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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鎖匠。

匠人的最高榮譽,是得到帝王的認可與嘉賞。

他是余鎖匠的傳人,以命護衛牌匾,這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她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知道。”池凈有些不耐,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辦法打開這對鎖。

“池老闆,實不相瞞。我雖然是余鎖匠的傳人,但我只聽我師傅提過一次白骨鎖,今天也是第一次有幸見此奇鎖。”鍾鎖匠慚愧地道。

“那就是沒辦法了?你試都不試一下,就說沒辦法?”池凈有些不信他。

“我需要時間。”鍾鎖匠道,又抬起小魚的腳踝端詳,有些躍躍欲試。

“好!不管多久,只要你能打開它,我會在你我有生之年幫你守護你的牌匾,在你百年之後若沒有傳人,我一定將它保存完好,不讓任何人毀去,以供後代敬仰,余鎖匠必流芳百世。”池凈許諾道,其實心裡有些不懂這些匠人。

生命才是最可貴的,為了一件死物豁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好!”他已垂垂老矣,傳人確實還沒找到。這兩年越來越多的人因為尋寶,從余鎖匠的鑰匙這條線索開始尋起,他不怕死,只怕那些人會毀了祖師的牌匾!

都說無華樓的池老闆一諾千金,他願一賭!

池凈才回到固城,聶意寒就收到了消息,立馬來無華院報到了。名醫的傷勢大有好轉之後,他派了幾名高手守住無華院,便又開始忙着到處殺人賺錢去了,已經有好幾天沒出現過。

“聶大哥,為什麼當初你們那麼肯定藏寶圖是在唐老爺家裡?”池凈把他拉到一旁,湊近他耳朵,小聲地問道。

名醫剛好朝他們看了過來,看到交頭接耳的兩人,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聶意寒站直身子,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耳朵。

凈兒說話間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耳朵一片酥麻…這感覺讓他忽然想起救活名醫那天,他情難自禁抱住了她那一刻…

素來冰山般的臉瞬間融化,耳根染上一片薄薄的紅霞。

“聶大哥?聶大哥?”作為殺手頭子,這麼容易走神真的好嗎?

“啊?哦。”聶意寒回神,又撫了撫耳朵。“你剛才說了什麼?”

池凈氣結,只得又湊過去把話重複一遍。

“哦,這個啊。凈兒怎麼突然好奇起這個來了?錢不夠花了嗎?”他說著,不假思索地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從她手裡一塞——

動作自然得根本看不出來已經練習過無數遍。

男人就該賺錢養家。

“啊?”池凈傻了。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聶大哥沒事吧?

“尋寶的事情太危險,理應我們男人出面,凈兒不要去涉險。”聶意寒解釋道,反正他就是不想被她知道自己以往有多愛錢有多緊張藏寶圖的蛛絲馬跡…

“雞同鴨講…算了,不說就不說,反正我也沒興趣。準備開飯!”她把銀票遞還給他,轉身往廚房走去,沒看到他接過銀票時滿滿的失望。

新僱傭的婢女手藝遠遠比不上玉瓶,只能將就着吃啦!

無華院已經整改完畢,買下鄰居的院子並打通後,無華院規模便大了好幾倍。

池凈與玉瓶二人的房間不變,小魚搬到了藍以墨原來的房裡,新的院子有五間廂房,藍以墨與名醫住進了其中兩間,另外兩間則是鍾鎖匠與聶意寒暫居。

還剩下一間最大的,給名醫用來存放藥材,而藍以墨煉蠱則在地窖里。

房間剛剛好。如果以後再撿回人來,那就擠不下了。

不然,再買一個院子?反正固城地價又不貴。

只是…

池凈托腮沉思,為什麼她會有一種開收容所的感覺?

一覺睡到了午時,神清氣爽。

她正有些猶豫要不要去探望萬晟弟弟的時候,灰影無聲無息地出現了。

“池姑娘,主子請你上門一聚。”灰影道,不由自主地往她身旁掃視一眼,失望一閃而過。

是想找玉瓶?

“玉瓶沒跟我回來。”池凈道,蒙上面紗跟他走。

“嗯…謝姑娘告知。”灰影情緒低落,低低地道了聲謝。把池凈帶到萬晟書房後,便不發一言退了下去。

在灰影的命運沒有改變之前,她是不贊成他繼續與玉瓶牽扯一塊的。

看着灰影孤單隻影地離去,又想起京城裡時常顧影自憐的玉瓶,池凈在心裡嘆了口氣,往書房裡看去。

寬敞明亮的書房中坐着的那名越發俊俏的少年,不是她的萬晟弟弟還能有誰?

“少爺!好久不見!”池凈邊笑着打招呼邊輕快地走了過去,萬晟弟弟又長高了!真好!

“嗯。”萬晟放下手裡的書,也笑着應了一聲。看到她陽光燦爛的笑容,數月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眼前這姑娘,總是對他露出胸無城府又真誠相待的笑,他每次都倍感親切,不自覺地會回給她一個真心的笑,甚至越來越覺得當初救下她是個正確的決定。

“少爺找我來是有事商量?”池凈雖然很想跟他閑話家常,但她知道他若不是真有要事商討,不會派灰影去特地請她過來。

“是的。”萬晟道,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但說無妨。少爺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千方百計為你尋來。”池凈看出了他的窘狀,有些心疼。

以往承宗想要些什麼,但又怕增加她的負擔,往往憋着不說,神情就如同萬晟現在這般。

姐姐現在有錢了,只要你開口,姐姐的一切全都給你。

萬晟心裡一陣暖意,他脫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長得像我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啊。

“因為少爺於我有救命之恩,還讓我脫了奴籍,池凈自當湧泉相報的。”池凈理所當然地道。

喔,也是,她一直就說要報恩。那麼那些笑容,都是因為他救過她而已?

萬晟笑容淡了幾分。

“是這樣的。”萬晟說了幾個字,又緊緊抿着唇,內心陷入天人掙扎。

池凈耐心地等着,用眼神鼓勵他無需顧慮,有話直說。

“你可記得當初你說過…”萬晟再度開口。“如果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願為我效勞?”

“是的。我說過,並且如今依然有效。”池凈道。

“很好。那如果說,我要你幫我行刺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