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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打簾走出,與太后同時一嘆。

“皇帝可死心了?哀家可是儘力了。這兩人既然都無意,便莫再強求了。”

太后給皇帝倒了杯茶。

“李純心裡有疙瘩,哀家一直覺得他不適合。這事就此作罷吧。”

“朕知道了。”

“錦溪那孩子說話直,皇上別怪她。”

“她張口閉口都站在李純的角度,朕如何怪她?她雖狡猾,可心裡在意李純,人也不貪,是好的。還是朕明智,當日唯恐給李純塞錯了人。眼下看來,倒是錯打錯着了。”

“誰算計了誰還不一定呢!那兩人感情那麼好,可別是皇上被算計了吧?”太后取笑了起來。

“”皇帝一聲輕哼,反正他不信自己是被算計的。

眼下,見李純和程紫玉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不要,皇帝雖可惜,卻也矛盾地有絲安心。

其實,剛剛也是他順道對程紫玉的試探。

太子上了將軍府好幾趟了,他如何不知?

李純他放心,但程紫玉那裡,未免太能耐了。

尤其發現程紫玉能同時與太子和老五都交好,皇帝怎會放心?區區一個女子,呼風喚雨不可怕,但若同時懷有野心,那才叫人恐懼。

總算,還好。

皇帝對結果還算滿意。

只要她意不在高位,如何折騰都隨意。

如此這般,他才能放心將更大的權利下放到李純手上啊!否則這麼大的權,想干點什麼不行!他怕真得夜夜不敢寐了。

從太后那兒出來後,程紫玉便去儲秀宮探望了田貴人。

程紫玉心裡有些不踏實。

前世田貴人懷孕的時間和今生差不多。但她懷胎九月都順風順水,最後生了個大胖兒子,一舉晉陞婉儀。聖寵不斷,風光無限。

今生,她依舊很得聖寵,依舊胎像穩固,怎麼孩子就保不住了呢?

是后妃的暗算嗎?

可眼下這種局勢下,還有誰會在乎多一個少一個小皇子?就連皇后也看不上吧?更不提皇后還在“抱恙”。

且在上次慈寧宮宴席後,後宮裡更是明松暗緊,幾個刺頭高妃都栽了,還有誰有實力有膽量輕易動手?

程紫玉想不明白。

這胎已經三個多月了。上次御醫當眾報喜,表示胎像穩固的。

這個改變有些奇怪。

雖說前世今生,因為自己和朱常安的緣故,許多事都改變了,可那些事都事關大局,與田貴人之流有什麼關係?她先前身份不過是一個商戶家的旁親,家世不顯,誰能利用她?也得利用得上啊!入宮後,她也算是個本分的,是得罪了誰?

程紫玉對田貴人很有好感。

一是同為江南而來,說話還挺投機。

另外,上次對貴妃出手時,田貴人和石貴人兩個是最先站出來力挺並幫着力證如意撒謊的,雖只小小出手,可程紫玉記在心上了。

所以程紫玉帶了不少東西來探望。

她本想多問幾句,若能幫忙便出個手,可田貴人心情不好,一提就抹淚,壓根無心回她。

程紫玉只能安慰了幾句,便退了出來。

要說這儲秀宮是新裝的,環境好不說,闔宮還就只田貴人一個主子,既不用被高位妃嬪壓着,皇上又看重,給派了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來守着,怎麼就出門散了個步,孩子說沒就沒了?

回府後,她與李純也提了這事。

“嗯,皇上讓查了!後來好像是說前一天打雷,田貴人驚到了,晚上魘了好幾次。第二天早上醒來腹中便不太舒服,午後出門又滑了一下摔倒了,孩子便沒了。”

“就這樣?”

“就這樣!”

“吃食都查了嗎?沒有查到誰對她下手,她與誰交惡或是往來密切嗎?”

“都查了,沒有問題。”

“這樣啊”

程紫玉躺去了床上。

剛閉上眼,她便想起了慈寧宮辦宴的那日,田貴人被把出喜脈,又晉陞一級後,笑不達眼底,略帶敷衍。後來她一人獨處時,表情更是有些複雜的落寞。當時程紫玉便覺得奇怪了。

懷上龍嗣,天大的好事,不是嗎?

前世的她確認喜脈後,可是樂開了花的。

此刻這麼一想,難道她當時就知孩子保不住了?有人在威脅她嗎?可她有沒有孩子,壓根就損害不到任何人的利益啊!

腦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轉瞬即逝,壓根沒能抓住便叫李純打斷了。

他伸手撫在她小腹。

“你若有孕了,我是一定不允許你出門的。工坊也不能去。你只能乖乖在家裡待着。”

“懷胎十月,你想悶死我嗎?”再加上兩個月的月子,豈不是一年不能動彈?再一想到“十個八個”之說,她後背莫名一涼。

“懷孕太危險了。能不出門還是不要出門。”

“既然危險,還是少生兩個吧。”

“你休想!”

李純咧嘴笑:“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想想辦法,養養我的胃口,讓我食髓知味,熬不住那十個月的等待”他奸笑挺身,由着她又踢又打

最近,程紫玉的煩惱也一個接着一個來了。

先是何氏終於抵達了荊溪。

何老夫人病了,原因是在船上嚇到了。

何氏在信中沒有多言,但蔣雨萱報平安的信里,還是將來龍去脈給程紫玉說了一遍。

原來她們的船在南行途中的某一晚,碰上了水匪。

蔣雨萱慶幸她們坐的是官船,說一幫黑衣水匪揮刀上船就要搶,後來被官兵嚇住便退了,否則必定損失不小

程紫玉直撓頭。水匪?她有過耳聞,卻從沒碰上過這類人,所以並不了解。

“大周的水匪很猖獗嗎?”她問李純。

“總會有的。就和土匪一樣,每朝每代,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民不聊生時,或多或少會有。水匪比山匪要更難抓難剿。

山匪有固定駐紮地和活動範圍,不像水匪,往日里裝成沙船貨船,往碼頭或是航線中一隱,防不勝防。既可以隨時換地方,也可以尾隨目標和四處逃竄,因而抓捕的難度不小。一直在抓,一直也抓不盡。

但近年大周風調雨順,賦稅也不重,水匪之患並不嚴重,主要也就是幾路老頑固勢力。朝廷招安也不順從,但好在他們近年實力大損,也不敢搶官船,已是日薄西山之勢了。”

“嗯,那我娘她們運氣還不錯。”虧得坐的是官船啊

程紫玉天天盼着,好不容易得到了何老夫人病癒的消息,那邊何氏卻又來了信。

說是回府後才發現,溫柔那丫頭咳疾很嚴重。三月的時候風寒未愈便開始忙着紫羿軒的出貨,導致那咳嗽反反覆復,一直不見好。

何氏回去後嚇一跳,說溫柔都瘦成了皮包骨,發著低燒,咳得連肺都要出來了。

何氏心疼,埋怨她不愛惜身體,可那丫頭卻表示一直有在吃藥。紫羿軒沒她不行眼下,何氏已經勒令溫柔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