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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階級矛盾不可調和

守城是一件非常枯燥的活。

雲琅在城牆上度過十天時間,他就已經切實的感受到了守城這個工作的無聊程度。

霍去病能堅持那麼長的時間,確實難能可貴。

城門被關閉之後,城裡城外就是兩個世界,一個是人間界,另外一個屬於野獸。

聽說之所以會出現城牆,完全是因為古人打不過野獸,需要一道牆來保護他們,後來城牆就衍生出各種功能,最終變成了防範來自同類傷害的好東西。

冬日裡的城牆上,只能看見徒勞覓食的麻雀,以及高傲的蒼鷹,偶爾也有一大群烏鴉呱呱叫着從城頭飛過。

昨日的騷亂製造了很多具死屍,它們正忙着去赴宴。

長了翅膀的動物,就有了很多特權,它們可以無視人類的偉大防禦體系,可以任意的東奔西走。

偶爾也會有一些小獸,遠遠地瞭望一下受降城,然後就匆匆的鑽進了灌木叢,長着雜色皮毛的狐狸們知道,人類對他們不是很感興趣,而它們的天敵又害怕人類,因此,可以把巢穴修建在距離人類很近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生兒育女,可以更加有效地保證幼崽的存活率。

用弩槍來轟擊野兔是一種沒腦子的行為,且不說弩槍的準頭很差,即便是被弩槍轟擊過的野兔,基本上會變成一團碎肉。

雲琅鬆開了床弩的把手,就在剛在,通過床弩的望山,他看見了兩隻野兔一前一後的在雪地里覓食……

斥候回來了。

出去的時候是十六騎,回來的時候也是十六騎,白色的斗篷讓他們與地上的白雪混為一體,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沒有遮掩馬蹄聲,即便是走近了,雲琅也很難發現他們。

他們是最後一波回城的人……當然,何愁有與霍去病不算。

這是安靜,無聊的一天……

謝寧上了城牆,和雲琅交接完畢之後,他就朝雲琅擠擠眼睛,然後就大步流星的去了箭樓,那裡最高,可以供指揮官看清楚城裡城外的所有動靜。

蘇稚笑眯眯的站在城牆下等候雲琅下差。

雲琅揉搓一下僵硬的面孔,換上一張笑臉迎了上去,給這個小丫頭一個完美的愛情體驗,是雲琅目前最重要的責任之一。

小丫頭對愛情還有無數的幻想,雲琅卻早就沒有了對愛情的憧憬。

愛情對小丫頭來說可能是剛需,可能是目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過程,哪怕看起來傻乎乎的,她依舊樂此不疲。

雲琅要做的,就是滿足她對愛情的渴望。

這一點很重要,以後如果不出什麼太大的變故,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呢,讓她多一點美好的回憶沒什麼壞處。

“今天又有兩個傷兵已經痊癒卻不願意離開傷兵營,被我派人給丟出去了,兩個大男人還哭哭啼啼的。”

“是你把傷兵營的伙食弄得太好了,一整天屁事不幹的躺床上睡懶覺,跟別人說閑話,要是我,我也不願意離開。”

“我昨天用羊油弄出來一種藥膏,味道香香甜甜的你要不要聞聞?”

雲琅笑着在蘇稚的頸項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味道很好,能讓人熱血沸騰。”

“做死啦……我說的是這個!”

蘇稚翻手拿出一個小陶瓶遞給了雲琅。

雲琅拔出塞子,聞了一下皺眉道:“還有羊膻氣!”

蘇稚抓着雲琅的胳膊道:“這裡的婦人送我一些乾花,花朵艷麗香氣襲人,我就試着把乾花跟羊油一起熬制,結果呢,香味滲進去了,羊油裡面的膻味卻去除不掉。

就變成這種香香臭臭的味道了。

您有沒有法子?”

雲琅回憶了一下後世石化裂化反應,覺得真空這個問題沒辦法解決,就沒法子去掉羊油裡面的不飽和脂肪酸,遂果斷的搖搖頭道:“沒法子!”

“你都沒法子啊……”蘇稚拖着長音非常的失望。

“你可以找沒味道的油。”

“不成,羊油最是細膩,尤其是羊尾巴上的……”

雲琅很不願意接話。

女人對於化妝品的熱愛是存在於骨髓裡面的,有了化妝品,她們會狂熱的購買,沒有化妝品,她們就會想方設法的研究出來,在這一刻,她們的智商一點都不比居里夫人差。

指甲花,明礬,鉛粉,紅汞,花粉,各種動物油脂,都是她們往臉上塗的東西。

好多女子一旦發現了一種可以讓她變得更加美艷的化妝品,基本上就會藏得很深,只傳親子,絕不外傳。

蘇稚身為富貴鎮名醫,自然不甘人後,對這東西的研究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純天然的東西如果沒有精細的加工,效果一般都不是太好,大漢人製作這些東西的手段太低,要求卻與後世別無二致,這就很難弄了。

這是一門大學問,絕對不是雲琅這樣一個工程師就能搞定的。

今天的受降城很安靜,這與雲琅昨天下令鎮壓騷亂有一定的關係,被弔死的羌人屍體還在寒風中晃蕩,這對肅清街道有着很大的幫助。

事情的起因是區別對待,先來的,或者原先就居住在受降城裡的羌人,他們得到了漢人很好地安撫與幫助。

後來的那些沒有產業的羌人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氣獲得一口糧食吃。

或許是街邊店鋪里的烤羊味道太好,也或者是誰家的胖孩子丟掉了一塊帶肉的骨頭。

然後就有心中極度不愉快的人在正在給城市鋪石板的羌人中間吼了一嗓子——不該這樣!

然後那些拿着工具的羌人就開始暴亂,他們的目標非常的明確,就是那些富裕的羌人。

於是羊肉店裡的羊肉被哄搶一空,店鋪老闆哀嚎着捂着流血的腦袋縮在牆角被很多人拿腳踹。

胖孩子的臉上挨了一鐵棍,然後這個胖孩子就跟破麻袋一般被人踢到街邊。

洶湧的人潮從街道這頭向街道的盡頭擁擠,如同蝗蟲過境,所到之處草木不生。

雲琅費盡心力維持的繁榮在一瞬間就被摧毀了。

他很痛心,卻沒有第一時間就去阻止暴亂。

既然努力維持的繁榮毀掉了,那麼,只能收穫人心了。

那些既得利益者們如果沒有接受到慘痛的教訓,是沒有法子感受到漢軍統治的好處的。

整整半個時辰,漢軍列陣於街道兩頭,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絕望的羌人們燒殺搶掠,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點燃了房屋,在最短的時間裡爭取姦汙更多的婦人。

半個時辰之後,劫掠愈演愈烈,毫無停止的動向。

於是漢軍就舉着長矛從街道的兩端向中間靠攏。

直到長矛刺進他們的身體,他們才似乎恍然大悟,這麼干是漢人所不允許的。

羌人彪悍的血脈也在絕望中醒來,他們用所有難找到的武器開始反抗,與漢軍在每一個院落,每一堵牆,每一扇大門與漢軍作戰。

一無所有的人爆發出了自己最大的戰力,面對全部由甲士組成的大漢軍隊,紛紛被漢軍的長矛刺中倒在地上,然後被鉤鐮手用鉤子勾住拖去後面繼續斬殺。

平息這場暴亂,漢軍用了足足一個時辰,滅火救人又用了四個時辰,想要把這條街道恢復如初,估計需要半年。

最兇惡的羌人已經死在了漢軍的刀下,投降的那些羌人,雲琅準備把他們全部貶斥成奴隸,結果,那些受到傷害的羌人不同意。

得到雲琅的允許之後,他們通過指認,認出了一些傷害過他們的羌人。

不用雲琅審判,他們自己搭建好了架子,將十九個他們認為罪大惡極的羌人用繩子給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