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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獸皮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獸人文字,古承雖然能聽懂獸人語但是對文字並不十分精通,好在有德拉卡在場精準翻譯。

獸皮上記載着這個叫做阿爾達拉的獸人戰士在陷入這片天地之後的經歷。

這些文字是用獸血寫成,字跡並不規整,看起來當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陸陸續續的增補書寫,類似於記事本一般。

起初階段可以看出隔幾天就會書寫一部分,到了後來變成了幾個月才會增加一些類容,直到最後一段話看來應該是在一年之前了。

情緒的變化,內心的煎熬莫不明顯的表現出來,令人唏噓。越到後期,字跡也越加混亂扭曲難以辨認,可見神智受到的侵蝕越來越嚴重讓他無法壓制。

隨着兩人持續解讀,心中對這名性格堅韌的獸人戰士更加的充滿了敬佩,一時間情緒有些低落。

他是一名來自獸人大部落瑪格漢氏族的戰士,十年前在死亡西的一個勢力競爭參加了真武總殿的血谷歷練之旅。

熱血沸騰豪氣干雲的他沒想到踏入這片土地之後面臨的是如此殘酷的困境。在歷經了重重艱難之後,最終他還是沒有找到真正的血谷在哪裡,最終自然就錯過了逃出生天的機會。

由於從小性格倔強意志堅定,歷練過程當中他沒有跟其他同行者一樣被幻境和獸血變得狂暴和瘋狂。

經過短暫沮喪之後他最終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他要找到那個真正的血谷所在地,並等待下一個十年的到來。

他小心翼翼的遊盪着,後來漸漸找到了那些同行之人變得狂暴瘋癲的原因,除了維持必要的體力和生存,絕不過多食用獸血獸肉。

為了激勵自己,也為了不讓自己陷入無限的空虛,他在一次成功擊殺一頭犀角獸之後剝下獸皮開始將經歷的一切記錄下來。

他無疑是幸運的,每次經歷再大的驚險最終都能成功活下去,但現實始終是殘酷的,當看到越來越多的同行之人變得瘋狂無知併產生驚人的變化之後,還是對他產生了很大的打擊。

特別是不得不出手將那些失去人性的同行者狠心斬殺的時候,更是讓他對未來充滿了絕望。

後來他努力尋找,希望碰到一個跟自己一樣保持一絲理智的同行夥伴,可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

當感覺到自己身體一天天在產生變化的時候他徹底絕望了,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堅持十年之久。

然而變故也就在此時出現,他偶然間發現了這個狹窄的山谷,並在谷底找到了這樣一個洞穴,當身處洞穴之中時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讓自己情緒不再狂躁,漸漸安寧。

並且這處峽谷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上古異獸靠近,只要進入了峽谷範圍,即使那些追擊的異獸也肯定會退走。

這神奇的力量讓他重新燃起了求生慾望,在洞中安定幾日之後根據外面的三座孤峰確定了位置,又重新走上了尋找血谷的旅途。

每當在外面感受到情緒難以控制,身上的變化有加速現象的時候便回到峽谷之中休養一段時間。

如此往複,雖然每次都能夠及時趕回這個簡易的家中,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越走越遠,渾身的變化還是越來越明顯,每次回歸休養需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就這樣他奇蹟的在這裡生存了六年,走遍了這片世界的很多地方,幸運的躲過了一次次危險。但那份活下去的勇氣和決心也漸漸被消磨得脆弱不堪。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發現了一個被自己忽略的明顯的線索,山脈的走向。原來這片世界中所有的山脈始終都是成輻射壯圍指向了一個方向。

又一次的驚喜讓他再次重新走出峽谷,並憑着自己的經驗朝着一個方向尋找下去,終於在一個月後找到了那片血紅的大地。

但是他卻不得其門而入,那片血谷外圍竟然有一層無形屏障,並且其中隱隱存在幾道令人恐怖的氣息。

雖然無法進去,但是他還是非常高興,因為他始終計算着時日,能夠推算出血谷大致的開啟時間。他決定返回去安心等待,但回家途中又一次發生變故。

就在即將到達的時候遭遇了數百隻地穴蟲。這是一種這片土地上最兇殘的低級異獸,卻往往能夠讓那些強大異獸們屍骨無存。

一路苦戰,重傷瀕死之時才逃回了洞穴,撿回一條命。

從此之後他的情況惡化嚴重,即便有洞穴的神奇力量,身上的變化還是難以壓制,漸漸加快。

一年前他最後一次記錄,也是他最絕望的一次,只留下了一句話。

“想念母親手中的美酒···!”字跡潦草扭曲,收筆如鉤,他心中或許把它作為了最後的絕筆,是留戀,不是發泄,不是怨恨!

古承久久無法輕鬆呼吸,彷彿心中堵了一塊巨石。這是一位令人敬仰的獸人戰士,高尚,堅定,擁有世界上大多數人無法具備的精神力量。

距離下一次血谷開啟已經很快了,可惜他沒能最終堅持下來。看洞中的痕迹,他至少好幾個月沒有回歸,或許是他正在回來途中。

他彌留之際的眼神可以證明那一刻他是清醒的,他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卻仍然急切的想要為兩人指明方向。

傷感自是難免,但是對他最大的尊重一是完成遺願好好安葬,二是活下去別辜負他一番心意。

兩人在沉默中動手將阿爾達拉的遺骨按照獸人的習俗安葬妥當,並為他穿上了一套完整的戰甲。

收拾完畢之後又黯然神傷,默默流淚。

傷感許久古承才開始整理思緒,阿爾達拉的記載中可以提煉出幾個非常有用的信息,對他們大有幫助。

其一,這片峽谷能令人平靜,抵消獸血帶來的腐化,並且能夠威懾異獸。兩人可以把這裡當做臨時大本營。

其二,血谷的方向已經確定,另一張獸皮上已經畫出了大致地圖。這一點確實是很明顯的標誌,可是古承也確實沒有發現,空間壓制讓他沒法到更高處觀察。

其三,阿爾達拉還提到了,一年之後空間袋就失去了效用,再也無法裝入和取出東西。

其四,血谷所在地有屏障隔絕保護,內部還有強大的異獸。這一點或許不是問題,因為現在正是十年一度的歷練期間,那個屏障應該消失了,只是需要小心裏面的異獸。

其五,最兇殘的敵人是一種叫做地穴蟲的群居異獸,需要格外小心。

跟德拉卡分析出這幾點之後,兩人再一次感慨良久,他們享受的都是阿爾達拉用生命換來的經驗。

傷感許久,兩人再次打開另一張獸皮,一副並不細緻精確的地圖出現在兩人面前。地圖主要圍繞着血谷為中心,向四面輻射,一條條山脈也劃分得大致清楚。

兩人很快找到了現在這條峽谷所在的位置,短暫分析之後得出結論,按照兩人的速度半月之內就可以趕到那裡。

得出結果之後兩人心中總算一掃沉悶,開始計劃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想要真正的完成歷練並成功通過傳送門離開此地,恐怕光靠兩人是不夠的,還得想辦法找到更多的同伴。

最終,兩人定下策略,多多採集獸皮依樣趕製地圖,在這血谷周圍大片範圍留下線索,盡最大努力找到更多人。

即便已經定下計策,古承心中始終還是隱隱不安。

阿爾達拉艱難生存了十年,就算不包括最後一年也有九年時間,但是其所有的記載中從未出現過獸群集中行動的例子。

這一點令人起疑,難道這片世界跟當年已經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