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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伯然饒有興緻地聽着喬中山在陳述喬氏遭遇經濟危機後的困頓,薄唇微微一勾,居然揚起了盎然笑意,全然不顧喬中山與阮靜安在談及此事時是如何的愁眉苦臉。

“公司有難,去求助無非就是遇到兩種人,一種就是避如蛇蠍的,一種就是想方設法給我賣計劃的,真心要幫的人那可是貴如珍寶了。”喬中山談及喬氏頗有感觸,眉毛已顯稀疏的他字愁容的襯托下更顯得滄桑了。

白伯然幽幽一笑,漫不經心地聽完了他的話後,只是雲淡風輕地說了幾個字:“協議書在此了,要麼合并,要麼等清盤。”

說完,白伯然連回應機會都不給喬中山,餘光瞥了一眼一臉不屑的阮靜安,嘴角一抿,倏地起身離開。

落地玻璃窗前,白伯然神色自若,嘴裡叼着一根古巴雪茄,獨特的煙草味在空中四溢。

此時,秘書米高來到他的身邊,清了清嗓子後神色嚴肅地詢問:“白總,你當真要與喬氏合并?此事不容小覷,如果……”

話音未落,白伯然吐了一口煙霧,不疾不徐地轉過頭凝視着米高,胸有成竹地表示:“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不試試怎麼知道?”

在米高聽來,白伯然的話無疑是讓他深感不安。

在他看來,白伯然的言行讓他覺得好像是在悠然地玩過家家,即便玩得不開心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你真的要為了那個叫宋小羽的女人跟喬氏合并?”米高其實還十分疑惑白伯然的用意,忍不住多嘴詢問了一句。

一聽這話,白伯然薄唇一勾,笑意多了幾分邪魅,倏地轉過身子疾步走到辦公桌前,將雪茄往煙灰缸里摁了摁,回眸看着米高幽幽地說道:“米高,你覺得我……像是為了一個女人就願意冒風險的人嗎?”

停頓一下,白伯然優雅落座,修長的手指稍稍整理了一下襯衣領,聲音清冷而幽謐:“主要目的是陸錦涼。”

米高尷尬地扯了扯笑意,輕微點頭後就一本正經地給出建議:“白總,陸錦涼這個人,你還是要多加謹慎。外界雖然瘋傳說他不近女色,不過……最近他與宋小羽關係密切,這很讓人懷疑。沒準這都是他的一個套路。”

“我不管他什麼套路,總之,我自有我的辦法對付他。”話落,白伯然眼尾挑起,眼底閃過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頓了頓,白伯然犀利的眼眸盯着米高一字一頓地詢問:“小洲村的地怎麼樣了?”

米高略有尷尬地扯着唇角,聲音稍有發顫,惶恐地看着白伯然回答:“白總,那個……小黃過去談,但是……被人……”

米高不好意思直言,眼神開始閃躲看向一邊。

“快說!”白伯然耐性不足,最討厭就是被然吊胃口,冷眸一瞪,擲地有聲地催促:“具體情況給我說說。”

“他…………被人潑糞了。還有,那個德高望重的老太太還說賣地可以,但是……要等她的重孫結婚生了孩子才可以。”

一聽這話,白伯然劍眉一皺,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比他想象中要棘手的問題。

靜默一瞬,白伯然沉思了下後神色冷肅地給出指令:“這件事不用小黃跟了,你帶上兩個人一起去談。”

聞言,米高怔住了。

小洲村那塊地,多少開放商虎視眈眈,前後持續了大半年時間,大部分的地產開放商最後都因為搞不定那個老太太而忍痛割捨。

白氏企業與之交涉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了,結果屢次碰壁,這次居然還被潑糞,可謂是備受羞辱。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白伯然目光凌厲地盯着米高,鏗鏘有力的口吻更是給了米高非一般的壓力。

米高難為情地扯着一絲苦笑,低聲應了一個“好”字就耷拉着腦袋匆促離開。

“錦涼,一會到了那邊,你可要顧着我啊,不能讓那個男人有機可乘,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打發他走。”

小街道上,打扮艷麗的董珊珊再次叮嚀陸錦涼,唯恐一會在相親飯局上出了差錯。

陸錦涼雖然願意陪伴她去做擋箭牌,不過內心裡卻是一萬個不樂意,畢竟心裡還在惦記着兩天不露面的宋小羽。

“好,我知道了。”陸錦涼聲音低沉,心不在焉地應答。

去到一個裝潢華麗的餐廳,陸錦涼駐足抬眼看了看招牌,正欲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結果被董珊珊一把拉拽着進入了餐廳。

靠窗的一個角落裡,一個打着髮蠟的臉龐圓潤的男人正眼含笑意地看向他們。

陸錦涼麵無表情地瞥他一眼,硬生生地被董珊珊拉着走到了那個男人的眼前。

“您好,是羅伯斯嗎?”董珊珊簡單直接,連禮貌性的一個“請問”用詞都省掉了,儘管臉上有笑意,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陸錦涼看了都覺得掃興。

看到董珊珊如此光鮮亮麗,那男人格外的熱情,立馬就起身迎上去想要為她拉開椅子以彰顯紳士風度,可機會被陸錦涼給搶了。

“來,坐。”陸錦涼抿着一絲微笑,小心翼翼地將椅子給拉好,看着董珊珊優雅落座後他才放心坐下。

剛一落座,在董珊珊環視四周環境的時候,羅伯斯就開始了口若懸河。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段子雞湯文等悉數闡述,董珊珊一直保持着禮貌性的笑意,可內心裡卻早已巴不得立馬離開。

然而,這個羅伯斯是她父親好友的兒子,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現已接管家族企業,揚言要將其發展為世界一百強企業。

想到羅伯斯的這一些浮誇作風,董珊珊怎麼也提不起好感。

應酬式的相親,自然讓人感到沉悶。

沒一會,董珊珊就眉頭輕皺,實在沒有耐性聽羅伯斯滔滔不絕地說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倏地站立起來,沖他一笑,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她身邊的陸錦涼拉扯了她一把。

“哎,你別拉着我。”董珊珊着實是沒有那個閑工夫聽着一個所謂的海歸派男人瞎扯淡,閃過一絲鄙夷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表態:“羅伯斯先生,我想我們不是太適合。”

撂下這話就想要轉身離開,結果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羅伯斯猛然起身,也不顧董珊珊的身邊還有陸錦涼這一個高個子男人,一把就將董珊珊給拉到他懷裡,那股摟抱的勁兒可把董珊珊給嚇壞了。

一看此狀,陸錦涼沒有任何的思考,下意識地就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啪!”

一聲巨響,餐廳內不少顧客都紛紛投來了八卦的目光,就在顧客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宋小羽出現了。

然而,當她看到陸錦涼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他緊緊對摟着董珊珊,而董珊珊臉上洋溢着喜悅。

朱唇微啟,心緒澎湃,宋小羽一抿唇,果斷轉身。

就在轉身的那一瞬,眼尖的陸錦涼正好看到了她。

心裡咯噔一聲,陸錦涼頓時覺得這一下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似的,內心居然莫名地有了負罪感。

猛然推開董珊珊,陸錦涼滿臉歉意地對董珊珊沉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倏地轉身。

還在懵圈中的董珊珊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陸錦涼大步走向門口,直至消失於她的視線內。

當她回過神來,瞥了羅伯斯一眼就果斷奔跑出去。

然而,當她走出門口,看見不遠處的那一對手拉手糾纏着的身影,內心好像被人用利劍刺傷了一般。

秀眉一皺,內心的嫉妒之火開始熊熊燃燒,董珊珊雙手緊握成拳,咬着牙齒狠狠地瞪着昏暗夜色中的那一張清麗臉龐。

宋小羽,既然你要與我爭搶男人,那我就一定會讓你後悔。

“為什麼這兩天一直不接聽我的電話?你忘了你的職責嗎?”陸錦涼麵色陰沉,聲色俱厲地質問。

宋小羽低頭盯着被他鉗制的手,唇角一勾,笑意冷然地說道:“工作這麼久,你不允許我請假兩天嗎?哦……我只是忘記給你說了而已。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聽着宋小羽那敷衍的回答,本來還打算好好跟她溝通的陸錦涼頓時就按耐不住了。

犀利的黑眸驀然一瞪,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冰一般的嗓音撞進她的心,讓宋小羽莫名地又有些心軟了。

然而,當她的眸光迎上那一張陰沉的冰山臉,卻又怎麼都做不到以柔軟的方式去與他交流。

沒好氣地別開臉,宋小羽小聲乾咳一下,沙啞的嗓子引起陸錦涼的注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陸錦涼冷聲命令:“嗓子都這樣了,你還要跟我狡辯?”

“狡辯”一詞,令宋小羽一聽就忍不住冷笑。

眼尾輕挑,聳聳肩就一本正經地回答:“陸總,明天我上班好好伺候你總行了吧,你今晚上就放過我吧,我身子都不舒服還怎麼伺候你啊?”

一聽這話,陸錦涼二話不說,一把拉起她的手就急匆匆地奔向不遠處的一家藥店。

“嗓子嘶啞,吃什麼?”

一進門,陸錦涼步伐都還沒停止,就焦急詢問,那犀利的眼眸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芒,讓宋小羽都忍不住凝眸看着他。

真是奇怪的一個人啊,平時對我冷冰冰,對我各種刁難嘲諷,現在我不就是嗓子嘶啞嗎,至於這麼緊張嗎………

不過,這些想法冒出後,宋小羽情不自禁地輕嘆一聲,又在想這一切會否是她多心。

算了,他是誰啊,陸錦涼啊,當初拿把柄要挾你作丫鬟的人不就是他嗎,讓你工作糟心的人不也是他嗎,人家不就是為了報復你偷拍這事兒嗎,你怎麼還能想到人家可能是對你有意思呢……

越想越是心煩意亂,宋小羽眉頭都不自覺地輕皺了起來。

拿過藥品,陸錦涼回眸看她,見她正皺着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忍不住嘲弄了一句:“幹嘛?給你買葯,你擔心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