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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虎大王的說法,白猿精偷師學藝飽覽典籍,是這些妖怪里學問最大的。但為什麼同樣身為妖族的熊羆精為什麼不去找他解讀那捲丹經呢?這個問題風宥一直想不通,現在看來,此時背後另有隱情。虎大王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的警示言猶在耳,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熊羆精的底細還是了解的越多越好。於是骷髏妖請客之事,風宥鬆口了。“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洞主給的那張地圖上沒有標註骷髏妖的所在,虎大王也說他行蹤不定,所以得問清楚他的落腳之處。

“此洞東南二十里外有個落鷂澗,在下暫時棲居在那裡。至於公子什麼時候來,那就看公子什麼時候有閑情了。不過最好早些來,等那捲丹經講完了再來就晚了。”風宥已經上鉤,骷髏妖只需穩坐中軍帳慢慢收線了。

“好,改日在下定登門拜會。”這一趟看來風宥無論如何都得走一遭了。

骷髏妖言道:“在下必然凈水潑街黃土墊道,敬候公子蒞臨。只不過公子最好晚上來,在下道基未固,仍然不能過多地在白天活動,而且晚上來往也好避人耳目。”言畢,骷髏妖的黑袍又融進了無邊夜色之中,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短短一天的工夫,已經有四個妖怪上門了,自己還去拜會了一個。剩下三個沒來的分別是老白猿、妖艷蛇精和野豬精。人有心事夜顯長,回到石室中躺在石床上,風宥思慮重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細細地梳理着今日的所見所聞,從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分析着每一個妖怪的意圖……

紅日東升,又是一天。沒有案牘公務的催逼之後,風宥已經漸漸地習慣了睡到自然醒。即便天色已經不早了,但還是在睡夢中戰周公不肯醒來。

“風宥,風宥!”突然石屋門外傳來了**洞主久違的聲音。自從上次見了一面後,風宥就再沒見過他了。風宥過着自己的生活乾著自己的事情,而**洞主則躲在迷宮堡壘之中獨自苦修。二人雖然住得近,但互不干預對方的事情。今日找上門來,不知所謂何事。

風宥從夢中驚醒,問道:“什麼事情?”

**洞主言道:“有位道友下拜帖拜會山門,指名道姓要見你,你看讓不讓他進來。”

風宥起身走到懸崖邊,今日天色好,山間雲霧稀薄,透過薄霧能看到獨角峰腳下有一柱杖老者帶着禮物在山腳下等着,從那身形體態上可以判斷出是那白猿精登門了。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得到了進入此地的許可。妖跟妖之間的地盤勢力劃分得非常清楚,未經許可擅自闖入他人地盤會被認為是在挑釁。輕則互相構釁,重則可能激起一番爭鬥。無論是羊怪、豹子精、熊羆還是骷髏妖,他們都只敢在**洞主地盤兒的邊界徘徊走動與風宥談事兒,沒有一隻大搖大擺闖進來登堂入室找風宥的。而這白猿精不僅得到了許可,竟讓還讓不問世事一心苦修的**洞主親自代他向風宥遞話兒,照此看來,這白猿還真有幾分手段。

“讓他進來吧!”風宥回了**洞主的話,進得屋中,塗改不及就用紙張把謄寫在石壁上的文字糊了起來。

老白猿進了石室,送上了兩枚據說能益氣輕身的金桃作為見面禮,風宥也客氣地請他入了座。老翁大袖一揮,整間石室瞬間被一道青光閃閃的光幕給封鎖起來了。適才風宥兩耳還能聽到山林樹間嘰嘰喳喳、清脆愉悅的鳥鳴聲,可被光幕一封鎖就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了。釋放完隔音光幕,白猿精這才安心入座。手中攤開一張寫着字的絹帛,問道:“這是公子你給那老羊的丹方?”

“是!”風宥接過來核對了一下,確認無誤。但不知道自己換給羊怪的單方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手中,難道是羊怪得到這丹方後就立即將它轉手賣給了白猿精不成?

“是那老羊失信,但公子也得體諒他。他既不識字也不懂煉丹,只好求助於我了。”白猿精似乎看穿了風宥的心思,如此解釋道。

風宥沒有過多計較羊怪的失信,調侃道:“有學問就是好啊,我從熊羆那裡白得了一卷丹經,你從羊怪那裡白看來一張丹方。”

“看是看來了,但它不是我想要的。”白猿精拿過丹方撕成了碎片,而後掌中一團陰火燃起,瞬間將那些紙屑燒成了飛灰。

“噢?那你想要什麼?”風宥自認除此之外身無長物,其他的東西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怪都看不上眼,實在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看不出來風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白猿精玩味地提醒道:“此大膂力丸丹方再精簡一下組方,用普通藥材替換一下珍稀靈藥,那就成了江湖販夫街頭叫賣的大力完了。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將組方配伍複雜化,用更珍惜的靈藥煉製,那就……”

不愧是在修仙名山偷過師學過藝,這白猿精的見識還真不一般,一眼就看出了此丹方中的玄機。剛才風宥一時沒想起來,確實,那一份正宗丹方肯定要比大膂力丸簡化替代過的丹方要貴重得多。既然是白猿精已經猜到了,風宥也不再隱瞞了。“不愧是妖族裡的見過世面人物,在下佩服。此丹方確實是另一張古代丹方精簡而得的,且原丹方就在在下的手裡。”

聞聽此言,白猿精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火熱,但隨即就被氣定神閑的悠然態度掩蓋過去了。語氣雲淡風輕地說道:“煉製那種上古靈丹的珍惜靈藥如今大部分已經瀕臨絕跡了,即或是有,也被那些大宗大派把持了,所以根本沒有練成的可能。與其如此爛在手中,公子倒不如把那原丹方像與羊怪交換一樣換給在下。遊歷天下名山大川,出入各家祖師堂、藏經樓如入無人之境。各家各派的法術在下頗有涉獵。願意以九卷法卷換公子的一卷丹方,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風宥微微一笑,問道:“在下很好奇,你說你出入大宗大派的藏書樓、祖師殿如入無人之境,難道人家的守衛都是擺設嗎?連這小小的獨角峰里都布置着一個功用不凡的**陣,祖師重地、經樓要地難道不得布置一個更厲害的陣法嗎?你好好說,終南山、蜀山你真去過嗎?你這區區幾百年的修行,我敵不過難道那些大修士也敵不過嗎?”雖然不懂修真宗門裡的事情,但可以以自己所見所聞忖度之。千年王八萬年龜,幾百年修行的妖怪人間道士都能給你除了,更何況那些有通天徹地之能的修士了。白猿精的牛皮也只有閉目塞聽的虎大王才會信,或者是虎大王知道他吹牛皮而沒有戳破,而又把牛皮之語將給了風宥聽。

白猿精被風宥的質疑弄得面紅耳赤的,像被揭穿了什麼醜事似的憤憤不平道:“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妖族修鍊成百上千年才能修就一副人形皮囊,而你們人族號稱萬物之靈,最佳的修仙形態與生俱來,修鍊起來比我們不知道快多少倍。是!妖族幾百年的修行只能頂得上鍊氣、金丹期的修士。是!我是沒去過那些修仙名山,怎麼著了?!”

白猿精惱羞成怒,風宥也只是笑而不語。半晌又開口問道:“那你真去過那裡?”

“小茅山、梅山、嶗山……”白猿精這次報上的山名顯然真實了不少。

風宥覺得那原丹方在自己手裡真沒什麼用,換給白猿精也無妨,可就是看不慣他那吹上天的牛皮,所以才輕輕戳了一下。現在他的氣勢已衰,是可以談交換條件的時候了。“換是可以換給你,但你那些法卷的價值可不夠啊。蜀山正宗修仙得道的法術和民間法教驅鬼鎮宅的法術,其價值有天壤之別,你不會不知道吧?!”大膂力丸的價值已經如此之高,那按照原丹方煉出來的丹藥豈不是價值連城?即便這丹方在風宥手中沒什麼用,但區區幾卷法卷就想打發了,風宥又不是三歲小童。

一聽這話,白猿精咬牙下了狠心。一手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刃,一手扒開胸前衣衫,“噗嗤”一刀捅進了自己的心窩。風宥嚇得立刻大驚失色,暗道:說了幾句難聽的但你也不必這樣啊。但隨後風宥就發現了異常,原本應該白刀子進去紅漿子出來的血腥場面竟然沒有發生。心窩處的傷口光滑如鏡沒有一絲鮮血流出,而且白猿精還繼續揮刀犁肉把傷口擴大,等到傷口足有兩寸長的時候才放下了刀。此時白猿精的左胸處被開出了一個張開的大口子,皮肉外翻,像兩片碩大的嘴唇。從中可以看到一根一根的肋骨和藏於肺葉之下,仍在“嘭嘭”直跳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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