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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享福真的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所以,當天夜裡,所有小王爺們都慘了,其實也沒有安排他們做很難的事情,就是讓他們自己給自己燒點熱水洗澡而已。

“掌門師父,他們好笨啊!連打火石都不會用,我教會他們打火了,可他們又不會燒火,弄的滿屋子煙,把自己搞的像個大花貓不說,還把院子里的其它人熏的沒法在屋子裡待了。”武媚娘從後院跑到前廳,向孫享福告狀道。

還別說,從生下來就沒幹過這種事情,甚至是見都沒有見過這種事情的小王爺們,領到這個任務的第一條件反射是,‘要熱水,何不讓僕役端上來?’。這簡直跟晉惠帝說的,‘百姓無栗米充飢,何不食肉糜?’有異曲同工之妙。

“媚娘閉嘴,他們都是親王之尊,不可出言貶低。”吃過飯,在客廳中與孫享福繼續聊工作的武士彠,這幾年可都是過的提心弔膽的,當然不許女兒得罪這麼多王爺了。

孫享福則是笑了笑道,“無妨,大唐的王爺,如果都是像他們這樣百無一用的米蟲,百姓如何會尊重他們?如何會尊重皇室?”

說罷,孫享福又轉頭看向武媚娘道,“媚娘,你去告訴他們,如果不會,可以去請教村裡的孩子,但任何事情,不可假手他人,否則,皮鞭伺候。”

聞言,存心想要看他們笑話的武媚娘便點頭稱是,再度向後院火房跑去。

前廳之中,孫享福繼續將海外探索投資公司的一條條項目業務,跟武士彠掰開了談,後院火房,大花貓一般的李泰,雙眼摸着淚,繼續在吹火,此刻,他竟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李承乾從善陽回來之後,父皇和母后會越發喜歡他的原因了,因為李承乾好像什麼都會的樣子,而自己,連生火燒水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好。

有同樣感悟的還有李恪,他在耐心的摸索方法,倒不會像李佑,李愔一樣,嘴裡一直在罵罵咧咧,想要撂挑子不幹,這兩人,也是受了他的勸解,才繼續留在這裡生火的。

至於李元景,李元昌之輩,則是早就放棄治療了,各自丟了吹火的竹筒,跑到了院子外面去躲煙,而且,已經決定,大不了今天不洗澡,反正這生火燒水的事情,他們是幹不了的了。

農曆二月初,其實已經是陽曆的三月份了,這個時節,洞庭湖區的青蛙早已出洞,蓮藕也開始出沾,各種被春水充滿的池塘和小河裡,泥鰍黃鱔,也開始活躍,武媚娘找到院子外面,才看到灰頭土臉的諸王,在她嬉笑着通傳孫享福的話的時候,正好有一隊半大小子,趁着黃昏時分,去村外的河裡下魚籠子。

便追了上去,對那些村裡的半大小子們道,“幾位大哥哥慢些走,有個比下魚籠子更賺錢的事情,你們做不做?”

很快,這些小夥子們,都知道了武媚娘的意思,對於能教王爺做一些農村人都會做的簡單的事情,那些村裡的小夥子子,自然是樂意的,至於武媚娘所說的,教人,一定要收報酬的事情,雖然他們覺得有些不妥,但誰叫武媚娘說這是負責管理那些王爺的孫少師的命令呢!

這些幫朝廷築垸田的農夫家庭,其實都不富裕,尤其是這些被最先安置住在垸田區的家庭,都是家裡孩子多,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人家,被武媚娘三兩句的一誘惑,他們自然是答應了。

不過,他得先把魚籠子下到河裡再說,自從長江水路轉運公司開始運轉了之後,哪怕是像這種沒有城池的小碼頭,每天都會有一兩個收魚貨的販子撐船過來收魚貨,類似於孫享福當初在關中製作的比較先進的魚籠子,也早早的傳到了這邊,倒是能讓這些小孩子們,每天掙點小錢,幫補家用。

“武媚娘,你不是說,叫他們過來教我們的嗎?怎麼讓他們走了。”年輕稍大些的荊王李元景,朝去而復返的武媚娘喊道。

“我何時說過要讓他們過來教你們?我掌門師父只是說,你們想要學習,可以去請教他們,我剛才只是告訴他們,如果你們去請教的話,請他們同意幫忙教你們,那怕只是教你們一些生火燒水的小事,他們也算作你們的師長,得你們自己去請教,此前你們應該學過尊重師長的道理吧!”

“就這,還師長······”

李元景等王爺聞言,怒不可遏的開罵道。

這時,卻見實在是受不了屋中煙霧,捂着嘴跑出來的李泰道,“荊王叔,燒水要緊,學不會,以後咱們只怕天天都得這麼熏。”

聞言,李元景愣住了,恨恨的一甩袖子不再出聲。

武媚娘見狀又道,“村裡的孩子,一天到晚都要忙活自己的事情,抽時間出來教你們,就會耽誤他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們需得給出一定酬勞,就算作謝師禮吧!”

“謝師禮?這些田舍兒,還敢問本王要謝師禮······”

“荊王叔勿怒,這位武家小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人家憑什麼白白來教咱們做這些事情?”

這次出言的,不是李泰,而是李恪,看來,他也領悟到了一些道理,甚至比李泰領悟的更深,畢竟,在年齡上,他比李泰還要大一歲,在諸位王爺中,只比荊王李元景小几個月。

他覺得,作為一個皇子,不應該對百姓予取予求,讓百姓無償的奉獻給自己,連父皇李世民收了百姓的禮物,不都是想着怎麼還禮嗎?自己這些人,怎麼能讓百姓白白的勞動呢!

不過,這個道理,在李元景,李元昌這些人眼裡,是說不通的,他們從小便以為,天下的百姓,都是應該為他們皇室無條件服務的,只是現在李恪也算是跟他們在同一陣線,他們不好出言反駁。

另外,雖然李恪喊他們一聲王叔,可實際地位,卻比他們這些人高的多。畢竟,人家是當今皇帝的兒子,母親還是貴妃,而他們,只是退位了的太上皇的兒子,母親大多只是嬪妃,婕妤,甚至只是才人,美人的身份,即便是今後就藩了,人家最少也是一道總管都督,或者州牧,他們,則最多是個偏遠地區的州刺史級別而已,也有點不敢反駁的成份在裡面。

倒是李泰的心思多,看到李恪跑出來說了一句話,就把眾人說的閉口不言,表示服從了,頓時便覺得自己的領袖地位受到了威脅,作為嫡皇子的他,才是諸王中身份最高的,怎麼能讓別人做這一群人的領袖呢!

於是便出言道,“既然如此,大家便聽我安排,去隨行物品裡面,找些東西出來,當作謝師的禮物,今後,指不定還有很多東西都要仰仗他們教學呢!”

想到以後的日子,大家也只好繼續閉口不言,紛紛去房間內,尋找隨身帶來的物品,倒是讓李泰找到了一種領袖眾人的感覺,有些得意的看了看李恪,然後自己也回屋找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