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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式一經發動,李曄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三十多名金剛境同時感到一股寒意直衝腦門,如墜深淵。那是極致危險降臨的徵兆,不由得個個面色大變。

為首的僧人剛吼了一句“散開”,就看到眼前的同伴有好幾人脖頸噴血,圓滾滾的頭顱打着旋兒飛上半空,下面的話無論怎麼努力,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猛然間他發現自己的視野在天旋地轉,高聳的城樓、殘破的城牆、如潮的僧兵、湛藍的天空,甚至是白金色的太陽,接連從眼前滑過。最後視線回到同伴身上,就見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跟自己看那些突然頭顱橫飛的僧人一樣。

陡然間,他發現一具正從城頭栽倒的無頭屍體莫名熟悉,他剛剛驚駭欲絕的意識到,那就是自己的身體,意識就沉入了無邊的黑暗海洋,歸於最深沉的死寂,再也沒有半點兒浪花。

連殺七名同境——準確的說,是境界比自己低半品的僧人,李曄自然不會趕到本分吃力。這七名僧人中有六人都是金剛境高階,也就是說出現在面前的僧人,霎時就喪失了全部高端戰力。

沒了這些高端戰力,哪怕這些金剛境僧人,施展出什麼威力非凡的陣法來,李曄也絲毫都不忌憚。事實上,李曄當然沒有讓他們布陣的想法,剛剛露出身形,後腳在牆頭重重一踩,身如虎豹再度竄了出去。

他不惜藉助肉身的力量提高速度,也要節省每一絲靈氣。步步生蓮的劍式發動一次,消耗其實不小,如果可能,李曄不希望在一場戰鬥中使用第二次。

對他而言,斬殺金剛境初階只需一劍,斬殺金剛境高階同樣只需一劍,但兩者消耗的靈氣,需要付出的精力可不同日而語。

如果只是面對數不盡的練氣修士,用一劍一個的殺法,他可以不休息的砍殺一整天,來多少殺多少,絕對不會感到疲累,但若是有金剛境,情況就大大不同。

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足以俯瞰天下所有修士,無論是道人還是僧人,哪怕是西方的修士,李曄也不認為還有誰能戰勝自己。除非是出現類似神子、佛子這種存在,否則他根本就不需要拿正眼瞧對方。

只是另一方面,他現在的戰力被壓制了四成,雖然這不影響他一劍就能劈殺一名金剛境高階,但靈氣的消耗量卻是憑空增加了不少,那才是李曄真正在意的問題。

只要金剛境的數量足夠多,眼下仍然有堆死李曄的可能。

二十多名金剛境僧人,並沒有因為李曄照面就殺完高僧,就畏懼不前,相反,在李曄露出身形的第一時間,他們就一起涌了過來,壓縮李曄的活動空間,想要困住他的手腳。

作為沖陣銳士,只要沒有後撤命令,哪怕是戰死城頭,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不管他們是不是金剛境。

這是李曄很樂意看到的局面,在瞬息間斬掉近前的兩名僧人後,盧具劍滑過一道道犀利的圓弧,魚鱗般的劍光從他身周潑灑開來,形成一圈圈密不透風的劍網。

靠近過來的僧人如同撞上絞肉機,被齒輪狀的圈圈劍氣迎面擊中,前半身頓時血光如霧,幾乎將整個人全都罩住,而他們的身體則像是斷線的風箏,被劍氣巨大力量帶的翻着跟頭倒飛出去。

有的僧人比較慘,身體還在半空,就肢體斷裂、五臟橫飛,大蓬大蓬的鮮血如花綻放,煞是好看;幸運些的僧人倒在城牆、飛出城外的時候,還能肢體健全,但這並沒有實際意義,因為沒有人可以再度爬起來。

這是第二個照面,二十多名僧人很快就又折了一半。

這下,就算是死心眼的人,也不可能不感到恐懼,剩下的十幾名僧人面面相覷,神色駭然,哪怕心智還能保持不崩潰,雙腿卻開始不聽使喚的哆嗦。

他們從未見過如李曄這般強悍的修士,這哪裡是戰鬥,分明就是砍瓜切菜、一邊倒的túshā!不怕死不代表願意送死,對這些僧人來說,為了釋門大業,他們早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也不能接受自己死得毫無價值。

再看李曄時,對方那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在他們眼中就成了兇狠殘暴的象徵,那副可稱溫潤如玉的面孔,在他們眼中便是最猙獰可怖的魔鬼。

沙場交鋒,戰陣廝殺,畏懼、猶豫帶來的動作遲疑,無疑是最致命的失誤,李曄可不管這些僧人怎麼看自己,他早就知道,在絕大多數釋門僧人眼中,自己早就是十惡不赦的妖魔,所以這會兒下手格外乾脆,甚至是殘暴。

衝進最後十幾名僧人群中,李曄做到了氣勢如虎,手中盧具劍上熊熊燃燒的靈氣火焰,就是世間最惡毒的武器,每一次掠過僧人的身體,都就會將他們斬為兩截。

就在剛才,李曄腦中靈光一閃,劍鋒不再奔着對方的脖頸去,橫掃則力求腰斬,豎劈則追求將人砍為兩半。五臟六腑能噴出越多,場面越是血腥殘忍,他就越是神色亢奮,為了加強自己的恐怖氣勢,他不惜桀桀低笑出聲。

這樣做的效果很明顯,最後六名僧人在李曄近身前,就慘叫着轉身飛走,再也不願面對李曄這個惡魔。

聚集在城前的低境

練氣修士,原本看到有己方大修士成群結隊上城,都在翹首以待城牆被夷為平地,他們好趁勢殺入城中。

孰料只是片刻功夫,視線中的僧人就一個個身軀炸開,碎肉連着斷腸在血霧中紛飛,死狀一個比一個凄慘,連全屍都很難落下一具。

眼見最後六名僧人竟然無令擅自逃走,李曄這段城牆前的釋門僧人,頓時一片嘩然,禁不住步步後退。有心志不那麼堅定的,看到渾身是血的李曄高高站在女牆上,斜提着的長劍還在不停滴血,竟然大小失禁,褲襠濕了一大片。

李曄唯恐混亂不夠大,長袖一揮,就將二三十顆血淋淋的人頭從各處招來,在城牆前一字排開,怒目圓睜猛然一聲暴喝:“大唐安王李曄在此!爾等一群螻蟻之輩,焉敢犯我大唐天威?還不速速退散!”

在一顆顆瞪眼張嘴,死了臉上還殘留着驚恐之色的人頭襯托下,李曄這一聲大喝威懾力十足。

這就更不必說李曄在大喝時,用上了修為之力,一圈靈氣波浪猛然從城頭擴散開來,疾風拂小草一般,瞬間將城前的釋門僧人轟翻一大片,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打擊力了。

後面的僧人們,本就驚惶不定,忽然看到面前的同伴不見了,露出大片的空白地帶,可以直接見到城牆根,已然是目瞪口呆。

等他們低頭一看,只見滿地橫屍,鮮血縱橫,還有不似人聲的低低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就像是心臟被人掏出來,當著自己的面吃了,哪裡還壓抑得住心頭的恐懼,嚎叫一聲轉身就推着同伴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