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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回來了。”藍以墨突然從門後閃了出來,看到她的狼狽狀,笑了起來。

池凈站穩腳步望了過去,滿意地頷首。有些時日沒見,藍以墨身子抽高了不少。

“怎麼那麼久才來開門,你們都沒聽到我敲門嗎?”

“不是,是小魚她不准我們來開門…”藍以墨道,又捂着嘴笑了起來。

看到小魚新長出來的毛茸茸亂糟糟的頭髮,雖然不長,但起碼是黑色的…藍以墨眼裡的笑略消,換上一抹羨慕和黯然。

姑娘的葯…真厲害。

“小魚為什麼不准你開門?”池凈當然看到了藍以墨臉上的情緒,不由得苦笑,接過話茬子,帶着始終沉默不語的鐘鎖匠進了門。

以墨是天生的,小魚是後天的,就算她用藥了,怎麼可能效果一樣?

上次把藍以墨從顧雨盼府里偷出來後她就暗地裡喂藍以墨吃過那紅色的藥丸,她早證實了這一點。

“她要回房換新衣服才去親自幫你開門,所以不讓我們搶先。”名醫倚在小廊旁等着她們,聽到她的質問,也笑着回應。

小魚自從重新長出黑髮來,眼珠子也從紅漸漸轉黑之後,幾乎每日都興奮得上跳下竄,飯後就在門口翹首以盼等待池凈回來。

直到有一天她做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噩夢,驚醒後反而不再整日里“嘶嘶”地叫喚,把“嘶嘶”換成了“姐姐”兩個字整天掛在嘴邊。

但也僅限於“姐姐”兩個字,其他的話還是不會說。

“名大哥!”池凈驚喜地迎了上去,發現他唇無血色,身子單薄且孱弱,隨即不贊同道:“你怎麼下床了,快回房裡…”

“無妨,我已經好多了,只是失血過多,元氣還沒恢復好。死裡逃生已經是大幸。”名醫道,說話間又喘了幾口大氣。

“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先扶你回去…”總覺得名大哥不對勁,有哪裡怪怪的。

“嗯。”名醫點頭,看了看她疑惑的神色,笑而不語,任她攙扶着自己往裡走去。

才走開幾步。

“啊!聲音!”池凈大拍額頭,她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名大哥,你的嗓子…”

“哈哈,凈兒你終於發現了。”名醫爽朗地笑起來,聲音悅耳動聽。

他嗓子受傷多年,原以為此生就這樣帶着這破嗓子一輩子,一開口便招人生厭。沒想到凈兒不但救了他的命,還把他的嗓子也治好了…

不止他的嗓子,凈兒連小魚的紅髮紅眸都治好了,真的是太神奇了。

如若不是聶意寒曾提過凈兒的醫治手法是秘傳,不可對外人提起,他早就好奇地刨根問底了…

“真好。對了,忘了給大家引見,這位是京城來的鐘鎖匠。”池凈當然捕捉到名醫眼裡濃厚的興趣,她的心突地一跳,忙轉移了話題。

鍾鎖匠生性寡言,只對幾人略點下頭,就連見到人人驚恐的藍以墨都鎮定自若,點完頭後便又站回一旁繼續不言語。

“在下名醫,見過鍾鎖匠。”名醫對鍾鎖匠行禮道,又轉向池凈詢問:“凈兒,鍾鎖匠…是否能幫小魚解鎖?”

小魚生性活潑,不知是何等殘暴不仁的人,竟給她拷上了腳鏈,她只是一名十來歲的天真無邪小姑娘啊!

“他不能的話,恐怕當今世上就無人能幫了。”池凈意味深長地道。

鍾鎖匠用大剪子剪開小魚腳上把鎖鏈緊緊包裹起來的好幾層舊布,終於,在銬着兩邊腳踝的大鎖環處分別看到了一把精緻而陳舊的樣式平凡的小鎖。

如果無法砍斷鎖鏈,那麼只能從鎖入手…

鍾鎖匠渾濁的眼裡浮現一絲狂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造鎖不算什麼,能開別人無法打開的鎖,這才是頂級的鎖匠!

他蹲了下來,舉起小魚的左腳,已經有些老眼昏花的雙眼仔細端詳,看到上頭刻有一個不甚清晰的骷髏頭骨圖樣。

這是…

“白骨鎖!”鍾鎖匠大吃一驚脫出而出!他全身一震欲站起來,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往後一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無法保持表面上的淡定。

白骨鎖,天下第一鎖。被此鎖鎖上的人,除非老死病死,**腐爛變成森然白骨,或者把手腳直接砍掉,否則根本取不下來。

天下第一鎖出自天下第一鎖匠之手,第一鎖匠姓余,名諱不詳。

白骨鎖於百年前面世,是余鎖匠花費了半生心血所造。它呈半圓形狀,鎖的正面刻了一個骷髏頭骨,背面刻了一朵牡丹花,是以又稱牡丹鎖。白骨鎖為一套,配了一條長約三尺有餘的鎖鏈作為腳鐐使用,兩個小鎖一旦扣上,無人能解。

白骨鎖之所以稱之天下第一鎖,除了它是出自余鎖匠之手,還因為除了余鎖匠本人,放眼六國根本無人能打開它。

當時余鎖匠曾放話,誰能弄斷白骨鎖的鎖鏈,或者能打開白骨鎖,他便將萬貫家財一併送上!

據說當年,無數力大無窮的異人試驗過,合十人之力也無法將鎖鏈扯斷,換用刀砍,不下十刀,刀斷了…聞風而來挑戰的鎖匠更是不下數百,皆無一人能開鎖。

又據說,唯一的一把鑰匙,隨着余鎖匠的壽終正寢,不知所蹤。

還據說,鑰匙已經被藏寶圖的主人拿走收進寶庫,而寶藏,就在固城。

又是這該死的寶藏。

連一把鑰匙都當寶藏起來,這寶藏的主人真是窮瘋了,不然就是吃飽了撐的,反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不知道小魚被銬上的時候幾歲?對着這樣討喜的小姑娘下手,於心何忍?

池凈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要是有電鋸就好了…尋寶多麻煩啊。

不過…天下第一鎖匠…

“鍾鎖匠,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是余鎖匠的傳人,你一定有辦法打開它的。”池凈肅容道。

鍾鎖匠聞言,又是一驚。“你如何得知?”

他隱姓埋名離開故鄉,漂泊半生,為何還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還能準確無誤地將他指出來?

眼前這名女子,難道也是為了藏寶圖而來?

心裡的驚疑一個又一個不斷冒了出來,不待他一一問出口,她的一句話又炸得他耳鳴目眩。

“我還知道,你有一塊牌匾,上面寫着天下第一鎖匠,而你,願意為了這塊牌匾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