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龍珠…噢,不,五色錦囊竟就這樣集齊了。
池凈托着腮,看着桌子上五種顏色的小錦囊發獃。她按照這五種顏色所歸類的五行以及所代表的方位擺好,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逃脫不了藏寶圖這種爛俗的故事情節啊。
可是,這個囊中囊根本無法打開呀。
“大師兄,這種包裹着小錦囊的絲線怎樣才能去掉呢?”池凈這回是真的苦惱了。
將離搖頭表示不知。
這東西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他們嘗試過不少辦法,依然沒有辦法打開它們。
尤其在這種無華軍軍糧不繼的情況下,明知道眼前有一座寶藏,卻偏偏看得到,吃不到,別提多鬱悶了。
池凈心都要捶碎了。
回到軍中,萬晟聽聞她不但沒把逃兵帶回來,還擅自做主把逃兵放了,臉上又是陰沉沉一片。
雖然她說的都在理,那個逃兵也確實情有可原,可是逃兵就是逃兵!若是人人家中親人都病重而擅自離營,誰還來給他拚命?
“可是,我們從虎子的手上得到了…”池凈不忍見萬晟不快,不假思索就要將五色錦囊的事情告訴他。
將離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假裝不適,輕輕地咳了一聲。
她突然噤聲。
“得到了什麼?”萬晟仍十分不滿。
“得到了…唔,一個消息。”池凈咬了咬舌尖,控制着自己將到了嘴邊的藏寶圖三個字咽回去。
大師兄是讓她提防萬晟。
“什麼消息?”萬晟不以為然,認為她是在為那名逃兵找借口。
池凈腦海里飛快地運轉,片刻,道:“關於一座礦山的消息。”
“哦?礦山在哪?”沒有金山銀山,如今有礦山也不錯,萬晟來了興趣。
如果消息屬實,那就饒恕她私自放走逃兵的罪好了。
“我們派了人去尋,呃,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池凈有些結巴地道。
她不太習慣對萬晟撒謊,同時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下意識地就按照將離的指示去做了,頓時腦海中有點迷茫,因此神情也不太自然。
萬晟卻沒有留意到這些,他定眼重新打量池凈,發現她其實還是挺讓人順眼的。
也是,一個會不斷為自己,為自己的軍隊帶來財富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礙眼?
他坐直了身子,道:“既然如此,需要人手的話儘管跟我提,不要客氣。”
“好的,少爺。”池凈道。
…
所以,池凈再次回到營帳里對着五色錦囊發獃。
這下好了,又把自己坑了。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桌面上頭疼,她去哪裡變一座礦山出來?
還是得趕緊想辦法把錦囊解開。
刀槍,水火她都試過了,不行。想了想,她又去廚房拿來油鹽醬醋,管它三七二十一,將小錦囊們分別泡進去,半個時辰後拿出來,依然毫無變化。
就連醋也不行啊。
好絕望。
她又坐着想了許久。突然靈機一動,她想起一個人來!
她拿出一個竹筒,將塞住竹筒口一端的用棉布包着的木塞拿掉,裡頭有隻飛蛾探頭探腦地出現在竹筒口。
她拍了拍小竹筒,道:“去吧。”
那小飛蛾並沒有因為被關着太久而暈頭轉向找不着北,反而振翅一飛,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
不到一刻鐘,一個有些雀躍的聲音在她帳外響起:“姑娘,喚以墨前來可有要事?”
池凈大喜,忙掀開帘子,粲然一笑:“以墨,快進來!”
半個時辰後,將離掀簾而入,一眼就看到藍以墨與池凈一人趴在桌子上的一邊,齊齊對着桌上五個固執的小方塊錦囊乾瞪眼。
“…”將離。
“連以墨的蠱也沒用。”池凈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藍以墨手上有一種溶蠱,類似於化屍水,蠱蟲所到之處,不管沾到什麼東西,那東西都會頃刻被溶解為水。
那是非常難養的一種蠱蟲,被藍以墨專門培養用來攻破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用特殊的器皿培育了半年,才成功這麼兩條。
全折在這五個小錦囊上了,而錦囊們仍死一般躺着,紋絲不動。
“以墨,對不起啊。”池凈又看了看他那雙原本báinèn而如今傷痕纍纍的雙手,再次充滿歉意道。
藍以墨趕緊把眼裡的心疼收起來,“姑娘,怎地這樣說,這分明是以墨無能。”
“唉。”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大師兄說是藏寶圖,誆她的吧?
“姐姐,開飯了嗎?”小魚走了進來。
“沒有,小魚你又餓了?去找玉瓶或者二毛,讓他們先給你弄點吃的吧。”池凈無精打采地道。
“哦。”小魚嘴上應着,雙眼卻往桌上的錦囊瞟去。
這是糖果嗎?
不,雖然五顏六色的,可是看起來不像糖果…小魚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聞不到蜂蜜或者糖的味道。
可是她聞到了醬油和醋的味道。
是玉瓶姐新做的糕點嗎?像糖醋排骨那麼好吃的嗎?
小魚看了看沮喪失神的池凈,又看了看對着自己的小竹筒黯然神傷的藍以墨,還有皺眉望天的將離。
突然,她閃電般伸手去一抓,迅速將其中一個小方塊放到嘴裡——
咔嚓。
…
“嗚嗚嗚…哇…”
小魚的哭聲震驚天際。
其中夾雜着另一個女子的無奈:“你怎麼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嗚哇…”小魚不聽,哭得幾近抽搐。
“什麼東西都放嘴裡…用醬油和醋泡過的東西就一定是可以吃的了嗎?你是有多餓!”池凈哭笑不得,趕緊讓人拎來一壺溫水,往溫水裡撒了一把鹽。
“嗚嗚…”小魚仍哭個沒完,張着血盆大口,手心往上,托着兩顆門牙。
“來,先漱口。”掉牙的孩子是挺能鬧的,池凈柔聲哄着。
這玩意兒比石頭硬多了,小魚這麼用力一咬,能不咬掉牙嗎!
“嗚嗚嗚疼…”小魚哭道。
想起小魚曾經被下了抑制生長的蠱,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以前換過牙了沒,沒換過的話還好,還能再長出來。可是,如果已經換過牙了…
池凈此刻感覺鬧心死了!“別哭了,先漱口!”
然後小魚一咕嚕,把溫鹽水喝了。
“…”池凈。
把小魚手心裡的牙齒沖洗乾淨,她嘆了口氣,“拿回去,扔在床底吧。”
“床底?為什麼?”小魚不解地擦着眼淚,說話有點漏風。
這幾天她就覺得吃東西時牙齒不太舒服,輕輕去碰的時候還驚悚地感覺得到牙根處有點松。
但完全不妨礙她吃好吃的,所以她就沒放當回事,沒想到…“嗚嗚。”
“這是上牙,所以要扔到床底去。”池凈邊收拾着東西邊道,猛然對上了藍以墨略帶驚慌的眼神。
呃?
“上牙扔床底,它就會往下長。而下牙扔屋頂,它就會往上長。這樣的話,以後就能很快生出牙齒來,並且再次生出來的牙齒也會整整齊齊,保持美觀。”池凈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