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幼兒園中班，曦曦享受了一次明星一般的待遇，小夥伴們紛紛地圍了過來，就連楊珞琪，都用她欣羨的小眼神看着曦曦，後邊跟着扎着兩個衝天辮的王希芸和看熱鬧的小鈴鐺。

“曦曦，你的媽媽居然是唱歌的明星！”陳詩云嚷嚷道。

蘭馨得意地說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們一起吃飯，曦曦的媽媽超級好的。”

“那曦曦不講義氣，都不告訴我聽！”陳詩云不開心地說道。

陳詩云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的這個“講義氣”的詞，開始濫用起來。

曦曦被小夥伴七嘴八舌的話轟炸着，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她有些小焦急地說道：“陳詩云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粑粑和麻麻說，我不能說。”

“我沒有生氣啊！”陳詩云也是粗神經，轉頭又忘記了剛才自己為啥不開心，大大咧咧地說道。

“曦曦，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嗎？”南昭宇擔心地小聲問道。

這個小男生現在變得靦腆許多，比起以前還要內向，也是更加心思敏感，不過，倒也是懂事了一些。因為他爸爸還處在康復期，生活上需要媽媽的照顧，這樣一來，媽媽對他的照顧就少了，南昭宇需要懂得照顧自己、關心爸爸。

“當然是好朋友呀！”曦曦用力地點了點頭，甜甜地笑道。

……

傍晚，曦曦放學了，跟小夥伴們玩了一天，小姑娘開開心心地跑出教室，看到了在人群里的爸爸，便高興地叫了一聲，一隻手擺着，一隻手虛抬，以便能撐住滑落下來的小書包的肩帶，然後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她都顧不上將書包背好，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到爸爸的懷裡。

楊軼剛才正在跟幾個家長說話，她們是墨菲的粉絲，當然在孩子面前激動的情緒還是保持著剋制，只是在詢問楊軼能不能買到一些墨菲的簽名專輯。

“這樣吧，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帶過來給你們。”楊軼微笑着跟對方點了點頭。

“好，那太謝謝你，木子昂了！哎，孩子可真可愛……”幾個粉絲家長心滿意足地離開，走之前還不忘誇獎了曦曦一番。

楊軼這時候，才有空給懷裡的女兒整理一下發箍、頭髮，他柔聲說道：“怎麼今天這麼開心啊？是不是在幼兒園又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

曦曦用力地搖了搖頭，她緊緊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小腦袋蹭着爸爸的肩膀，甜甜膩膩地說道：“不是啦，粑粑，我想你了！”

這時候，路過的陳詩云和南昭宇都向楊軼打招呼，楊軼也忙着回應。

“粑粑，你有沒有想我嘛？”曦曦伸手將爸爸的臉蛋轉過來，嘟着小嘴巴說道。

這粘糊勁兒，還真是讓人喜歡！

楊軼原本陰沉了一天的情緒彷彿被小姑娘呼出來的仙氣吹散了一樣，他臉上露出了陽光的笑容，說道：“當然，爸爸也很想曦曦！”

小姑娘這會兒才心滿意足地咯咯笑了。

不過，除了幼兒園，在路上，曦曦忽然皺起小鼻子，在爸爸的身上嗅了嗅，跟狗狗一樣。

楊軼心裡一咯噔，他假裝平靜地問道：“怎麼？難道爸爸的身上很臭嗎？”

沒道理啊！

處理完手尾之後，楊軼還特地偽裝了一下，用一張假身份證在快捷酒店，徹底地洗了幾遍澡，以便將身上那些刺鼻的氣味、晦氣給洗掉。

曦曦眼神有些困惑，她看着爸爸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

“什麼意思？”楊軼打開車門，將曦曦安置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帶。

“我也不知道啦，粑粑臭臭的，但也不臭，我也不知道……”曦曦迷糊地說道。

“那就是不臭！”楊軼笑着揉了揉曦曦的腦袋，溫和地說道。

他都已經徹底清理過了，以他的嗅覺，根本感覺不到臭味，也不知道曦曦是從哪裡聞得到臭味，難道是直覺這麼靈活，隔着時空聞到的？

楊軼啟動車之後，好一會兒，曦曦才嘟着小嘴說道：“粑粑，你有沒有喝酒？”

“沒有啊！爸爸答應過你之後，就幾乎沒喝過酒。”楊軼笑着說道。

“那好吧，粑粑也是乖孩子！”曦曦終於丟下了剛才的困惑，想不通就不想了，她在後面露出了小天使一般可愛的笑容。

其實，楊軼的內心深處波瀾很大，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樣淡定，曦曦那純真的眼眸，好像能看破一切一樣，給他強烈的壓力，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也彷彿是一面鏡子，照出了楊軼的罪惡。

以後，還是要做一個好人……楊軼不想再受到女兒直逼心靈的“拷問”了。

“咳咳，曦曦，你的外公要來哦！”楊軼轉移了話題，微微一笑，說道。

“Grandpa？”曦曦驚喜地叫了起來，“Grandpa來了？”

“以後在國內，盡量要說中文，叫外公！”楊軼糾正了一下曦曦，然後說道，“你的外公不是來了，他是要來，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不過不知道是明天，還是後天會到。”

“Grandpa……”曦曦想起爸爸的話，連忙改口，興高采烈地說道，“外公來看曦曦，上次，上次我跟外公打電話，有說曦曦超級想外公的！”

楊軼心裡苦笑：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曦曦，爸爸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外公喜歡一些什麼？”楊軼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曦曦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知道了，外公喜歡喝酒，但麻麻，還有grandma不給外公喝酒，喝酒不聽話呢！”

楊軼皺了皺眉頭，暗自思忖着：要不要給老丈人買一瓶好酒？給不給喝另說，自己的心意得表達出來。

“曦曦，你外公是喜歡紅酒，還是白酒？又或者是……”楊軼仔細地問道。

曦曦卻被問蒙了，她哪裡聽說過這些？

“就是酒呀！外公喜歡喝酒！”小姑娘挺認真地說道，好像她擔心爸爸會誤解一樣。

好吧，白問了！

“那外公還有沒有別的愛好？”楊軼問道。

“外公喜歡槍，很大很大，而且會很響很嚇人的槍！”曦曦再度提出了一個不靠譜的答案。

“還有別的嗎？”

“唔……外公喜歡……喜歡啥呢？”曦曦也糾結了起來，她回國前才三歲多，哪裡記得住那麼多。

“好吧，沒關係……”楊軼話音未落，後面小姑娘便高興地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粑粑，我知道了！”曦曦叫道。

楊軼看着後視鏡里樂得笑彎了眼的女兒，挑了挑眉頭，問道：“還有什麼？”

曦曦咯咯地笑道：“還有我啦！外公最喜歡曦曦了！”

楊軼啞然失笑，雖然他知道問自家閨女不靠譜，但他還是問了，然後果然跟沒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