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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李曄抬手打了個響指,安琪兒便押着好幾個天魔,從裡間走了出來,並將那幾個天魔一一踢到劉進寶面前,冷冷道:“這些天魔你可認識?”

劉進寶一看到那幾個模樣凄慘的天魔,頓時臉色一變。作為此次大計的聯絡人,他這些時日奔走各方,見過很多天魔,尤其是重要天魔。而眼前這幾個,就是幾個天魔社區的負責者。

安琪兒重重踹了為首的天魔一腳,“你們都做了什麼,趕緊說出來!”

“大魔饒命,大魔饒命!我們只是一時糊塗,以為是人類要鬧事,這才想着去跟大修士告密,卻沒想到這件事本就是大魔在背後主導,是為了我們底層天魔好,小的實在是該死,該死!”為首天魔一邊扇自己的嘴巴一邊懺悔。

劉進寶臉色難看至極。

很顯然,若不是李曄察覺及時,這些個天魔已經告密成功,他們這回的行動計劃就敗露了,自己也會很快被逮捕,命喪九泉!

“幸得貴......貴魔明察秋毫,如若不然,我等已經是萬劫不復,這是小的的疏忽,請貴魔恕罪!”

劉進寶連忙行禮致歉,他本來想稱呼貴人的,但是方才那個天魔以為李曄是天魔高層,還以為整個行動是大魔主導的,他也樂得順水推舟,加深底層天魔這個印象,就臨時改了口。

李曄看着額頭汗如雨下,忐忑不安的劉進寶,就知道對方被這個狀況嚇得不輕,此時也是在真心認錯。

他雲淡風輕地道:“你也不必太過自責,就算你的組織建設再是嚴密,十萬之眾要完全掌控起來,也是千難萬難。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沒誰能做出不利大家的事來。”

李曄有帝道之眼,足以監察四方,莫說十萬之眾,以他現如今的修為境界,億萬生民都難逃他的監視。

但此番他能夠察覺這些底層天魔的歪念,劉進寶也有功勞。畢竟他的帝道之眼只能跟着人類走,沒有劉進寶將人類與天魔混合布置的組織結構,他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行動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下去小心布置,屆時必須所有力量一起上街,同時發起行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須讓衡海市癱瘓!若是影響力小了,天魔官府的衙役捕快,就會立馬暴力彈壓,只有影響力大,才能讓他們畏懼。”

李曄沒有讓劉進寶停留太久,叮囑一番,就讓對方退下。現在劉進寶是組織中的關鍵人物,有很多工作要做。

那幾個想要告密的天魔,李曄也讓劉進寶帶走了,沒有處置它們。既然它們認為這回的行動,是天魔高層自己在作怪,那麼將這個想法傳遞給更多底層天魔,也能堅定它們的行動意志。

“隊長,衡海市有千萬天魔,底層天魔本就佔據大多數,但這回劉進寶奔走聯絡了這麼久,眼下確定參與行動的,也不過是十萬之眾,佔比未免也太少了些吧?別的那些生活困頓的底層天魔,為何不參與進來?”

安琪兒雙手托着腮幫,睜着大大的懵懵懂懂的眼睛問。

李曄正在翻看一本天魔書籍,是宣傳、頌揚天魔社會真善美,號召天魔警惕人類文化的。

在這本書里,人類都是陰險卑鄙的無恥之徒,他們在正面戰場失利了,就時刻想着通過各種陰謀手段,給天魔社會製造災難與混亂,書中說很多天魔社會中產生的問題,都是人類在作祟,卻又偏偏沒什麼事實根據,也沒有羅列證據,只是簡單醜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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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社會。

但書中口吻篤定,不容置疑,就好像天魔不去仇恨人類,不把自己生活不幸福的原因怪罪在人類頭上,就是愚蠢至極、十惡不赦,應該被綁在道德的恥辱柱上,被大眾的唾沫淹死。

聽到安琪兒的問題,李曄頭也不抬道:“衡海市千萬天魔,可以分為三個階層,高層權貴佔百分之一,掌握社會權力與財富,中層一兩成,能夠生活得頗為愜意,底層天魔是絕大多數。

“但這只是數量而已,論社會影響力,底層天魔沒有發言權。

“也就是說,底層天魔一方面很愚蠢,它們看到社會繁榮,百業發達,就認為這是美好世界,不讚頌就該被丟去浸豬籠;另一方面,就如劉進寶說的那樣,底層天魔已經被殘酷現實、生活壓力壓榨的精氣神全無,放棄了治療,且過且過了——它們不是不想反抗,是沒那個能力,久而久之,也就沒了那個勇氣。

“沒了反抗勇氣的底層天魔,又能用天魔社會很美好的借口,來為自己的怯懦開脫,獲得了精神上的自我麻醉——而高層天魔掌握輿論與媒體,天天宣揚自己的社會多麼富強,魔民多麼幸福,就像這本書上說的那樣。如此,便加深了底層天魔的自我催眠。”

李曄搖了搖手中天魔出版的書冊,“說到底,反抗是需要代價的。

“底層天魔現在雖然買不起房,吃不起肉,但至少有靈食果腹,能活着,還能催眠自己未來仍有希望。若是貿然起來跟高層天魔翻臉,分分鐘自己就會有牢獄之災,一生的希望就基本全毀了,誰敢衝動行事?”

安琪兒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地問:“那我們這回謀劃的行動,豈不是很難成功?”

李曄沒有立即回答,放下書冊站起身,來到窗口,負手看向燈火輝煌的天魔都市。

過了片刻,他才徐徐道:“只要給我五天時間。

“如果五天之內,衡海市天魔高層不能解決這件事,就會有越來越多處於觀望中的底層天魔,因為覺得法不責眾,因為覺得行動風險很小,因為想要發泄心中的怨氣、怒火、對現實的不滿,又或者只是因為心中有破壞欲,加入到我們的行動隊伍中來。

“不用半個月,它們就會形成洪流,形成海洋。一個月後,一切將不可阻擋!到了那時,整個衡海市都會天翻地覆,天魔高層將再也奈何不得它們!那就是我們完成任務的時候!”

......

龍威商行大樓。

商行管事天魔布隆,坐在大廳里翹着二郎腿,享受着下屬煮好的香濃咖啡,悠閑得看着商行訂閱的雜誌。前些天,大廳因為幾個底層天魔自爆而遭受了損失,現在早就裝修好了。

布隆放下雜誌,讓那個漂亮女員工過來給自己換一杯咖啡,在對方伸出纖纖玉手的時候,布隆一把抓住,狠狠摸了一把,在對方面紅耳赤的低頭時,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

“玉珠,今天下班後跟我走,到我家裡去,我有一件禮物送給你。”布隆抓着女員工的手不鬆開,目中滿是赤果果的慾望。

“管......管事,我今天有事。”亭亭玉立的玉珠不敢太反抗,但還是鼓起勇氣拒絕。

“有事?是要會情郎吧?你那個情郎,不過是個搬運工罷了,一個月能賺多少靈幣?”布隆撇撇嘴滿臉不屑,“我送你的禮物,足夠它賣力半年的,它這輩子都不會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玉珠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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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下唇,她的情郎自然不是搬運工,是管倉儲的,但掙得錢的確不能跟布隆比:“不,不了,謝謝管事的好意,我不需要.......”

她當然知道,去布隆家裡接受禮物意味着什麼。

“你不需要?你怎麼會不需要?你敢不需要?!”

布隆的臉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嚴厲,充滿了威脅之意,“你難道不知道,這間商行是我舅舅家的?你難道不知道,我舅舅是衡海城副城主?你就算不想在商行混了,也要想想,還能不能在衡海市混吧?”

玉珠頓時驚慌起來,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她想起一名女同事青禾,對方就是因為當眾拒絕了布隆的表白,從此就消失在了衡海市,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可玉珠不想屈從權貴,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與拼搏,跟情郎相互扶持,艱苦奮鬥,在衡海市有一份自己家業。若是用身體交換了富貴,污染的就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心靈。

一步錯就會步步錯,最終會陷入無底深淵,玉珠太清楚這一點了。身邊那些原本淳樸的漂亮姐妹,都是這麼淪為富貴場的玩物,喪失了自我的。

但不這樣,難道要離開衡海市?還是像青禾那樣,就此魔間蒸發?

“我的耐心有限,你到底肯不肯,現在就回答我!你也可以自殺,但你可別忘了,前些天,那些來自爆的蠢材,最終只得到了三個靈幣!”

布隆面色猙獰起來,眼中閃爍着凶光,這分明就是在警告玉珠,如果她敢拒絕,那麼她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連自殺都沒有意義。

“我......我......”玉珠彷彿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淵中,恐懼得渾身發抖,整個人好似要當場瘋掉,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快被捏斷了,被迫抬起頭,卻忽然看着布隆身後大門的方向,愣住了。

布隆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

他修為不低,雖然在威逼玉珠,但身後異樣的動靜太大了些,很嘈雜,很喧鬧。

他不耐煩的轉過身,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龍威商行可是衡海市的龐然大物,誰敢在龍威商行門前鬧事,難道想落得個自爆的下場不成?

布隆轉過身,立即也愣在那裡。

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黑潮,由無數天魔組成的黑潮。

它們呼喊着、咆哮着,神色激動地衝進了商行,席捲了每一寸空間,這裡所有的桌椅、物件,都在剎那間被帶翻,大廳里的商行員工們,不是驚叫就是呵斥。

“你們這群混賬想幹什麼,敢沖龍威商行的大門,不知道這是副城主的產業嗎?你們有幾條命?都給我滾出去,護衛......”布隆怒火滔天,指着衝進來的魔群破口大罵,囂張跋扈到了極點。

它之前不是沒遇到不長眼的天魔,在他自報家門後就會立即畏懼的退走,就算有幾個失心瘋,也會被護衛痛毆一頓丟出去。

然而,這回不同。

沒有誰理會它的話,黑潮衝來的巨大推力,直接將它掀翻在地,隨即便是無數雙腳在它身上踩過。饒是它修為不俗,面對塞滿大廳的天魔也是無濟於事,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它胸口被踩了很多腳而凹陷,悲慘哀嚎,它的臉被踩變了形嘴巴也歪了,就發不出清晰聲音。它的身體被完全踩扁了,神智也就跟着模糊。在意識消失前,痛苦萬分的布隆最後看到,整個商行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