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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東風徹底變了臉色。

他手中黑色牛角般的武器也是一件傳說中的法器。

這件法器其實並非用角製成,而是用牙製成。

這件法器叫做惡魔牙。

它的唯一功用,便是可以讓修行者將它當成自身經絡的一部分,可以在尋常的修行過程里,不斷的將一些真元注入其中,保存起來,然後在合適的時候,一次性將它保存的真元激發出來。

任何一名修行者一剎那調用的真元都有極限,即便是林意和夏巴螢、白月露在達爾般城地宮裡遇到的齊眉,他的經脈也只無法承受他體內所有真元的爆發。

像他那樣得了不朽神元和修鍊了數十年的萬化劍元的怪物,最多也只能承受自己體內半數的真元的瞬間噴發。

惡魔牙這樣的法器,就相當於能夠大大提升修行者激發真元的上限。

這種法器,在修行者的世界裡極為罕見。

這也是他聽說林意不在此處後,便想行險殺死夏巴螢的信心來源。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夏巴螢手中的這根黑色鐵鞭朝着他擊出,在他的感知里,他所在的這方天地里,上方的夜空就好像直接崩塌了下來。

天空里的夜色,就好像被這根鐵鞭直接扯下來一塊,夜空之中的黑色都似乎淡去,濃縮在這根鐵鞭之中。

他和夏巴螢之間的空間里,發出了無數奇異的轟鳴聲和碎裂聲。

他手中的惡魔牙在劇烈的震顫着,他許多年積累下來的真元,正像洪流一般從角尖噴涌而出,然而詭異的是,那些原本被他的氣息震裂,往上飛出的營帳的碎片,卻是反而因為夏巴螢的出手,而被莫名的力量卷吸,反而又倒飛下來。

在兩股磅礴的力量的撕扯之中,這些營帳的碎片竟然懸浮在空中,就像是凍結在黑色的琉璃之中,然而在下一剎那,這些懸浮的物事,又開始碎裂。

余東風的身體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在他的感知里,在他和夏巴螢所在的這方空間里,同一時間碎裂的,是無數天地元氣的流動法則,原本在他的真元引聚之下,將會化為可怕威能的法則,似乎瞬間就不再存在。

他的真元,無法再引起天地元氣的共鳴。

轟的一聲巨響。

他身前的所有元氣力量被這一鞭盡數擊碎。

地上的泥土炸裂,煙塵大作,余東風的身體倒飛十餘丈。

待得煙塵漸漸散去,余東風的身體還在震蕩不已。

他很勉強的站穩,蒼白的臉上全部都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他的嘴角兩側,有血水不斷的滴落。

他的手中還緊緊的握着那隻惡魔牙,只是他的握着這件法器的手都已經被勁氣割出了無數道傷口,其中有些傷口可見白骨。

夏巴螢輕輕的咳嗽起來。

她抬起了左手,將一物塞入了口中,然後直接吞吃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她所受的只是輕傷,最多便是真元有所損耗,而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余東風和頗超絕以及另外一名供奉,都知道了她所吞的並非是傷葯。

她的體內的真元又迅速的充盈起來。

余東風苦笑起來。

他知道哪怕夏巴螢再給他出手的機會,他也不可能取得勝利。

他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制着自己體內震蕩的氣機,道:“我認輸。”

“什麼法器?”

夏巴螢看着他手上的惡魔牙,問道。

“惡魔牙。”余東風垂首,看着染滿了自己鮮血的法器,道:“前朝東煙閣的傳承法器。”

夏巴螢輕咦了一聲,似乎聽說過,然後她抬了抬手上的那根黑色鐵鞭,道:“這是打神鞭,傳說中大周王朝國師的法器。我之所以敢和你定那樣的賭約,是因為這件法器可以破壞任何神念境修行者的真元對於天地元氣的感召。因為你是神念境修行者,所以你必敗無疑。”

“好強大的法器。”

余東風嘆息了一聲,卻是忍不住問道:“施展起來,便無任何限制?”

頗超絕和另外那名供奉此時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

此時的修行者世界,神念境幾乎已經是最巔峰的戰力,只有魔宗和南朝極少數的修行者突破了神念境。若是這件法器使用起來毫無限制,那夏巴螢豈非是神念之中無敵?

“只是每次出手,要想激發它的這種威能,便需要消耗大量的真元,即便我也是神念境的修行者,每次動用也是十分吃力,接近極限。”

夏巴螢淡淡的說道,“尋常的神念境修行者,恐怕積蓄了很久的真元,也只能用個一次兩次,在這種靈荒的時代,這種法器對於他們而言,恐怕還不如你手中的惡魔牙。想必魔宗或是他的那些部眾也是因為清晰的知道這點,這件法器才沒有第一時間送到魔宗的手中。”

余東風的嘴角再次流露出一絲難言的苦意。

尋常的神念境修行者,聽她的意思,自然不包括她。

“我剛剛吃的這種靈藥,叫做天心菩提。”

夏巴螢緩緩抬起頭,她的眉頭深深的蹙起,她看向吐谷渾軍隊紮營的方位,“這是阿柴諄獨有,先前我們和他做交易,我獲得了不少,這種靈藥能夠迅速補充一部分真元,只要有天心菩提,這打神鞭即便是在這靈荒年代,對我依舊有用。”

頗超絕和另外一名供奉互望了一眼,他們都聽得出厲害,只是不知道此時夏巴螢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這種東西只要擁有一定數量,在這靈荒年代,便可以讓很多修行者為之瘋狂。我原本以為,這便是阿柴諄所有野心的源泉。”夏巴螢面色越發的寒冷起來,“但我此時想來,他所倚仗的,恐怕並非如此。”

頗超絕更加一頭霧水。

他忍不住想要開口說話,但在他開口之前,夏巴螢說卻已經說道:“你今夜過來,自然是想連林意一塊見了,只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林意今夜不在這裡。而在你來之前,阿柴諄便傳話過來,說你已經和魔宗的部眾聯手,你的夏爾康城中,已經有諸多的魔宗部眾。而他還向我提供了一名重要的魔宗部眾的行跡,所以林意便去了。”

“這….!”

聽着她的這句話,余東風和頗超絕以及另外那名供奉頓時變了臉色。

“所以他所謂的線索,應該就是個陷阱。”夏巴螢說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