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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井離鄉,一個很讓人悲傷的詞,的確也是如此,林語在詢問因由的時候能感覺到白鹿一族的情緒很明顯的低落了很多,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林語柔聲問道。

“我們曾經的家園被人佔據了。”那老人說道。

“是誰?”

“月光之狼!”老人說道。

“嗯?月光之狼?一個很陌生的名字。”林語皺眉。

“月光之狼和我們白鹿一族有着一樣的特『性』,都喜好和依賴月光,但是他們又和我們不同,他們強大並且兇殘,而且速度極快也極具侵略『性』,多年前的一個夜晚,他們一族入侵我們的家園,雖然我們盡全力抵抗,可彼此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啦,一場死戰之後,我族守衛力量損傷大半,就是平民也是遭殃。族長察覺不對勁,帶領我們撤出了家園。”老人臉『色』暗淡的解釋道。

“自那之後我們白鹿一族只能選擇在鹿鳴山一帶出沒,可人族……人族太強大也太聰明了,我們的雖然已經足夠小心,可還是被他們發現了行蹤,十數年下來,我族之人遭難的不知有多少,連小穎的父親和母親……”老人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不想勾起小穎的不好回憶,“我族子民人數銳減,又經歷了昨夜的死戰,剩下的也就只有這兩百多的老弱病殘了。”

“月光之狼是屬於哪個陣營的?龍族?還是鳳族?”林語問道。

“都不是,傳說在荒古的時候他們就特立獨行,乾的是打家劫舍的買賣,從不何任何族群親近,更不會依附在皇族之下。”

“原來是這樣嗎?”林語笑了笑,說道:“你們現在還能找到你們曾經的家園嗎?”

“可以是可以,王子殿下,您要做什麼?”老人驚奇的問道。

“既然你們叫我一聲王子,我總要做些王子應該做的事情,我幫你們驅逐外敵,奪回家園。”林語說。

“真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多謝王子殿下,太好啦,真的是皇族庇護,王子殿下,真的謝謝您。”那老人說著又想再次跪倒下來,林語急忙扶住,說道:“不用這樣,你們是鳳族子民,我身為王子,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們深陷困境卻無所作為,好啦,你們都很累了,休息休息再上路吧。”

“謝謝,謝謝。”白鹿一族感恩戴德,不停道謝,都各自休息。

“小穎,你也很累啦,先睡一覺吧。”林語說著,走到一顆老樹邊坐下,懷中的小穎一雙明亮如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一臉驚奇開心的看着他,她覺得林語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安全,心神也逐漸放鬆下來。

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放鬆很容易就睡著了,林語看着她精緻的小臉,伸手撩開她額上的白髮,不禁將懷抱又緊了緊,仰靠樹木,清風吹拂,倦意襲來,林語也沉沉的進入了夢中。

嗒。

睡夢中,一個很輕的腳步聲傳來,林語抬眼去看,面前『迷』霧重重,但撥雲見月,一個漂亮的白衣女孩緩緩走來。

“你這傢伙還是一樣沒禮貌,怎麼隨便侵入我的夢境中?”林語無奈的苦笑道。

“你找我,所以我就來啦。”白衣女孩說。

“你到底是什麼鬼哦,連這都能感應到。”

“我不是鬼,我是冰宮聖女寒雨惜。”

“應該是萌神。”

林語輕聲說道,直接盤膝坐下,抬眼望向虛空之處,星河燦爛,玄妙莫測,一顆顆流星划過拖出一條條長長的殘影,光華璀璨十分夢幻,寒雨惜也在林語身邊坐了下來,掏出口袋中的糖果袋,自己先吃了一顆,隨後遞向林語。

“吶。”

“夢中也要吃糖嗎?”林語笑了笑,從袋子中取出一顆含在嘴裡,很久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萌神,我想為受苦的獸人做些事情。”

“不一直都在做嗎?”寒雨惜說道,林語相助狐族,援手鮫人一族,如今更是為了聯合獸人部落的力量四處奔波,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跑遍了南荒,神州,漠北三大域,甚至多次陷入死境,看他這個模樣,寒雨惜都覺得十分感動,她覺得他們都沒有看錯人。

“還不夠。我想真心的為他們做點事。”林語眼神堅定。

“一直都不真心嗎?”

“算是吧,我聯合獸人部落從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和你的承諾,盡人事,聽天命。這是之前的想法。”林語說。

“那麼,現在呢?”

“我可以為此捨棄很多的東西。”

“為什麼突然之間有了決心?或者說願意為他們犧牲了?”

“今天的場景,讓我想起了一些十分不愉快或者說是不能釋懷的回憶。”林語說,昨夜,他還遠在三萬里之外的時候就已經感知到了戰場中發生的一切,人族修者將獸人視作低賤的豬狗隨意屠殺,甚至面對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老人,『婦』女,小孩都能獰笑着舉起手中屠刀,這一幕,似曾相識,林語回想起當年他初來南荒的時候。

那時候林語為了救狐女靈兒參與了人族的拍賣會,狐女被當做商品,直到如今,林語依然記得當時競拍的人的表情和笑容!

那是一種扭曲到極致的變態體現,在那一刻,林語甚至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人,還是獸!

之後,林語和伊芙蕾進入聯合商會的地牢,那是一個堪比煉獄的地方,獸人在裡邊經受拷問折磨。

腥臭味,血腥味,腐爛味。

呻『吟』聲,咒罵聲,慘叫聲!

在地牢中,獸人猶如豬狗……不,他們連豬狗都不如!

一個白鹿一族的女人拼着最後的力氣爬到了林語面前,她的眼神悲愴,憂傷,還有深深的憎恨,她的血染上了林語的靴子。

靴子上血可以洗乾淨,那麼心中的呢?

在那以後,林語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個場面,可昨夜的一切將所有的回憶都勾動起來,出奇的是,他居然很平靜,好像在那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做了。

他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可也有他能做的事情!

“你想要什麼?”寒雨惜輕聲問道。

“我想要您的一個許可。”

“什麼許可?”

“我要幫助獸人,很有可能會站在你們所有人都對立面,甚至做出一些十分過激的事情,甚至……大開殺戒!我希望您能給我這個許可。”林語聲音無比堅定。

“我同意!”寒雨惜說,她信任林語。

“謝謝。”

“不,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遵循自己的意願放手去做吧。”

……

白鹿原在鹿鳴山脈最深處,掩映在茂盛的叢林之中,還有一條深淵作為天然的阻隔屏障,若無意外根本沒有人或者獸會願意踏足此地,而林語在白鹿一族的指引之下,經過兩天趕路,他們終於來到了這個地方。

“就在前邊不遠了。”那老人輕聲說道。

“嗯。”林語慰微微點頭,發散神念去探查,幽暗之中傳來點點柔和的白月之光,同時還有許多強大冰冷的氣息纏繞上來,“前行會有阻礙嗎?”

“因為地理位置足夠優越,所以一般人不會察覺。而且月光之狼極其自負,他們不會想着去設立障礙。”老人說。

“那就好,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吧。”

“您一個人去?殿下您雖然厲害,可對方十分強大,並且數量不少,要不……讓我族中守衛助您一臂之力?”

“不用,我們這個層次的人,人海戰術是沒用的。”林語自信的笑道。

“大哥哥,你要小心哦。”小穎拉着林語的衣袖輕聲說道。

“我會的。”林語『摸』『摸』小穎的頭髮說,輕輕一躍便已經飛過深淵消失在了叢林深處,白鹿一族眾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他們在向上蒼祈願,護佑林語能幫他們收復家園不必再承受那擔驚受怕,顛沛流離的日子。

信仰之力算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東西,說它存在吧,又實在捉『摸』不到,但要說它不存在吧,又很不恰當,因為傳說中有很多人都曾利用念力做了許多事情,比如佛教教徒都會念阿彌陀佛,這也算是一種收集信仰之力的方式,但具體有什麼用途,林語還在研究。

林語知道白鹿一族的所有人都在為他祈福,他也很認真的去感應,想着應該會有什麼增益光環,可情境在料想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有點坑!

林語很快拋棄了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因為他已經能夠聽到有人聲……不,準確來說應該狼嚎之聲,前邊不遠,月光更顯明亮柔和,像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明,林語落地,在他面前是一塊閃閃發光的石頭,流轉月華。

“這就是傳說中的月光石了!”林語伸出手輕輕觸『摸』,感覺和天邊的月光沒有任何區別,遠眺而去,方圓千丈之內都被朦朧的月光籠罩在內,那是月光產生效果,卻也在此時,在柔和的月光中,嗚嗚的聲音響起,隨之許多紅光漂浮半空,像是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