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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阿姨,你還好嗎?”見羅蘭咳嗽嚴重,宋小羽忍不住伸手幫她輕輕地拍了拍後脊背。

羅蘭顫抖着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手帕捂着嘴巴,又是幾聲咳嗽後,低眸一看,手帕上是駭人的鮮血。

一看此狀,宋小羽當即被驚嚇得杏眸大睜,雙唇一顫,宋小羽立馬轉身衝到了病房門口大聲呼喊:“病人吐血了,來人啊,來人啊。”

羅蘭感覺頭部有些昏沉,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搖搖欲墜,露露見狀忙不迭地伸手攙扶着她。

躺下之後,羅蘭的面色與雙唇都蒼白如紙了。

宋小羽忐忑不安地回頭看着床上的羅蘭,臉沉了沉,緩步走到床前輕輕坐下,雙唇輕抿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此時此刻,宋小羽的內心已經是七上八下,雖然羅蘭並非她的母親,可是共情能力較強的她一旦想起宋慧文也是深受疾病困擾,就對羅蘭抱持強烈的憐憫之心。

當然,宋小羽其實也是隱約察覺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知道之所以會對羅蘭的情況這麼緊張,其實也是因為陸錦涼。

當她逐漸發現陸錦涼並非以前誤解為的冷酷無情,有那麼一絲好感油然而生。

小洲村申請文化遺產,不管對於宋小羽的職場之路,還是對於陸氏集團能起到一個塑造公益形象的作用,都是舉足輕重的項目,而陸錦涼身為靈魂人物,宋小羽並不想他在這關鍵時期能有什麼分心。

見宋小羽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凝重地低垂眼眸若有所思,羅蘭淺然一笑,左手踉蹌着從被窩裡伸出。

看到那個騰在半空中的微微發顫的手,宋小羽立馬伸手輕握住,然而,驚覺她的手裡居然攥有東西。

正當宋小羽吃了一驚的時候,羅蘭抬頭淡淡地頂你你:“宋小姐,這對耳環……幫我交給錦涼。拜託……”

宋小羽驚愕地看了看她,眼眸一低,手掌打開,發現是一對手工精緻的復古耳環。

“這是?”宋小羽一臉不解,眼裡充滿了疑惑。

羅蘭笑着,神色頓了頓,聲音有氣無力:“這是當年我跟錦涼他爸的定情禮物。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窮小子,為了給我買這一對喜歡的耳環,去工地打工了半年才攢夠這錢。”

說話間,羅蘭思緒縹緲,眼神里的溫柔讓宋小羽更感疑惑了。

只是……這一次宋小羽並沒追問過去的事,她知道羅蘭一定不會輕易吐露的。

細細端詳着那一對耳環,宋小羽若有所思,良久,字正腔圓地承諾:“羅阿姨,我答應你,這耳環我一定會親自交到錦涼手中的。只是……你有沒什麼想對他說的呢?”

羅蘭微笑,輕輕搖頭。

醫生到來,宋小羽與露露離開病房,心神不安的宋小羽立馬就惹起了露露的注意。

“咳咳……”露露意味深長地乾咳幾下,而後扭頭直勾勾地盯着宋小羽一字一頓地質問:“你還敢說你對陸錦涼沒什麼?今日來了一趟這裡我可是什麼都看出來了。你若對他沒意思,怎麼可能對人家的母親都這麼上心?”

宋小羽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依舊死鴨子嘴硬:“懶得你瞎掰。”

“哎喲喲,這可不像你的態度啊。你越是迴避,越是有問題。喂,宋小羽,我們多少年的姐妹了,我還看不透你的那點小心思嘛?”露露十分得意,雙手環胸一邊疾步行走一邊拆穿宋小羽偽裝的面孔。

聽言,宋小羽神色一頓,腳步也停住了,幽幽地轉頭看向露露。

露露聳聳肩,攤攤手就一臉無辜地表示:“實話實說,你可別懟我啊。”

宋小羽幽怨地白她一眼,可是接下來的一幕是露露怎麼都想不到的。

明眸一轉,宋小羽撅噘嘴,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嬌羞之色。

纖細玉手摸了摸俏鼻,宋小羽尷尬笑着:“好了好了,你就不能改改你這性子,死活要拆穿我,我多沒面子啊。我承認……我最近對陸錦涼確實有些印象改觀,但是至於好感甚至是喜歡……我想還沒到那個程度上吧,所以……”

話語戛然而止,宋小羽抬起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露露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警示:“你可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ok,ok。那……言歸正傳吧,你不是很想知道羅蘭到底經歷了什麼嗎,不也很好奇他們母子關係為什麼會這般嗎?不如我們找監獄長了解了解?”

聽言,宋小羽秀眉輕輕一蹙,側目瞥了瞥露露,覺得言之有理,於是點頭同意。

“咚咚咚”,富有節律感的聲響在耳畔盤旋。

宋小羽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領,扭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露露,而後相視而笑。

“進!”一道渾厚如霜雪冷傲的聲音驟然傳入耳膜,宋小羽輕抿紅唇,隨即伸手擰了一下門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典型的包公臉,黑紅的皮膚搭配着那冷肅的表情,頓時就給了人一種拒之門外的疏離感。

宋小羽輕扯雙唇,步履輕盈地走過去,還沒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了:“您好,我是羅蘭的兒子的朋友,那個……不知道是否方便了解一下羅蘭的情況呢?”

話音一落,一雙森冷的眼睛緩緩抬起,反覆打量了一下宋小羽,而後又看了看露露,肌膚略顯枯燥的手摩挲着下巴幽幽地反問:“那你說你想知道些什麼。”

說話間,這個中年男人已經愜意地點燃了一根香煙,一邊吐着煙圈一邊目光緊鎖她們。

宋小羽環視四周,用力抿了一下粉嫩的唇瓣,聲音有些清冷地問道:“我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入獄的。”

一聽她的問題,監獄長劍眉一蹙,薄唇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嘆着氣搖頭說道:“殺人。”

“什麼”露露率先驚叫,眼睛睜得老大。

宋小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瞬間就紅唇發顫,明顯是被他的回答給震懾到了。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羅蘭居然會是一個殺人兇手,不過即便內心洶湧澎湃,可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

目光沉了沉,宋小羽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疑惑追問:“殺了誰?她老公?是故意殺人還是誤殺。”

見宋小羽問題那麼多,監獄長有些不耐煩了,眉頭一挑,沒好氣地質問:“你不是她兒子的朋友嗎,你怎麼不親自去問她的兒子?”

宋小羽頓時有所尷尬,正猶豫着應該如何說服他獲取更多的信息時,露露卻是壓抑不住火爆脾氣了,兩眼一瞪,當即怒懟了:“喂!人家母子關係破裂了,還怎麼問啊。不是逼不得已,怎麼會來問你啊。”

監獄長靠着椅背,慵懶地微抬下巴瞅着她們兩姑娘,明顯有些不屑。

冷哼一聲,不疾不徐地回答:“判的故意殺人,徒刑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宋小羽有些愕然,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見宋小羽神色疑惑,監獄長冷笑,幽幽地解釋:“二十五年算短了,如果危害程度更惡劣點,恐怕要無期徒刑了。”

聞言,宋小羽雖然神色黯然,不過卻是舒了口氣。

“她就是殺了她的丈夫,對嗎?”露露忍不住八卦質問。

然而,監獄長卻是無意多言了,冷冷地瞥視了一眼她們,一言不發地別開臉看向窗外,用力吸了兩口煙,一臉悠然地享受着煙草的香味。

轉頭看了看露露,宋小羽深吸口氣,隨即輕聲對她說道:“我們走吧。”

離開監獄,看到陽光普照,露露不禁沉重感嘆:“突然覺得我們還能在外面看着藍天白雲,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已經很幸福。”

聞言,宋小羽微微一笑,眼裡閃過一絲憂傷。

良久,纖細玉手輕輕抬起撩撥了一下鬢角的髮絲,聲音很低沉,少了一絲昔日的生機:“自由誠可貴。”

兩人肩並肩行走在寬窄的小街道上,紫荊花時不時從樹上飄落,腳下一片浪漫紫,本該是一幅美好的畫面,可是此時此刻的宋小羽卻是心情凝重。

攥着口袋裡的那一雙耳環,宋小羽一直在思索着應該如何告知陸錦涼此事。

見宋小羽秀眉一蹙,露露無奈地嘆了嘆氣,而後字正腔圓地說道:“小羽,這件事你打算跟陸錦涼說嗎?”

“能不說嗎?這雙耳環我答應了羅蘭要交給他的,該說的還是要說。只是……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他羅蘭患癌症的事。”宋小羽目光低沉,瞥着前方的那一片浪漫紫色,更是感慨了:“你看這紫荊花落在地上多美,可是……對於此時的我來說,卻是無心欣賞了。而對於監獄裡的羅蘭來說,想看一朵落花都是奢侈。”

見宋小羽多愁善感的樣子,露露沒有多言,只是忍不住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誰?”陸錦涼的清冷嗓音幽幽地傳至耳邊,宋小羽一聽就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總是這麼高冷,跟誰耍酷呢?

宋小羽小嘴一撅,忍不住暗暗想道。

“是我。”宋小羽敷衍一聲,也沒等陸錦涼允許就徑自開門了。

看着門被徐徐推開,陸錦涼劍眉一蹙,冷肅的神色赫然映入宋小羽的眼帘,頓時就讓她心裡一沉。

步履輕盈地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宋小羽二話不說就從口袋裡拿出了那一雙精緻的耳環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挪到他的面前,而後嚴肅說道:“這是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