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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言,陸錦涼挑了挑眉頭,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黑眸問道:“馬來語?”

小宋微笑點頭,不疾不徐的解釋:“我了解過曾老太太的背景,她其實是馬來西亞血統,十六歲嫁給一個中國男子便移民來了中國,以前隔年隔年回去一次馬來西亞,年老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馬來西亞。曾老太太是一個戀家的人,即便身在他鄉,卻對馬來西亞始終有着濃厚的感情。所以……”

“所以你就學了馬來語,說你其實也是馬來西亞人。”陸錦涼咧唇一笑,似乎為看穿了小宋的套路而得意,不過眼裡卻也有着欣賞的意味。

小宋勾了勾薄唇,笑意盎然地回答:“這也是得益於陸總你的一句話啊,讓我醍醐灌頂。”

“哪句話?”陸錦涼興緻更高了,身子往後一傾,微抬下巴無比認真地凝視着他。

小宋聳了聳肩膀,轉身緩步走到玻璃窗前,瞥了瞥外面的湛藍天空,而後溫吞着回答:“你說,投其所好是周旋人際關係的良方。”

稍有停頓,小宋笑意更深了,轉身疾步走到陸錦涼的辦公桌前,還沒等他張嘴詢問,陸錦涼居然心有靈犀地主動從盒子里拿出了一根雪茄遞給小宋。

小宋微微一怔,隨即扯着一抹淺笑:“陸總,還是你了解我啊。”

“這麼多年了,在公我們是上下級關係,可私下我們也算是哥們了。”陸錦涼輕抿薄唇,醇厚的嗓音一如清風拂過小宋的耳蝸。

小宋眼眸閃爍着光芒,笑了笑,就優雅地吐了一口煙霧。

陸錦涼淺然一笑,和煦的臉龐越發顯得親切,少了昔日里的那種高冷與攻擊性。

“小宋,這小洲村的土地購買之事,你要抓緊落實簽約,省得夜長夢多。”陸錦涼微微抬眸,臉上儘是隱含着的喜悅之意。

“好,我稍後就會草擬合同了。”小宋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說話也都擲地有聲。

見陸錦涼點了點頭,小宋輕咳兩聲,而後手指間夾着的雪茄往桌子上的煙灰缸里輕輕一掐。

看着小宋離去的頎長身影,陸錦涼開始緊抿薄唇,眉頭略微一皺,而後靠着椅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白……伯……然。”陸錦涼低聲呢喃着這三個字,眸里閃過一道犀利如刀的冷光。

“爸爸,為什麼你還不急不慢的樣子啊,到時候人家那個煤老闆來跟我們要回那一個億就麻煩了。”喬安安伸手推搡着喬中山的胳膊。

喬中山沉了沉氣,轉眸瞥視她一眼,而後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那一本商業周刊,說話聲音有些清冷:“還沒有可行之計。”

說完,喬中山轉頭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那一面雪白牆壁,紛亂的思緒猶如光怪陸離的夢境,讓喬中山一時之間失去了真實感。

沉重地嘆息一聲,喬中山無精打采地靠着沙發背,目光黯然地低下了頭。

喬安安不依不撓,繼續用力推搡着喬中山的手臂試圖引起他的注意:“爸爸,再這樣拖延,到時候麻煩更大。還是趕緊讓宋小羽跟煤老闆結婚吧,只要他們結婚了,那豈不是一了百了,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嘛。”

此時,阮靜安扭捏着那如蛇一般的身軀走過去,陰陽怪氣的聲音讓人一聽就不由得頭皮發麻。

“哎呀……中山啊,可別怪我做老婆的數落你不給你面子。公司都到了這危急關頭了,你還在這猶豫不決的樣子,人家宋小羽又沒把我們當家人,你還顧忌什麼呢,當然是用殺手鐧搞定她了。這煤老闆那麼有錢,她嫁過去了也不會吃虧,再說了,人家二婚的話,肯定會對老婆很好的了。你也不用因為出賣女兒的幸福而有什麼負罪感了。”

阮靜安字句珠璣,挑着眼尾雙手環胸的樣子足以證明她是多麼的理直氣壯,絲毫也不會因為算計宋小羽而有任何的愧疚。

努了努唇,喬中山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阮靜安,正欲開腔的時候,卻又被阮靜安的下一句話給搪塞得啞然。

“喬中山,你在商場上做事懦弱也就算了,現在公司馬上就要死亡,你還這麼懦弱得不像個男人,我……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給了你啊!”

短短的三言兩語卻充滿了對喬中山的控訴,尤其是“懦弱得不像個男人”這句對於喬中山來說無疑是殺傷力最重的,可是此時此刻的喬中山卻黯然神傷得無心反駁了。

只是幽幽地抬眼瞅了瞅她,漫不經心的目光,雲淡風輕的表情,彷彿公司面臨倒閉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哎,媽,你亂說什麼啊。爸爸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喬安安一看喬中山的臉色陰沉,頓感不安,趕緊起身用手推了推阮靜安的手臂示意別亂刺激喬中山了。

阮靜安挑着眼尾,頤指氣使的樣子着實是讓喬中山難忍。

喋喋不休了一會之後,還沒等她將話說完,喬中山突然拎起茶几上的一個水杯用力砸向了地面。

“砰”!

巨大聲響刺激着脆弱的耳膜,喬安安與阮靜安都被嚇呆了,兩人微微張嘴欲言又止,面面相覷了幾秒後,還是以喬安安的一句柔軟話語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爸爸,我們也是心急解決公司的危機,你要是不想宋小羽那麼貿然嫁給那個煤老闆,那我們以後不提就是了。”喬安安聲音柔和,耷拉着腦袋小聲說道。

喬中山冷眸瞪了她們母女倆一眼,而後揚起下巴,一臉嚴肅地表態:“跟白氏合并。”

話語一出,阮靜安難以控制情緒,臉倏地就變得鐵青了。

“你說什麼呢?要跟白氏合并?你真的要將這一塊饅頭讓給人吃?”阮靜安怒瞪着,面目也顯出了幾分猙獰。

喬中山淡定自若地抬眼瞥了瞥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她啞口無言。

“讓給別人吃,我們還能換回點麵包吃,不讓給別人吃幾口,你到時候連渣兒都沒得舔。”

喬中山一語中的,就連本還想勸阻的喬安安也都瞠目結舌了。

不過,喬安安的靜默也只是暫時的,正當喬中山以為憑着自己的犀利言辭說服了這妻女而稍微鬆口氣的時候,喬安安卻放大招了。

一個跺腳,挑着眼尾就大聲嚷嚷:“爸爸,那個白伯然是什麼來歷我們都不清楚,你怎麼知道人家是真心真意合并幫我們度過危機呢。煤老闆好歹是你認識很多年的人,知根知底,讓他跟宋小羽結婚,那可是一箭雙鵰。何樂不為?”

喬中山沉着臉,許久都沒有回應半個字。

見喬中山低頭沉默,一副鴕鳥心態的養自己,阮靜安就氣不打一處來了,一個箭步上前就伸手用力拉扯起喬中山的衣衫。

毫無防備的喬中山就那麼被她拉扯着衣服,頓時就火冒三丈了。

一聲怒吼,氣勢逼人的樣子再次震懾了她們。

喬安安雖然靜默了下來,可眸底分明閃爍着憤怒的光芒。

杏眸狠狠地瞪了喬中山一眼,突然就轉身朝着門口急奔而去。

一看喬安安憤而離開,阮靜安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情緒了,揚手就朝着喬中山的胸膛狠狠地掄了一拳。

儘管阮靜安是一個中年女人,可是憤怒之下迸發的力量也不容小覷,一拳揮在喬中山的胸膛前,他也不由得身子輕顫了一下。

“看,來了。還是一個人!”

此時,一輛銀白色麵包車上,一個面容瘦削看着有幾分猥瑣氣息的男人眼神犀利的盯着車外不遠處的喬安安。

喬安安一臉怒色,一邊疾步行走還不忘時不時跺腳一下發泄心中的怒氣。

“上!”那個男人一聲令下,率先動作迅速地打開車門,朝着喬安安就急奔過去。

尾隨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也不甘落後,喬安安剛發現迎面奔來三個男人,完全沒有意識過來,人就已經被他們用麻包袋套住了頭。

“啊!放開我!你們是誰!放開我啊……”喬安安大聲叫嚷,手腳拚命掙扎着。

不過一個弱質女子又怎敵得過三個男人的力量呢,只是半分鐘的功夫,喬安安就已經被他們粗魯地抱進了車裡。

“放開我……放開我!”喬安安手舞足蹈狀,扯破喉嚨大喊。

“猴哥,這麼讓她大聲嚷嚷不行啊,得拿東西塞着她嘴巴啊。”一個肥壯的男人冷肅地提出建議。

此時,那個坐在駕駛座上的瘦削男子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回眸瞅了瞅用麻包袋套着頭的喬安安,隨即從座椅旁拿起了一條髒兮兮的毛巾遞過去。

將麻包袋拿開,肥壯男人咧嘴陰笑,低頭瞅了瞅那一條毛巾就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妹妹,對不起啊。委屈你一下了。”

話落,寬厚大手用力掐上了她的下巴,嘴巴剛被撬開,毛巾就被利索地塞到了她的口裡。

“唔……嗯……嗯嗯……”喬安安驚恐瞪眼,閃着光芒的淚珠早已不可控制地往下流。

“哭哭哭!再哭一會讓你變啞巴!”瘦削男人忍不住冷厲謾罵,那犀利如刀的眼睛直勾勾地瞪了一眼喬安安,隨即回過頭看向前方。

引擎啟動,車子疾馳而飛,沒一會就消失在了那一條幽靜的街道上。

此時,阮靜安正一臉幽怨地癱坐在沙發前,恨恨地瞪着喬中山一言不發。

良久,正欲張嘴說話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

喬中山微微一怔,伸手想要幫她拿手機,阮靜安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機拿了過去。

憤懣的目光掠過喬中山,阮靜安看着那一個陌生的號碼,遲疑了一下,果斷直接掛了。

“天天就是這些詐騙電話!”阮靜安沒好氣地低聲罵了一句,正要將手機放回桌面上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依然是那一個陌生號碼。

“接一下也不會死!”喬中山沒好氣地扭頭白她一眼,幽幽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