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珀引石

雲傑和海潤兒剛走下最後一個台階，便聽到了海克力無奈的聲音。海潤兒一臉興奮的回過頭，道“爺爺叫我們了哎？”

雲傑並不感到意外，他算準了老傢伙不捨得孫女兒，終究會妥協的。但是，他沒想到妥協的這麼快。看來還是愛女心切啊！

“我們回去。”海潤兒開心的拉着雲傑再次回到石屋前。

石屋前，海克力站在那裡，臉上滿是憐惜與無奈。

“爺爺。”海潤兒跑過去，抱住海克力親切的搖晃着。

“呵呵．．．．．．”海克力笑着摸摸海潤兒的頭，老臉上，淚水與笑容交匯。他對雲傑道“小子，我海克力有十三個孫子，但只有這一個孫女兒。只有這一個。話不多說了，你是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雲傑撩起衣襟，雙膝跪在地上，鄭重道“請您老放心。我雲傑此生絕不辜負海潤兒。”

海克力漠然了，孫女的命運已經註定，他所能要求的，也只是一絲對未來的期盼。

“起來吧。跟我去屋裡說。”海克力道。

“是。”雲傑。

“爺爺真好。”海潤兒撒嬌道。

“哼。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啦．．．．．．．”海克力道。

“對不起。”海潤兒低頭道。

三人進屋，海潤兒拿出酒和詩卷遞給海克力道“爺爺，這是雲傑送您的。”

“好。先放桌上吧。你們退後點。”海克力道。

雲傑和海潤兒不知道海克力要做什麼，但還是退到了門邊。海克力轉過身，乾瘦佝僂的身軀開始慢慢膨脹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類似骨骼斷裂的聲音。好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過後，原本乾瘦矮小的海克力變成一個身高近一米九，身材健壯的中年人。

海克力轉過頭，乾癟無肉的老臉已經變成鶴髮童顏的仙人模樣。跟剛才的形象，簡直是天地之別。雲傑都看傻眼了。海潤兒也是第一次見爺爺真實的模樣，興奮道“哇吼。爺爺好帥啊。”

“呵呵，爺爺當年就是靠這張臉把你奶奶拿下的。”海克力笑着坐到床邊，道“你小子是想問，我為什麼會變成老頭的模樣吧？”

“呃，是的。您是怕仇人追殺嗎？不對啊，在聖皇院誰敢追殺您啊。還是，您為了掩飾身份？”雲傑道。

“有掩飾身份這個原因。但是，也是為了我那老婆子的遺願。那就是，多活兩年，親眼看着寶貝孫女兒嫁個好人。”海克力看了眼海潤兒繼續道“我以剛才的樣子，可以減少身體機能數十年的消耗。打個比方，你們年輕人的心跳，一分鐘為七十到一百一十下，而我，一年只跳一百二十下！明白什麼差距了嗎？”

“明白了。就跟．．．．．．．．．”雲傑恍然大悟，想說烏龜也是這個原理，但是，緊要關頭，把嘴剎住了。

海克力知道雲傑想說什麼，白了他一眼。

“爺爺，您看。雲傑還為您和奶奶寫了首詩呢。”海潤兒拿過詩卷遞給海克力道。

“他還會寫詩？哼哼，我看看．．．．．．．．”海克力展開詩卷，讀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海克力越來越哽咽，詩中所表達的，正是他如今生活的鮮明寫照。想起愛人早已遠去，留他一人在這孤獨的塵世中。深藏的悲痛將靈魂再次攪動得酸楚起來．．．．

“嗚嗚．．．．啊嗚嗚．．．”被蘇東坡的詩勾起了回憶，海克力再也忍不住，轉過身去，放聲痛哭起來．．．．．

哭，雲傑見過不少。孩童的哭、少年的哭，戀人分別的哭，以及幸福的哭泣。等等．．．．．但是，他從未見過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像一個孩子般放聲哭泣，那滋味兒，比自己哭都難受。海潤兒更是心疼的拍打着爺爺的背．．．．．

好一會兒，海克力才平靜下來。擦擦眼淚，仔細地將詩卷收好，放在枕頭下面。道“明天，我去念給你奶奶聽。”

“嗯。奶奶一定會喜歡的。”海潤兒道。

“小子，告訴我，這詩是你寫的嗎？”海克力道。

雲傑搖搖頭道“不是我寫的。是我們那兒的一個大詩人寫的。紀念他的亡妻所寫。”

“哼哼，我就知道。”海克力淡淡笑道“這首詩，沒個幾十年的人生經歷，是寫不出來的。這字，是你寫上去的？”

“呃，嘿嘿，也不是。我寫了，怕您不認得。”雲傑老實道。

“嗯。那就好啊。”

“為什麼？”雲傑奇道。

“因為寫字的這人，元神空虛，腎精不足。一看就是好色導致。而我看你元神飽滿，精氣充盈，不像是破身之人。所以才有此一問。”海克力道。

“這也能看得出來？。”雲傑驚道。

“當然。一幅字，一個人的精、氣、神。性格志向，皆在字中體現。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暗殿的具體位置嗎？那我告訴你，暗殿的位置，永遠停留在教廷的周圍。只不過，暗殿的入口，是會隨時變動的。”

“入口會變動？那暗殿的人是怎樣進去的呢。”雲傑道。

“用這個。”

海克力從懷中拿出一顆扁圓的，拇指大小，淡黃色的石頭道“這是珀引石。每個暗殿的成員都配有這樣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和暗殿入口的用料是一樣的，它可以追尋入口的軌跡，引領你找到暗殿的入口。而且，它還是一把鑰匙，沒有它，即便是你找到了暗殿入口。也休想進去。”

“您一直留着它，是不是還打算回暗殿？”雲傑問道。

“呵呵，我是暗殿的終身成員。雖然不再接受任務，但是，如果暗殿有危險，我一樣會再次回到暗殿，為暗殿而戰。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歸宿。”海克力神色凝重道。

“不會再有那天的，爺爺。”海潤兒拉着海克力的手臂道。

“呵呵．．．．．．”海克力拍拍海潤兒，接着道“進入暗殿後，你打算怎麼辦？”

“呃．．．．．．．．．”這一下問得雲傑懵了，這段時間光想着怎麼找到暗殿。暗殿有眉目了，大腦一下子卻空白了。

“哼，就知道你沒想到。拿好．．．．”海克力將珀引石遞給雲傑，轉過身從被褥底下抽出一件星夜黑的長袍，和一枚七星徽章，道“你即使進入了暗殿，沒有這身暗殿的制式長袍，也會立刻被抓。”

雲傑立刻伸手去接，海克力卻縮回了手，道“你想去暗殿的原因，我知道。也正因此，我才會放心的讓你找到暗殿。但是，你很有可能會失望而歸。”

“為什麼？”雲傑奇道。

“因為，我在暗殿呆了幾十年。從未看到過有關北極石下落的記載。”

“那有可能記載着北極石的記錄是機密中的機密，您沒看見過呢？”

“不可能的。我曾是暗殿九宮掌教中，資歷最高，僅次於暗殿主教的第一掌教。沒有我沒見過的機密檔案。”海克力認真道。

“可是，極光星魂說過，暗殿記載着三族混戰後，幾位北斗次神的隕落地，和北極石的下落。並且，在聖域聖皇的權杖里，也藏了一份北極石最終下落的地圖。難道，他老人家說的是假的嗎？”雲傑道。

“哦？極光星魂真的這麼說過？”海克力皺眉道。

“嗯。千真萬確。”

海克力低頭深思了一會兒，道“那有可能是真的。雲傑，我回想了一下，我在暗殿所有去過的地方。都沒有看到過北極石的記載。但是，只有一個地方，我沒去過。那就是暗殿的北極殿！”

“北極殿？”

“是的。總的來說吧，暗殿是由九宮一殿組成的。其九宮的形狀和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是一樣的，名字也是北斗七星的命名的。也就是，天璇宮、天璣宮．．．等等。但是，北斗七星是七顆，九宮多了兩個宮。多出的這兩個宮，一個是開陽星的伴星宮，一個是隱藏在九宮之中，記載教廷和暗殿歷史的幻隱宮。進入幻隱宮，必修要得到暗殿主教的允許才可進入。我當年，去過那裡，沒有關於北極石的記載。你可以不必再去。九宮的每個宮，都有一個掌教。管理着不同的宮門。九宮之外，就是北極殿。也就是三族混戰之前，聖域和教廷沒合并的時候，極光星魂所在的地方。北極殿的位置很好找，就在九宮最裡面的天樞宮正對着的，就是北極殿。北極殿，自三族混戰後，再沒有打開過。據說，只有北極星的北極石才可以打開。也就是北極殿，我沒有去過。所以，我推測，北極石的下落極有可能在那裡可以找得到。”海克力道。

“那要進入北極殿，問極光星魂拿北極石就可以了啊？”雲傑道。

“沒那麼簡單。就怕極光星魂做不到。而且，有了北極石還差一個條件。．．．”海克力嘆口氣道。

“啊？為什麼？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