了我最後的希冀。”

呂慕青恢復了平靜。

“因為那天?”

孟卿衣道。

“因為那天。”

呂慕青道。

“因為劍冥站出來?”

孟卿衣點點頭,道。

“能夠站出來,就說明無懼。”

呂慕青嘆了口氣。

“一個人無懼,一個人才會拼上性命。”

其中的殘忍不用言明。

如果可以,孟卿衣還希望自己仍住在牢里,就不必面對這一切。

可是事態既然已發展到需要孟卿衣來指引,那麼孟卿衣就只能堅定不移。

“存亡之際,需要犧牲一些人的生命。”

呂慕青從來沒有想過孟卿衣能說出這般殘酷的言語。

可終究,呂慕青也只能沉寂。

因為孟卿衣是對的,無以質疑。

西門驚唐來得太快,才眨眼,鐮刀已在劍冥的頭頂。

凜冽的殺意讓劍冥的臉頰忍不住有一絲抽動,卻不懼。

劍冥更是不避,右手將劍一橫,左手撫在劍身上,挺劍迎擊。

“當!”

湛藍色的鐮割重重劈在古銅色的劍腰上,兩股蠻力碰撞,二人各自向後深陷一腳,相持不下,可見彼此的膂力在分庭抗禮。

凌天的一劈都截下,西門驚唐狂躁暴起,渾身都是跋扈之意,黑洞洞的瞳孔里更有凶光迸射出去,簡直要將眼前的人吞盡。

劍冥也是眉頭擰在一起,鼓滿渾身的力氣,把巨擘鐮攔在天際。

然後一絲殘冷的笑意在西門驚唐的嘴角升起。

劍冥看得見,還來不及思索其中的深意,西門驚唐的雙臂突然撤力。

這一變是始料未及的。

劍冥肩上臂上的勁回收都來不及,排山倒海一般,將鐮刀撥了開去。

如此一撥,換做別人,都會被盪得人仰馬翻,可西門驚唐卻早有了準備,腳下也有踉蹌,僅僅是一兩步罷了。

劍冥的心房忍不住發毛,劍冥忽然就發現一撥之後,銅劍已被頂在空中,渾身的氣力都用老,無法再做出變化。

趁此時機,始作俑者的西門驚唐瞬間暴動,只見其足踝猛地一轉,帶動着身子,腰肌也一併發力,被撥飛的巨擘鐮再次被掌握,重新蓄勢。

劍冥的瞳孔縮緊,就看着藍色的鐮刀再次向自己刮來。

只不過方才是憑空的墜劈,現在已平在胸際,掠奪了狂風,向著腰間切去。

驚呼,瀰漫在桑陌林里。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劍冥倘若讓那把鐮刀沾上,必定要被攔腰斬成兩段。

這一點,西門驚唐委實確信。

出道不過七個月,如此死在巨擘鐮下的人,已能將一隻手的指頭湊齊。

擎空力劈、兀而撤力、橫腰盪斬,一連串的動作向來在西門驚唐六種致命的手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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