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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時時的靈魂幾乎要完全消失，她開始意識到，她的時間沒有了。

她在人間的時長，已經沒有了。

也好，她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她怎麼就那麼遺憾呢？

政霆……

政霆……對不起，沒能赴你十年之約。

對不起……我要走了。

漸漸地，少女的靈魂完全消失不見。

“姐——”封空空仰天大哭，哭聲一陣強過一陣，凄凄慘慘，無盡悲涼。

就在這時，天空又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越下越大，很快將地面上的橫屍淹沒。

“哇哇哇……”梵無青懷中的女嬰，哭鬧得厲害。

梵無青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擋在女嬰身上遮雨，輕輕地晃了晃，低聲道：“甜心，你媽媽的意志，你繼承了嗎？”

樂思蜀抹了一把額上的雨水，紅着眼睛說：“大師兄，時時真的走了嗎？”

梵無青點頭，沒有接話。

後苼愣愣地看着封時時消失的方向，他仍然無法接受，那個正義凜然又貪財如命的小女生，就這樣死了。

……

橋洞酒吧。

岸無愣愣地跪在地上，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女，看着她沒有起伏的心口，看着她越漸蒼白的小圓臉……

沒有了，時時的生氣。

身為驅魔師，他如何看不出來，時時的靈魂已經破滅，時時死了。

“時時……”岸無沙啞地開口，“你怎麼能死……”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那個經常占他便宜的小丫頭，就這樣離開了他的世界。

此時此刻，他也才意識到一點，原來時時的陽壽根本活不過五年，偏偏她把這五年的陽壽全都渡給了他。

如果不是把五年陽壽給了他，她也不會死得那麼突然。

“時時……我把命還給你，你活過來，好嗎？”

岸無爬到床邊，趴在少女的身旁，垂眸看向少女安詳的容顏。

然而，她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

市中心地帶，地面忽然發出隆隆的聲響，地面在顫抖。

封空空倏地從悲痛中走出來，抬頭看向那四個沒有消失的黑洞。

久毀死了，姐用她的靈魂封印了即將取代久毀靈魂的祖師爺靈魂，而黑洞卻沒有消失。

這就只能說明一點——久毀的身體里還吞噬了更厲害的靈魂，而這個靈魂正在逐漸清醒。

這場戰爭，恐怕還要再打下去，哪怕他也像姐一樣魂飛魄散。

封空空站起身來，時空斬和封鬼杖自動懸浮在他面前，隨着他的腳步而緩慢移動。

就在這時，久毀那具蒼老猙獰的身體動了，一雙沒有焦距的黑眸倏地籠上了一層嗜血的寒意。

封空空停下腳步，抬起手，時空斬自覺地飛到他的掌心。

時空斬透明的杖身泛着若隱若現的紅色的血絲，幽光時強時弱，武魂已經完全覺醒。

封空空低頭看了眼時空斬，低聲說：“我現在沒有那麼多力量了，你借我一點。”聲音充滿了疲憊。

時空斬倏地飛到半空中，杖身散發出強烈的幽光，眨眼工夫，飛到了封空空的面前，附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